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疼,明明文馨看起来没有心机的样子,哪知道她的死去要月氏人来陪葬。
郑彦死死地咬着牙,冷冷的开口道,“掘坟,鞭尸。”
颜宁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的站在原地,“公子,文姑娘她——”
“闭嘴,你也想给她陪葬?”
看着郑彦的神情,颜宁紧张的吞了口口水,末了颤颤巍巍的回答道,“属下遵命。”
郑彦如何也想不到,他精心筹划的计谋,却被文馨给摆了一道,只觉得心中的怨怼无处可发泄,只想把死去的文馨再杀一次才解恨。
姜子函听说文馨死了,酒杯顿了顿,末了喃喃自语,“死,死了?”
姜子函拿起酒杯撞了撞他的酒杯,“怎么,心疼了,没事,不是你的错,毒是我下的。”
姜子函沉默,低垂着眸子,“我从来都没想过杀她。”
姜子烨笑得无所谓,“将军,我是救了她,她若真的不死于毒,就会被发现出卖军情,株连九族的大罪。”
姜子函郁闷的一饮而尽,末了叹了口气,“原本我是想,不管她因为什么,看在以往的情谊上,我会娶她,给她一个交代,可惜……”
“可惜人家心有所属,她移情别恋,愿意为了别人出卖你,出卖大昭,你有什么好难过的。”
“可是她,终究是死在了他乡。”
姜子烨真是不理解姜子函的脑回路,他原本以为姜子函有个铁腕的姐姐姜世安,多少也会像些,可惜姜子函心软的很。
“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待自己残忍,将军,你现在该好好想想了,看来月氏还不打算放弃,下一次,将军就要和那个执政者对上了。”
姜子函闻言微微一笑,“你说他,他的功夫确实不弱,那我再刻苦些就是了。”
姜子烨觉得无趣,“我还以为你要说,他确实不弱,但是不是你对手呢。”
“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说,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姜子烨无所谓的把玩着扇子,“哎,对了,探子来报,说是朝堂之上现在可是诡谲云涌,你那个姐夫和皇帝算是杠上了,听传闻,还有把你姐夫派到边疆的想法。”
姜子函吃惊,“什么时候的事情,那姐姐岂不是——”
这句话填完整了就是守活寡了,这话不假,慕白若是真来了成渝关,三年五载都不一定能回去,姜世安只能在鄢都苦苦的等着。
姜子函蹙眉手紧紧的攥着酒杯,“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王爷来,姐姐一个人撑着姜家已经是不容易,没有了王爷,岂不是没有了依靠。”
姜子烨少见的正经起来,姜世安对姜子烨如何也有些恩惠,包括让他和秀夫人和解,保守那个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姜子烨是从心里想姜世安过安稳日子的。
姜子烨点点头道,“那就只有受好成渝关,不让皇帝有借口,皇帝把廉亲王当眼中钉肉中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姜子函愤怒的站起身,“这个卑鄙的小人,明明当初是廉亲王帮他平叛宫变,他反而过河拆桥!”
姜子烨摇着扇子,“是啊,那你还效忠于这样的君主?”
“我哪里是效忠于他,我是效忠大昭的百姓,不愿意看到大昭的百姓受苦受难!”
姜子烨笑着,啧啧称叹,“哎呀呀,真是不容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既然他想赶走廉亲王就绝对不会留着他,不来成渝关,你可别忘了嘉峪关。”
姜子函闻言有些呆滞,嘉峪关比成渝关危险很多,而且一直都是大昭的猛虎将军贺知守着,就是如此还是很艰难,因为此处虽然没有月氏这样强盛的大国,却有很多小国,他们常常是合纵连横,三番五次攻打大昭边境。
又因为嘉峪关边的一条水源在敌国境内,水源又成了打仗的一个关键点。
姜子函头皮有些发麻,慕白这样从来没有过打仗经验的人,让他去带军队和这样棘手的对手对峙,简直是自投罗网。
“所以,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还不如来成渝关。”
姜子烨点头,“然也,况且就贺知那个脾气,让他服廉亲王的领导,根本不可能事情,到时候外患未解,又生内忧,大姐姐,就真的要守活寡了。”
“我知道了。”
姜世安这几日总是不住的打喷嚏,总觉得有人在念叨她,思来想去回姜府去看望了老夫人,老夫人眼睛还是不太好使,但是好在精神头不错。
“祖母,开春的天气也不是特别稳定,你可仔细别着凉了。”
老夫人笑了笑,“放心吧,不过我倒是听说,你那边不太好啊,皇帝想让慕白去边疆?”
姜世安闻言怔了怔,末了摇摇头,“祖母,您这深宅大院的,怎么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
老夫人无奈,“安儿,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姜世安拉着老夫人的手,“祖母,您放心吧,没事的,若是真的要去,那世安便跟谁着,左右边疆还有知言呢,如此也算有了伴儿。”
老夫人佯装恼怒,“糊涂,你个女子跑去那种地方,若是慕白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办,知言终究是你的弟弟,他要有自己的家庭的,你呢。”
姜世安装傻,“我,我有王爷啊,再说,总比留在鄢都守活寡好得多。”
老夫人真是恨不得把她脑袋敲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我怎么教你的,世安,你都忘记了,对任何人都要留一线,你才有退路,你才能活着,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姜世安咬了咬嘴唇,老夫人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你素来是那个不让我操心的,可是现在你自己竟然如此糊涂,你不要以为嫁给慕白了,慕白现在很疼你,你就什么都有了,我告诉你,疼你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那天他突然不疼你了,你就什么都没了,你还要跟着人家去边疆,你是脑袋坏掉了吗!”
老夫人把拐杖顿的笃笃响,姜世安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赶紧起身给老夫人顺气,“祖母,您先别生气,您听安儿说,好不好。”
“你说,我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花道子来!”
姜世安拉着祖母的手安慰她,“老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但是安儿总觉得,这话未免太过凉薄,祖母是告诉世安,对任何人都要留一线,可是人活这一辈子这样做是不是太累了,我就想相信一个人,无条件的相信,到最后就算他骗了我,我都心甘情愿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