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下来时,他们二人终于进了府,孟茯苓开心的还拿着几串冰糖葫芦,慕白进了寝室,下人伺候他洗漱,姜世安坐在一边写字,如今能让她平静下来的方法只有写字。
慕白道,“茯苓竟然说兖州的冰糖葫芦比鄢都的酸,这东西有区别吗。”
姜世安刚刚下笔写了一个字,闻言面无表情的道,“或许吧,毕竟我也不爱吃。”
慕白有些惊讶换了中衣坐在姜世安身边,“娘子不是最爱吃甜食了吗。”
屋中的婢女都退下,姜世安已经换好了衣服,看着慕白坐下默默起身,慕白道,“写什么呢?”
姜世安坐在床边,“无聊打发时间罢了,没写什么。”
慕白看了看她写的字,“娘这的字还欠些火候。”
姜世安闭眼,本来就是心烦意乱之下写的,能有多工整。
往日慕白对于她的脾气很是了解,今日不知为何,他始终不开窍,他似乎觉得他和孟茯苓没有任何不妥。
下一日,慕白依旧不在府里,连着三天,姜世安看着满桌子的菜突然怒上心头,手里的筷子一下子丢出去,胸口剧烈起伏,“以后中午就只做我的那份,旁人不在,便不用理会!”
阿苏被被吓到了,第一次看见姜世安把怒火发泄得这么明显,碧陶应道,“是。”
翌日,慕白要留在府里吃午饭,偏偏府里只准备了姜世安自己的那份,姜世安自顾自的吃着,看着慕白进来头也没抬,“不是在外面吃么,我不知道你还要回来。”
慕白微笑着,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无妨,我同娘子吃一份。”
姜世安抬眼看他,默默起身,“我吃饱了。”
语罢头也不回的离开,林七愣头愣脑的,“王爷,王妃娘娘好像生气了。”
慕白不动声色的盯着她离开,沉声道,“我当然知道。”
姜世安自顾自去练剑,又答应几个邀约,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左右看不见就好了。
于是每日趁着慕白上朝,她便应邀去参加宴会,今日去参加玖国公夫人的宴会,回来时碰到了柳廷琛。
柳廷琛看着姜世安上马车,急急的叫道,“王妃娘娘,我们,可不可以谈谈。”
姜世安本来是不想听的,但是左右回去还要面对那些破事,于是笑了笑道,“好。”
柳廷琛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那日之事……”
姜世安道,“错不在你,是有人陷害。”
柳廷琛又开口道,“我……我是想和你解释我为什么违背诺言……”
姜世安手顿了顿,这也是这么长时间,她想弄明白的。
“我如果说我是迫不得已的,你会原谅我吗。”
姜世安不紧不慢的走着,昨天下过的雨,路面有些潮湿,她默默的避过几滩污秽。
“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如今既然已经成定局,就是命运,不认也得认。”
缓缓走到了廉亲王府,柳廷琛行礼,“王妃娘娘小心些。”
姜世安点点头,转身踏进大门,刚走了没几步,姜世安便看见慕白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盯着他们。
姜世安本来心中一动,但是想起慕白和孟茯苓的事情,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善良。
慕白开口道,“去哪了。”
姜世安道,“我去哪有那么重要吗,我去了玖国公夫人的宴会,可是你没有时间,只好我自己一个人了。”
姜世安想错开他,慕白又道,“为何是他来送你。”
姜世安偏过头看他,“恰好罢了。”
慕白声音有些愣愣的,“是么。”
姜世安头也不回,“不然呢。”
语罢自顾自的进去,姜世安同慕白一言不发,慕白终于开口道,“世安,茯苓的父母为了保护我去世了,所以无论她做什么,我都要帮她,她已经没有家了。”
姜世安手停在半路,愣愣的看着慕白,她从来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
慕白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让你同我一起承担这份痛苦。”
姜世安有些犹豫,“别说了,是我想多罢了。”
一转眼姜世安对孟茯苓无微不至,碧陶狠狠的瞪着她,只要她在一日,自家小姐就不得安生一日,总是盼着她赶紧离开。
奈何她住的不错,还打算长久留下来,碧陶心里暗自啐她,打心里看不上她。
姜世安自顾自喝着汤,已经逝世之人的恩情最是难还,慕白既然这样想,她便对她更好些就是了。
至于姜世安自己的想法,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这日,孟茯苓反常的没有拉着慕白出去,而是进了姜世安院子,姜世安勉强带着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府里伺候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