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因为怀孕的缘故,姜世安也觉得越来越烦躁,又有诸多忌口,导致很多吃食都不能尽兴。
她手里捏着慕的来信,指尖有些颤抖,每隔一段时间的来信,对姜世安来说就是一封安心的保障信,她没能陪在他身边,只想着他安全的回来。
即使谁也不知道,慕白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
姜世安把那封信护在胸口,默默闭上眼睛,“佛祖,请保佑我夫君平安。”
话音刚落,就有人匆匆忙忙报信,“娘娘,王妃娘娘不好了!”
姜世安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姜府姜柏身边的小厮,姜世安起身,“你慢些,发生什么事了。”
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王妃娘娘,老爷被官家扣在宫里了,说什么以下犯上,现在又有一群官兵围了姜府,是老夫人的令牌才得以让小的出来给您送信。”
姜世安脑袋一时间嗡嗡作响,末了她支着桌子脱力,“你且先起来,我去看看。”
说着姜世安起身朝着外边走去,走着走着就有些没有力气,扶着旁边的廊柱,阿苏端着盘子上来,看着姜世安的样子有些不对,又看了看姜府的小厮,心里咯噔一声。
“娘娘!”
姜世安扶着阿苏的胳膊缓了很久,末了沉声道,“姜府出事了,我回去看看,你守住王府。”
阿苏应着,“好。”
匆匆回了姜府,姜世安看着姜府外边一层又一层的守卫,下车时有些不知所措,手紧紧的攥着,告诉自己淡定。
“王妃娘娘,姜府已经被陛下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
姜世安冷漠的看着他,“是吗,敢问这位大人,是何理由封锁了姜府。”
那人面色如旧,手里提着大刀并不去看姜世安,“这属下不清楚,属下只是奉旨办事,王妃娘娘有什么问题还是去问陛下吧。”
姜世安站在姜府门口,“我要进去,你们敢拦。”
那人大刀横在姜世安前面,“敢,王妃娘娘,刀剑不张眼。”
姜世安不屑一笑,末了一步一步冲着姜府进去,那人显然没想到姜世安会如此,登时便不知所措的后退了一步,“有没有必要封锁姜府,你我心里都清楚,大人,不如你替我去问清楚,究竟是谁要封锁姜府,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能力。”
这是姜世安赌的一步棋,她赌皇帝不会直接封锁了姜府,因为难以服众,多半的可能是有一个代替之人出面,为皇帝做这个坏人。
姜世安直直的盯着那人的眼睛,那人牙齿咬的咯吱响,“娘娘,您不要逼迫属下。”
姜世安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我已经有了身孕,你也知道,廉亲王还是摄政王,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谁都跑不了。”
那人眼里有了些恐惧,末了轻轻咳嗽一声,“娘娘,属下也是奉旨办事,您不要为难属下,只片刻,还请娘娘快些出来。”
姜世安闻言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你放心吧,多谢。”
语罢举步匆匆进去,姜母看见姜世安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过来,“安儿啊!”
姜世安扶着姜母,“母亲,这是怎么了。”
姜母哭哭啼啼的,只是不住的用手帕擦着眼泪,“谁能知道怎么了,突然说老爷顶撞了官家,就把姜府围成了这样子——”
姜世安扶着姜母的背,“没事的母亲,一切有我,您先缓一缓。”
说着姜世安看向怡园方向,“祖母可在?”
姜母点头,“在呢在呢,这信儿还是她老人家送出去的。”
“翠竹,送夫人进去休息。”
说着姜世安拍拍姜母的手示意她放心,进了怡园,老夫人像是早知道姜世安要来一样,低垂着眸子道,“安儿,你来了。”
姜世安低垂着头躬身行礼,“祖母,您知道怎么回事是吗。”
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傻孩子,你不也知道吗。”
姜世安闻言低垂着眸子不说话,一时间只有沙漏流沙的声音,良久,“祖母,如今日子过得如此艰难,也是因为安儿。”
老夫人住着拐杖看着姜世安,虽然眼睛模糊了,但是她心里明亮的很,“官家早对姜府不满,和你没有关系。”
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起身,姜世安几步过去扶着老夫人起来,老夫人沉声道,“姜家平安了太久了,老天不会允许一个人一直顺畅下去的。”
姜世安听得迷迷糊糊,可是老夫人像是一点也不着急,姜世安有些不明所以,“安儿,你看看外边的日头,每天都是东升西落,哪有变更。”
闻言她看向窗外,偶尔还有百灵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她蹙眉听不懂老夫人的话,老夫人拉着姜世安的手,“你为了姜家做了太多了,这一次,让他自己过来吧。”
姜世安摇头,“祖母,那毕竟是安儿的父亲,安儿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老夫人闻言微微一笑,笑着还摇着头,“安儿,你还太年轻,你不明白,有些事情,总要他自己去抗,你护着姜家能护到何时呢。”
姜世安咬着嘴唇,“那,那祖母为何让人给安儿带信呢。”
老夫人闻言闭着眼睛,“我要你过来,看着姜家怎么渡过这一关,这一次你不许插手。”
姜世安还是有些不甘心,“祖母,安儿没有办法……”
“你认为你父亲做错了?”
姜世安摇头,“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父亲是为了姜府好为了安儿好。”
老夫人轻笑出声,“你想的很好,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你好。”
姜世安闻言诧异的无法开口,老夫人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姜世安垂下头想着老夫人的话,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祖母,安儿好像,明白您什么意思了。”
老夫人闭门养神并不回答,只是片刻后睁开眼睛,“你只有身处其中,才能不着痕迹的脱身。”
姜世安不回答,只是心里有些酸涩,每次发生什么事情,她总是冲在第一线的那个,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她在前面拼命,别人又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