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皇帝去见了已经冷了很久的皇后娘娘,傍晚时刻,皇后早产,姜世安被紧急从王府接到了宫里。
姜世安在路上的时候心里一直在祈祷,苏祁一定要挺住,她身体本来不好,孩子又早产,若是不坚持,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姜世安拼命的跑去她的宫殿,进了门有婢女除去姜世安身上的寒气,姜世安急急的看着苏祁的状态,着急的跑过去,太医满头大汗,产婆也是没办法。
“不行啊,孩子太大了,生不出来!”
姜世安诧异,按说苏祁身体状态不好,又不爱吃东西,孩子不可能这么大啊,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冷汗直流。
直到苏祁的声音传来,“世安,世安!”
世安过去拉着她的手,“阿祁,我在,我在呢!”
苏祁满头大汗,她哭着道,“世安,我求求你,保住我的孩子,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就算要我死,也要保住我的孩子,若是孩子没了,我也绝不独活,求求你!”
姜世安闻言狠下心,反手抓着她的手,“你放心,别怕,我帮你,你深呼吸!”
语罢起身推开束手无策的太医,扬声道,“剪子,蜡烛,针线,干净的布,快点!”
姜世安决定试一试侧切,这是唯一的办法,孩子是苏祁的希望,她就算拼尽一切,也要救孩子。
平心而论,毕竟苏祁没有多长时间了。
姜世安不是专业的助产师,只是见过几次,这一次也是完全凭运气,只求上天垂怜苏祁,垂怜这个可怜的孩子。
姜世安的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来,她没时间管那么多,剪子剪开她的肉的时候,姜世安觉得自己的手都麻木了。
孩子出来的一瞬间,浑身苍白,姜世安不放弃,接过孩子拼命的拍他的脚,终于把孩子给拍醒了,孩子的哭声传来的时候,苏祁泪流满面,“孩子,我的孩子!”
姜世安沉默着给她缝合伤口,末了握着她的手,“没事的,阿祁,孩子是个男孩,很可爱,你要挺过来,你还要看看你的孩子。”
苏祁含着眼泪,“嗯,谢谢你,世安。”
一切安排妥当,姜世安无力的拖着身子出去,大殿里守着两个人,一个皇帝,一个慕白。
“怎么样!”
姜世安回答,“母子平安,恭喜皇上,喜获麟儿。”
语罢无力的倒下,慕白快一步接住她,末了对皇上道,“陛下,微臣先告退了。”
姜世安倒在慕白怀里,慕白给她披上一层又一层的披风,生怕她受凉,姜世安无力动了动,末了开口道,“我没事的。”
慕白抱着她不说话,姜世安躺在慕白怀里,“阿祁很可怜的,她这一生都不快乐,她没能嫁给自己所爱之人,后来渐渐看清了自己的内心,爱她之人又变了心。”
慕白的手紧了紧,“夫君,阿祁没有多时间了。”
慕白闻言顿了顿,末了姜世安在慕白怀里蹭了蹭,沉沉睡去,已经是后半夜了,姜世安疲乏的很。
皇帝颤抖着手拉着苏祁的手,“皇后,你辛苦了。”
苏祁面色憔悴,脸色苍白,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陛下去看看孩子吧,世安说他很可爱。”
皇帝有些如鲠在喉,“好好养身子,不要胡思乱想。”
苏祁笑着点头,然后在皇帝离开的一瞬间,流下了凄苦的泪水。
苏祁觉得,她坚持不住了,她好像没有力气看着孩子长大了,她现在交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她不敢睡觉,怕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有婢女把帘子放下,“娘娘,您好好休息。”
苏祁死死地攥着床单,末了开口道,“让我看一眼孩子吧。”
婢女有些茫然,末了还是冒着风雪去通报了,又开始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苏祁看着孩子沉睡的模样,微微一笑,末了摸了摸他的小脸,“孩子真可爱啊。”
语罢渐渐闭上眼睛,“我累了。”
婢女又把孩子抱下去,看着苏祁渐渐睡着的样子,婢女又给她整理整理床铺,末了悄悄退出去。
天启二年,大年初二,当朝皇后娘娘薨逝,举国哀痛。
姜世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脚步都有些不稳了,她急忙备车去了皇宫,一直想一定不是真的,直到听到宫里的冥钟沉重的声音传来,整整二十七下,一声不多一声不少。
姜世安的脚步顿了顿,末了疯了一样冲向苏祁的宫殿,皇宫里一片缟素,还有昨夜的落雪,天地一片雪白。
姜世安僵僵的,有婢女觑着姜世安进来,急忙迎上去,“王妃娘娘节哀顺变,这是皇后娘娘留给您的信。”
姜世安僵硬的接过,无力的打开,然后泪流满面。
世安亲启,吾友世安,今日西去,乃是心中所愿,勿牵勿挂,更勿伤怀,阿祁来世只求投身普通人家,做只快乐的鸟儿,也不想如今生这般身陷囹圄,心中多谢世安三番五次相助,多有麻烦,今生事,随我去而去,勿念,愿平安顺遂,挚友阿祁。
姜世安读完信,哭得像是个泪人,她无力的倒在苏祁的灵堂前,棺材里面是苏祁平静的像是睡着了一般得尸体。
“阿祁,我是世安,我来了,你醒醒。”
苏祁一动不动,闭着眼睛,一片祥和,她穿着宫装,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端庄大气,脸上甚至还有一丝笑意。
皇帝缓缓踏进门来,姜世安看向他,然后站起身,哭的泪眼模糊,“陛下,好一个顶天立地的陛下,你满意了吗,如今阿祁死了,你满意了吗!”
皇帝蹙眉,姜世安像是报复般的又开口道,“对了,我要告诉你,你的痨病不是我治好的,你的病也并非痨病,那是阿祁用自己的命给你换的解药!”
皇帝面露震惊之色,姜世安看着他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边笑,眼泪边流下,“怎么,现在知道痛心了吗,你之前伤害阿祁,不是做的很好吗!”
皇帝突然开口道,“来人,将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