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然关了太子很多时日,加上大权被夺,有很多沉不住气的人倒戈相向,原本站在慕白一边的人也都纷纷弃之而去,鄢都一时流言四起,皇帝要废太子,储君之选另有其人。
姜柏登门之时,姜世安正在屋子里查看账本,碧陶道,“娘娘,老爷来了。”
姜世安有些惊讶,末了也知道姜柏何意,于是沉声道,“快请进来。”
姜柏行礼,“微臣叩见王妃娘娘。”
姜世安赶紧扶起姜柏,“父亲快快请起,万万使不得。”
姜柏恭恭敬敬的,姜世安道,“都退下吧。”
碧陶应声,带着众下人退下,姜世安看着姜柏一脸愁容的样子,知道姜柏为何事而来,于是默默道,“父亲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姜柏叹了口气,“安儿,你母亲也来找过你几次,你比我们更清楚王爷现在的处境,朝中局势动荡,皇上意思不明,追随太子和廉亲王的人已经不多了。”
姜世安只是微微笑着并不急着回答,姜柏又道,“我如今拥护王爷,在朝中举步维艰,多少人逼迫着我转投成川王——”
姜世安突然打断姜柏的话,“父亲,父亲是否相信世安?”
姜柏眉头紧皱,末了叹气般的点点头,姜世安笑了笑,“父亲若是相信世安,就只记得,王爷早晚会毫发无损的回来,我相信他,如今父亲若是倒戈相向,来日又怎么面对王爷,何况父亲心里明白,成川王野心有多大,且不说他现在所谋划的一切随时可能暴露,就是来日他成大器,你们这些拥护他的,知道他不光明手段的,会有什么好结果。”
姜世安不骄不躁,只是一条一条的给姜柏罗列,姜柏眉头紧皱,“安儿,你不知道,为父现在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会被参一本。”
姜世安道,“父亲也说,被参了这么多次,为何每次都没有事,那说明皇上心里有数,皇上精明着呢,又怎么会放任成川王如此野心的人继承大统。”
姜柏若有所思,只是沉默不语,姜世安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想过,可是成川王一次次施压,他也是在是顶不住,何况姜延也是成川王阵营之人,在朝堂成川王施压,在家里姜延威逼利诱,姜柏如何都有些力不从心。
姜柏叹气,姜世安道,“父亲,现在无论如何,您都要顶住压力,任何人对您施压,您都要风雨不动,相信我,相信王爷,我不会让我们姜家冒险。”
姜世安手攥得死死地,这话她说的委实有点心虚,毕竟慕白能不能顺利出来,她也说不准,可是成川王她是万万不看好的,她不相信那么精明的皇上会看不出来成川王的野心,皇上一定是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姜柏郑重其事的看了看姜世安,末了点了点头,“安儿,为父相信你,也相信你的判断,其实为父心里早就有了判断,可是总是差点支持,眼下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姜世安起身,看着姜柏只是笑,“父亲放心,我不会害姜家。”
姜柏点点头叹了口气,就说着要离开了,姜柏临走之前拉着姜世安的手,“安儿,为父知道你一个人撑起王府不容易,你若是累了倦了,现在便同我走,我们回家,为父如何也会护你周全。”
姜世安眼眶温热,默默的点点头,“好。”
姜柏走后,姜世安沉吟的坐在座位上,她是该好好想想以后的路了。
据说太子上书,言如今朝中动荡,言社稷不稳,言皇上若不治理,大昭休矣。
皇帝看了太子送出的血书,气得吐血,一怒之下废了太子,终生幽禁于宗府。
姜世安闻言,默默攥了攥拳头,皇帝的病是她给治的,他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这段时间废除太子是为何意,难道真的要给成川王机会吗。
末了姜世安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不可能,若是如此不必大费周章,直接废除太子,重立储君不是更加方便。
姜世安想了想,皇帝应该是想釜底抽薪,彻底断了成川王的念想,可是转念一想,这似乎同慕白没有什么关系,难道说真的皇帝忌惮慕白,所以要在自己临走前为后人铺路?
废太子的当日,姜世安收到来自姜府的消息,姜柏和姜母被扣在了成川王府。
姜世安拍案而起,怒喝道,“放肆!”
语罢急匆匆的出门,“碧陶,备马车,今日我便要去会会这个成川王!”
语罢急匆匆的回房间,将自己的荷包装满毒粉,又把自己的指环反复检查了几遍,末了才气冲冲的上了马车。
到了成川王府,门口的护院拦着她,碧陶怒喝道,“放肆!廉亲王妃你们也敢拦,活腻了是吧!”
正僵持不下,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纪云摇曳着身姿,“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婶婶,放肆,你们也不看看是谁!”
两个护院被训斥的连连跪下磕头,姜世安没有时间理会别人家的事,于是冷着脸道,“我今日来,是想看看,我父母做了什么事,被成川王请来喝茶的。”
纪云心知肚明,故意拉着姜世安的手道,“婶婶,来,天大的事进屋说。”
姜世安沉默着,还是随着她进了屋,纪云东扯西扯说了一堆,姜世安沉默不语,末了冷冷道,“成川王妃,本宫只问一句,本宫的父母是否在贵府。”
纪云笑容突然僵住了,末了又是意味深长的一笑,“王妃娘娘,您是聪明人,如今的情况,娘娘还要执迷不悟吗。”
姜世安不想同她废话,只是默默起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放了我父母,不管朝中如何,你们都没有权利扣着朝中重臣,二,我命影卫来搜,是你们先拘禁我父母在先,就别怪我无情,对了,影卫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就到,我若是不回去,他们会把成川王府掀个底朝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