因此,每当有人意图对李建设不利,他总是首当其冲地站出来保护他。
经过阎埠贵的一番分析,众人陷入了困惑。
既然每日吃肉至关重要,那就不能让李建设插手贾东旭的工作事宜。
但如果不理会贾东旭的工作,难道众人要为贾家捐款吗?
贾张氏坐在地上哭闹,搅得人心神不宁。
她猛然间从地上跃起,冲向铃铛处,开始猛敲。
“开会啦,全院大会!”
“所有人,立刻集合!”
贾张氏竟擅自敲响铃铛,召集全院大会。
此时,各工厂的工人陆续归来,有的人刚踏入院门,便听到了开会的通知。
“怎么又要开会?”
“年底了,事情多嘛。”
“咱们快点,说不定有好戏看。”
除了本就在中院的住户,其他听到通知的人也纷纷向中院聚集。
阎埠贵眉头紧锁,问李建设:
“老李,这下该如何是好?”
许有德也生气地说:
“这个贾张氏,就是爱搅局,咱们别理她,让她自己闹腾吧。”
李建设正欲点头,贾张氏却突然扔掉铃铛绳,对着聚集的住户们大喊:
“各位邻居,今天召集全院大会,就一件事,我们贾家过不下去了。”
“东旭娶了马二花后,本来生活挺好,就因为竞拍时多说了句话,就被你们赶出院子。”
“现在贾家的工作没了,被马二花抢去,在场的你们都有责任。”
“看在大家都是邻居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给我捐款,让我们勉强度日,我们就既往不咎。”
“李建设、许有德、阎埠贵,院中众人皆已在此,你们平日总言要为邻里效力,现我贾家遭难,是否该率先解囊相助?”
贾张氏双手撑腰,高声喊道,矛头直指李建设三人。
众人目光聚焦于李建设。
身为院中首屈一指的大爷,众人期盼他能带头拒绝。
然而,李建设望向贾张氏,轻叹一声道:
“贾张氏,虽我不认同你值得院中人相助,但你既仍居于此,便是我们中的一员。
今遇困境,我等邻里岂会坐视不理。”
“只是……”
“年关将至,加之先前已多次捐助,众人手头皆不宽裕。”
“所捐虽少,请勿见怪。”
李建设此言,令众人深感失望。
他们实则分文不愿捐出。
贾张氏误以为得逞,面上洋溢着惊喜:
“好,李建设,不愧为院中大爷,你速速捐款,无论多少,我贾家皆感激不尽。”
贾张氏心中暗喜,昨日郑娟募得二百四十元。
她贾家乃院中老户,岂会不及一新来之人?
贾张氏所求不高,二百元足矣。
毕竟昨日那二百四十元中,有她捐出的一百元。
除去那一百,郑娟仅募得一百四十元,自己比她多募六十元,不过分吧?
贾张氏信心满满。
特意回家取来一个洗脸盆,作为捐款箱置于李建设面前。
众人注视之下,李建设伸手入兜。
掏出一叠现金。
一张张细数,贾张氏眼中光芒愈盛。
心中暗赞李建设大方,已数至第五张,仍未有停手之意。
果然,自己这院中老户,岂是郑娟可比。
早知如此,便不让东旭娶那马二花,也不至于丢了工作,便能早些募捐了。
一次赚两百,远比上班来钱迅速。
李建设细数着手中的钞票,已至第十张。
旁观的居民皆以为数目已足,毕竟这十张大团结,每张十元,合计便是百元,此捐款数额之大,几乎相当于李建设双月的薪资。
众人目光聚焦于李建设的手,气息凝滞,心跳加剧。
贾张氏更是近乎垂涎。
其双眼紧锁李建设数钱之手,瞪得滚圆。
——
李建设手中的一叠钱,乃今日向各科主任售货所得的定金,总额超过两百元。
许有德与阎埠贵见李建设数至十张仍未停歇,脸色骤变。
身为院中的贰大爷与叁大爷,李建设捐百元,他们至少需跟捐十至二十元,若任由其继续,月薪恐将尽失。
阎埠贵颤声劝道:“老李,适可而止吧,你家亦非宽裕。”
许有德亦语重心长:“是啊老李,你家虽比常人好些,但日子需精打细算,日后添丁进口,压力自知。”
贾张氏闻言不悦,怒目圆睁,对阎、许二人吼道:“你俩嘀咕什么?李建设乃壹大爷,率先垂范,你们没那觉悟便罢了,还总扯后腿。”
