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安拍了拍张灵玉肩膀,惆怅的看着夜空的星星,她在想不知道慕白在牢里可都好,皇帝扣了他这么久到底要怎么处置。
张灵玉看着姜世安把酒袋子递给她,姜世安见状也没推辞,默默的接过,灌了一口道,“璎珞已经都准备好了,这个月十六,她就是你的妻子了。”
张灵玉沉沉的应了一声,姜世安笑着,“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别耽误人家的璎珞,也别让自己后悔。”
张灵玉不知盯着什么,若有所思,沉声道,“不后悔。”
姜世安突然笑了笑,“不后悔就好,一切都是你自己决定的,璎珞是个苦命的人,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不要负了她。”
张灵玉依旧沉默,姜世安知道他的为人,于是又灌了一口酒,“珍惜眼前人,灵玉,记住我这句话,过去的就是过去的。”
张灵玉看着姜世安离开的背影,微微蹙了蹙眉,不由自主的重复,“珍惜眼前人……”
姜世安回了自己的房间却异常清醒,盯着窗户外的星星,怎么也没有困意,她在想慕白,没有哪一次的思念来的如这一次猛烈,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的时候,姜世安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摸着泪水喃喃自语,“慕白,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我想你了。”
姜世安收到了来自姜世兰的信,她说她过的很好,阿曦对她很好,婆婆对她也很好,总之她总算是收获了自己的幸福了。
婚礼前一晚,阿苏犹豫半晌还是进了张灵玉房间,张灵玉看着她,诧异的同时也明白她的用意。
“阿苏。”
阿苏笑了笑,“明日,你就要娶妻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张灵玉笑了笑,“想好了,我要娶璎珞,不是突发奇想,璎珞那样柔弱,需要我的保护。”
阿苏盯着张灵玉,“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心里还有世兰小姐,你忘不了,对吗。”
张灵玉沉默,阿苏继续道,“为什么啊,哥,你既然这样,又何必去伤害另一个女子。”
张灵玉攥紧了手,“她说了,她不在意,我要娶的人就是不在意我心里还有别人的人。”
阿苏长张了嘴巴,“哥,你不觉得你这样太残忍了吗,她可以不在意,她可以长不大,你不能!”
张灵玉默默低着头,“阿苏,我还怎么喜欢上别人,既然有人不在意,为何不能成全我呢。”
阿苏哑口无言,末了呆呆的坐下身子,沉默的盯着他,“好,既然你这么选择,我无话可说,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害人害己。”
语罢起身拉开门,站在门口处,深深的闭上眼睛,末了头也不回的离去。
婚礼当天,也没有多大的仪式,姜世安赏赐了张灵玉一处住所,谈不上多奢华,确实个普通人家的院子就在鄢都城西,距离王府也就一柱香的脚程,很是方便。
姜世安去了璎珞院子,碧陶和婆子正在给她梳洗打扮,璎珞红着脸,看着镜子里自己面若桃花的脸,笑意就不由自主。
姜世安推门进来,璎珞见状就要起身,姜世安示意她坐下,“新娘子就不必行礼了。”
璎珞红着脸看着姜世安,碧陶给她戴上最后一支钗子,笑盈盈道,“这只钗子好看。”
阿苏从一边起身,默默的把那只钗子换成了一支梅花簪子,碧陶疑惑着开口道,“咦,为什么换成这支?”
阿苏道,“张公子最喜欢的花就是梅花。”
璎珞闻言笑容顿了顿,末了笑的更加灿烂,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还是笑着看着众人。
姜世安也没在意那么多,默默的看着璎珞巧笑嫣然的样子,多久了她才知道璎珞原来是姓白的,诧异于她的名字竟然不是进府后改的。
璎珞垂下眸子,“璎珞儿时母亲过世,家父本来是秀才,后来遭遇不测不幸离世,只剩了璎珞自己一人,进了王府幸得王爷宽容大量,没有改璎珞的名字。”
所以璎珞成亲是没有高堂的,同张灵玉的境遇一样,张灵玉出了阿苏,也没有亲人了。
可是离开之时,璎珞看着高堂之上两块牌位,不由得湿了眼眶,那是她父母的牌位,她一直偷偷藏在房间里的,于是她同张灵玉一同跪别了自己父母起身时没留意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进出门前,璎珞端着团扇,突然给姜世安跪下,猛然磕了三个头,“王妃娘娘,您善良大度,之于璎珞的恩典,璎珞没齿难忘,王爷虽然身陷囹圄,也一定能挺过去,璎珞不会说话,可是这是璎珞最好的祝福。”
语罢默默的看着姜世安,姜世安扶起她,“快起来吧,好好过日子。”
轿子摇摇晃晃的出发,璎珞紧紧攥着手,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从今往后,她就是张灵玉的妻子,她日日夜夜期待的事情,如今真的要成真了。
轿子停下的时候,鞭炮声不觉于耳,张灵玉轻轻牵住红绸,将她从轿子中迎出来,璎珞不由自主的看向张灵玉,喜服看起来很是精神,只可惜他的脸上似乎没有什么娶妻该有的喜悦。
璎珞垂下眸子,有什么可难过的呢,这件事不是早就想到了吗,张灵玉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也永远不会喜欢自己。
想着,勉强自己微微笑着,跟着张灵玉一步一步跨过门槛,进了门。
喜婆扬声说着什么,拜天地的时候,璎珞不由自主的看向高堂之上,那里放着两块牌位,璎珞不由自主的看向张灵玉,原来,他也没有父母,原来,他也一样是苦命人。
张灵玉只有在夫妻对拜时才终于看了璎珞一眼,璎珞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一直带着苦笑,不论如何,她终于嫁给他了。
张灵玉把璎珞送进洞房,并没有宾客需要应酬,只是默默坐在洞房外的石桌边喝酒,喜婆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新郎,试着说了几句吉祥话,见张灵玉没什么反应,也就叹气着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