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烨哽咽许久,最终下定决心,“大姐姐,我不能出现,阿娘原本就不待见我,让她以为我死了,是最好的结果了。”
其实姜世安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秀夫人如此不待见自己的姜子烨,就连姜子烨自己也不明白,起初他以为是因为他自己从武的原因,后来姜子烨发现,秀夫人对他像是对待仇敌一般。
姜世安看着姜子烨落寞的背影,有些唏嘘,有些事情,她也无能为力,谁喜欢谁不喜欢谁,她又有什么办法。
直到那天去看碧陶,秀夫人含着泪拉着姜世安的手,“安儿,你能不能告诉我,子烨现在怎么样了。”
姜世安心里一惊,末了开口道,“子烨,不是已经死了吗。”
秀夫人的手明显一僵,“死,死了?”
语罢姜世安能明显感觉到她身躯一震,秀夫人的泪水犹如决堤,“安儿,你不知道我这几日总感觉子烨回来了,我总感觉他在我身边,可是,我却看不见他。”
姜世安沉默不语,最后还是问出口,“夫人,我有一个问题,就是你为何如此对待子烨,他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
后面的话说不说完,秀夫人都明白,她垂着头,最后微微一笑,“我实话和你说,世兰,不是姜延的骨肉。”
姜世安蹙眉,一瞬间犹如晴天霹雳,“什么?”
秀夫人擦了擦眼泪,“我在嫁给姜延之前,有过一个很爱很爱的人,他待我很好,可就是因为姜延,害的他死于非命,嫁给姜延的时候我已经有身孕了,可是姜延不知道,后来有了子烨,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不想给这个恶魔生孩子,可是孩子还是生下来了。”
姜世安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呆滞的听着,秀夫人眼泪缓缓流下来,“我对不起子烨,我的孩子,因为我的孽债而承受这么多,他死了,我连说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
姜世安沉默,最后看了秀夫人一眼,秀夫人眼含泪水,“安儿,我不奢求什么了只求他下辈子,不要遇到我这样的阿娘。”
姜世安闻言叹了口气,“不用下辈子了。”
秀夫人没有听出来她的话里有话,只当她是在嘲讽,她微微一笑,“是啊,这辈子就不应该遇见。”
姜世安微微一笑,“夫人,我的意思是说,子烨,还没有死。”
秀夫人突然停止了哭泣,紧紧的拉着姜世安的手,“你,你说什么,他还,他还没有死,他在哪,他现在在哪!”
姜世安平复秀夫人激动的心情,“您先冷静下,夫人。”
秀夫人抓着姜世安的手,抓的一道道红印,姜世安沉声道,“夫人,我要告诉你的是,子烨他一直不敢来看您,因为夫人对子烨的态度,他总是不敢靠近。”
秀夫人听着这话泪流满面,“安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不想认子烨,我就是恨自己,恨姜延,我不该怪在子烨身上的!”
姜世安听着她的话,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夫人,你先起来,我帮你们见面,不过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子烨被皇上派去边疆,理应无召不回,可是这一次他是私自回来的,若是被人发现可是违反军命,要杀头的。”
秀夫人听得心惊胆战,“我知道,我明白,我不着急,安儿,我配合你,我只是想再见一面子烨,就一面。”
碧陶已经开始发热了,林七昼夜不分的守在碧陶的床边,拉着她的手给她讲故事。
“碧陶,你快点醒过来,娘娘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你不能躺在床上偷懒。”
碧陶没有反应,这已经是发热的第二天了,林七打了水,一遍一遍给她擦洗,奈何发热还是只高不退。
姜世安拍了拍林七的肩膀,“林七,我们都尽最大的努力,你不要太伤身了,去休息吧,这里还有阿苏。”
林七闻言看了姜世安一眼,眼下的疲态尽显,他微微一笑,“娘娘,我不累,我在照顾我的娘子,一点也不累,只要她能醒过来,什么都好。”
姜世安闻言叹了口气,何尝不是一对苦命鸳鸯,她看着碧陶因为伤口而苍白的脸,心疼的擦了擦她的脸,“碧陶,你要快点好起来,我需要你呀。”
姜世安和姜子函特意约定了一个秘密见面的地方,是城郊的一个茶水铺子,姜子函和姜子烨都戴着帽子,姜世安也是全副武装。
“知言,家里我都安顿好了,今天晚上你便回去看看父母,他们都很惦记你。”
姜子函闻言眼睛一热,“我知道了,大姐姐。”
姜子烨沉默着,姜世安看着他,微微一笑,“子烨,你的事情我已经和秀夫人说了,秀夫人想见见你,和你道歉。”
姜世安明显感觉姜子烨一顿,末了他有些艰难的开口道,“阿娘,阿娘真的想见我。”
姜世安点点头,“你们母子之间有太多误会,这其中的原因,就由你们自己说清楚。”
姜子烨闻言垂下了头,姜世安透过帽子一隅,看见了他脸上晶莹的泪水。
“知言,你们什么时候回漠北。”
姜子函叹了口气,“大姐姐,最多明天,知言也要离开了,漠北虽然现在太平无事,可是现在的月氏似乎正在经历着内部的政变,不得不防,明日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知言这么做,不是为了皇帝,是为了大昭千千万万的百姓。”
姜世安闻言微微一笑,“这才是我的好弟弟,这也是当初我支持你从武的原因。”
姜子函笑得腼腆,姜世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知言,文家姑娘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文家无功无过,也没有被追究,文馨也一直未婚配。”
姜子函略略垂下了头,“大姐姐,知言现在不考虑这些事情了,文家姑娘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姜世安沉默,末了开口道,“知言,你们若是两情相悦,安国不耽误你自己成家,姐姐总希望你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