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抱着受伤的碧陶不知所措,声音都颤抖了,“碧陶!”
碧陶后背插着一只箭,触目惊心的从后背穿出来,姜世安蹲下身子看了很久,末了沉声道,“得把箭取出来。”
林七抬起头,泪流满面,“娘娘,取出来她会流血过多而死的。”
姜世安不忍心道,“可是你这样,她也活不了!”
碧陶虚弱的声音传来,“娘娘,碧陶,碧陶已经实现了愿望,能不能活,都不,不重要了。”
林七紧紧的攥着碧陶的手,“碧陶,你别说傻话,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姜世安咬了咬牙,“把她放到床上!”
语罢,众人纷纷帮忙,把碧陶扶到了床上,姜世安看了看箭穿过的位置,兀自蹙起了眉,很危险的位置,稍有偏差,就会穿破肺,以眼下的手段,根本没办法。
姜世安写了个方子交给林七,“林七,这是我要的药材,你快马加鞭去梁大夫那里,如今外面打成一片,只有你了!”
林七点点头,姜世兰和阿苏接过碧陶,紧紧的抱着她,秀夫人时不时给碧陶擦着汗水。
姜世安汗如雨下,她缓缓将箭头用剪子剪下去,“世兰,屋子里有没有赶紧的布,我要包扎。”
姜世兰点点头,“有,有的!”
语罢姜世兰蹲着身子开始在屋里找赶紧的布,姜世安用烛火把箭柄露出来的部分烤了烤,末了从自己的荷包里倒出一些粉末,止血的药材,她特意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姜世安沉声道,“碧陶,你忍一忍,我要拔箭,会有些疼。”
碧陶点点头,手死死地抓着身下大红的被子,骨节发白,碧陶咽了一口口水,“娘娘我要是活不了了,你一定要让林七好好活下去,他是个好人。”
姜世安不语,手抓住箭柄,“我不会让你死,你别说话,保存体力。”
语罢,姜世安缓缓的将箭从碧陶的右肩膀处退出来,碧陶疼得撕心裂肺,姜世安的汗水顺着额头滴下来。
箭与血肉分离的声音,听得人极其的触目惊心,姜世安一边退箭一边撒止血药,只求上天保佑不要让她再有其他的并发症。
明明几分钟的事情,在场的人无不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就在箭出来的一霎那,林七也气喘吁吁的进门来,跌跌撞撞的把药拿来。
姜世安赶紧打开,利落的给碧陶上药,这些都是平时姜世安亲自调制的粉末,专门放在梁中那里备用,好在来的及时。
姜世安给碧陶包扎好,转而看向林七,“外边怎么样。”
林七回答道,“都解决了,只是没留下活口,都是死士,自杀了。”
姜世安长吁一口气,看着晕过去的碧陶,“大家都出来吧,世兰,这段日子,碧陶可能要待在你们这里,麻烦你们了。”
姜世兰蹙眉道,“姐姐哪里话,只是不知道,碧陶姑娘怎么样了。”
林七红色的喜服都起了褶皱,显然他更加着急,姜世安闻言叹了口气,“看碧陶的造化,明日她一定会发热,若是两三日内褪去,便无大碍,若是退不下去……我,我只说,我尽力。”
林七的泪水都出来,晶莹的挂在脸颊,他看着姜世安的眸子,缓缓跪下去,“娘娘,林七求求您,林七直死心塌地爱过这一个姑娘,林七什么都没了,不能再没有碧陶了。”
姜世安抿了抿嘴唇,赶紧搀扶起他,“林七你先起来,碧陶是我的妹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我不会轻易放弃的,你相信碧陶,也相信我。”
林七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好。”
门突然被打开,张灵玉浑身血污,“娘娘,属下护驾来迟,请娘娘责罚。”
姜世安疾步出去,看着满院子的尸体,“不怪你,本就是无可避免的,可看出是什么人了。”
张灵玉蹙眉,“回娘娘,并未查看出来。”
姜世安叹了口气,“把院子清理干净吧。”
姜世安同林七和张灵玉去了另一间房子,姜世兰特意让她的丈夫出去打猎,以错开碧陶的婚礼,生怕出什么纰漏。
姜世安垂着眼睛,“说说吧,这件事大家怎么看。”
几个人都沉默,林七红着眼睛,最后支支吾吾道,“娘娘,我觉得,这个人是冲着娘娘来的。”
姜世安闻言抬眸,“怎么说。”
林七若有所思,“我觉得,这个人对娘娘,似乎有折磨之意,而且应该极其熟悉娘娘的一切,让碧陶死,就是让娘娘痛苦。”
张灵玉蹙眉,“如果真的是冲着娘娘,当时的情况,为何不直接——”
这话说不说完,大家都懂是什么意思,姜世安垂眸,“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是我更加倾向于林七的说法,这个人是想让我身边的人都死掉,然后再让我死。”
一时间众人沉默,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姜世安缓缓闭上眼睛,“我大概猜到了,只是还不敢确定,灵玉林七,你们就在世兰这里候着,保护他们的安全,我回府去,碧陶就安置在这里,我会过来查看碧陶的情况。”
姜世安坐在马车里,心绪不宁,阿苏看着姜世安低垂着头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娘娘,别担心了,碧陶一定会没事的。”
姜世安明白阿苏是在安慰她,于是微微一笑,末了终究还是不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眸子又一次暗淡下去,“阿苏,我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皇室中人想要报复王爷,一定会把这件事闹大,不会刺杀碧陶,若是其他人,我真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冲着我为何要伤碧陶?”
阿苏想了想,末了咬了咬嘴唇,“娘娘,若是换阿苏想,我觉得,这个人不杀娘娘,是因为他知道若是杀了娘娘,事情一定会闹大的,到时候王爷一怒,所有的事情都不好控制了,但是若单单杀了碧陶,势必会让娘娘痛心疾首,我也觉得林七说的是对的,这个人十分了解娘娘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