“又不花你们的钱,少在这瞎掺和。”
李建设眉头一皱,冷言制止:“都安静,数到哪都忘了,得重来。”
言罢,他将钱重新叠好,逐一重数。
贾张氏在旁赔笑:“对不起,真对不住,李建设你慢慢来,我们都不言语了。”
说完,她狠狠瞪视阎、许二人,大有谁敢开口便动手之势。
一张、两张、三张……
李建设悠然地数着钱,全院住户的心随着他的动作愈发沉重,钱数越多,他们的心情越是压抑。
反观贾张氏,脸上却绽放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
终于,李建设数完了手中的钱,低声自语:“一共两百九十六块七,嗯,应该足够了。”
贾张氏连忙捧起脸盆,恭敬地递到李建设面前。
由于李建设站在高处的游廊下,身形又比贾张氏高出许多,这一幕从远处看去,颇似古代太监向皇帝进贡的情景,只不过贾张氏是弯腰而非下跪,谄媚之态尽显。
“李建设,够了够了,两百九十六块七已经不少了。”贾张氏满脸堆笑,“我代表贾家谢谢你,祝你长命百岁,早生贵子。”
贾张氏心中乐开了花,这可是近三百块钱啊!她暗自懊恼,有李建设在,自己刚才捐两百块确实太小气了,连郑娟都捐了240块,自己怎么着也得捐个五百块才对。
然而,就在这时,李建设突然从那一叠钱中挑出两毛钱,轻轻丢进了贾张氏高举的脸盆里,微笑着说:“贾张氏,别这么客气,咱们都是邻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这两毛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去买点东西吧。”
两毛钱?买点东西?
贾张氏瞬间愣住了,不是说好的两百九十六块七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两毛钱?
“李建设,你不是说要捐两百九十六块七吗?不捐的话你数什么钱?”贾张氏心中如刀割般疼痛,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
李建设从容地将剩下的钱揣回兜里,淡淡地说,
“贾张氏,你疯了吗?我月薪几何,你竟要我捐三百?”
“这钱本是为单位购置年货的预付款,其中二百九十乃公款,唯余六块七为我私有。”
“距月底发薪尚有一周余,我自留六块五,赠你两毛已是极限,你还妄图得二百九十六块七?”
“你做梦呢?”
李建设面带讥讽。
他故意戏耍贾张氏。
你爱吠,我便将你视作犬类逗乐。
瞧,你气坏了吧?
贾张氏怒火中烧,怒不可遏。
脸盆‘哐当’落地,她手指李建设,破口大骂:
“李建设,你混账!休提什么公款,昨**赠郑娟尚有三十,于我则仅两毛?我乃此院老资历,你宁可助一新来者,也不愿帮我这老邻居?”
李建设冷笑回应:
“贾张氏,你真是无知无畏。”
“昨日那钱是为评先进所捐,你以为三十元是小数目?若非差距过大,需捐百多方能赶超,我岂会倾半月薪资?”
“咱院落后,皆因你和易中海等人所作所为。”
“我本是替你们收拾烂摊子,你反怪我捐得多?”
······
“若因捐款不足致咱院失评先进,你贾张氏便是全院罪人,需向众人磕头谢罪。”
贾张氏被驳得无言以对。
旁侧阎埠贵附和道:
“贾张氏,老李言之有理,昨日捐款,名为助郑娟,实则争先进。”
“评上先进,全院皆受益,捐款不过幌子。”
许有德亦道:
“贾张氏,若非你和易中海、聋老太、刘海中等人闹出的那些乱子,咱们院子即便不搞什么献爱心,说不定都能评上先进了。
如今我们没责怪你们捣乱,你反倒埋怨我们捐款多,这真是太不讲理了。”
其他居民纷纷应和。
只有李建设捐得少,他们才有理由跟着少捐。
......
刚才李建设数到两百九十六块七时,众人面露难色,有几人甚至想放弃捐款。
毕竟,谁家都不富裕,哪有连续两天捐款,且每次还要好几块的?
现在,李建设作为院里的大爷,只捐了两毛钱。
那他们这些普通居民,捐两分不就够了?
“贾张氏,做人别太贪心。”
“我们都没怪你捣乱,还帮你组织捐款,你有点良心好不好?”
“两毛钱也是钱,你要是嫌少,可以给我们,有的是人生活困难呢。”
“对,两毛钱能买好几斤棒子面,够全家吃好几天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贾张氏脸色铁青。
傻柱从人群中走出,掏出一块钱,丢进贾张氏摔在地上的脸盆里,好心安慰道:
“张婆婆,别着急,年底大家都缺钱,李叔家也一样。
我这个月工资就剩这些了,全给你。
先过了这个年再说。”
傻柱昨天已捐给郑娟十五块钱,这个月工资本就所剩无几。
若不是李建设管雨水吃饭,而他自己在食堂也有饭吃,就凭剩下的那两块钱,恐怕早就饿死了。
见傻柱开始捐款,其他居民也纷纷行动起来。
有人捐一分,有人捐两分。
许有德和阎埠贵捐得最多,各捐了一毛钱。
他们像给死人烧纸钱一样,把一分一毫的纸币扔进贾张氏脚下的脸盆里,就当是给死去的老贾烧纸钱了。
此次捐款,众人颇为爽快,毕竟仅需捐出一两分即可。
再贫寒之家,一两分亦非难事。
不久,捐款悉数完成。
贾张氏上前,拾起脸盆,细数其中零钱。
“一元,两元,两元一角,两元二角……”
“总计二元六角八分。”
“贾张氏,此钱虽不多,却也承载着邻里之情。”
“你先收下,向众人感谢吧?”
阎埠贵递过零钱,贾张氏几近泪崩。
期望愈大,失落愈深。
她原本预期五百元,而今区区二元六角八分,实难接受。
感谢?何来心情。
贾张氏心生愤懑,不甘如此微薄之财。
一拍大腿,痛哭起来:
“老贾啊,你为何早逝,留我孤儿寡母受欺?”
“瞧瞧这些邻居,昨日慷慨捐予外人,今日轮到我家,却推三阻四。”
“老贾,你带这些无情之辈走吧……”
正哭骂间,贾张氏猛然止声。
“对了,还有郑娟!”
“昨日我家捐她百元,今日我家有难,她何在?”
众人亦觉郑娟缺席。
“郑娟何处?”
“昨日捐她百元,今日不露面,过分了吧?”
“或许她不知铃响为开会,住处偏远,听不见也正常。”
许有德吩咐许大茂:“大茂,去后院瞧瞧,若郑娟在家,请她过来一趟,顺便讲讲咱院的规矩,同为后院之人,我们有责任教导她。”
许大茂平素好色,自郑娟入住后院,他便常趴在窗边窥视。
然而,郑娟足不出户,许大茂守候整日未果。
此刻得令,许大茂精神一振,笑道:“爸,我这就去。”
刚欲行动,却被李建设制止:“喊什么?不许去。”
贾张氏见李建设阻拦,心生焦急,质问李建设:“你凭何不让许大茂唤郑娟?昨日我赠她百元,今朝我家有难,即便她不捐分文,也应归还那百元。”
“你拦着许大茂,究竟是何居心?莫非你与郑娟之间,有不可言喻之事?”
此言一出,秦淮茹首先紧张起来。
昨晚她闻李建设身上有陈雪茹特有的香氛,加之李建设在陈雪茹家逗留多时,秦淮茹难免心生疑虑。
信任一旦崩塌,重建何其艰难。
因此,当贾张氏提及李建设可能与郑娟有染时,秦淮茹本能地信了。
其他住户虽不如秦淮茹知情甚多,但也见李建设反应异常。
贾张氏所言非虚,她确赠郑娟百元,今朝求助于人,索回那百元亦在情理之中。
实则,昨日众人目睹郑娟的捐二百四十元时,已有人心生嫉妒。
今日若她能归还百元,众人自是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