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话,巫医是个老婆婆,长发垂在脸侧,看不出什么表情,甚至记不住她的样子,进了屋子,只对慕白行礼,也不说话,就默默的坐在姜世安身边把脉。
姜世安深吸一口气,默默的伸出手看着她,巫医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看了半晌,“这话,我只同她说。”
一时间空气安静下来,馥荷反应过来,“巫医大人,王爷和王妃娘娘是一体,说了没关系的。”
巫医摇摇头,闭上眼睛,那意思是慕白不出去,她是不会说她看出了什么的,慕白闻言示意了一下馥荷,二人齐刷刷的退下。
姜世安看着巫医,末了微微一笑,“巫医大人,您看出什么了。”
巫医看着姜世安,末了沉声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姜世安有些呆滞,末了垂下眼睛,“您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何必又问我呢,何况,巫医大人已经把王爷支出去了。”
巫医闻言面不改色,末了沉声道,“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受苦了,留下了一身的病根。”
姜世安的表情渐渐固定,“巫医大人,我知道你无所不知,可是我求求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也知道,我是除不了根的。”
巫医看着姜世安的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的念叨着什么“愿神明保佑你。”
说着起身给姜世安行了礼转身离开,姜世安看着她的背影蹒跚,不由得叹了口气。
巫医出了门,哪知道慕白根本就没走,他上前一步,“巫医,她怎么样。”
巫医混浊的老眼看了一眼慕白,末了看了看天空,“人各有命。”
说着不管慕白的表情,兀自走出去,馥荷在一边一脸不明所以,自顾自的嘀咕着,这是什么意思。
慕白闻言冲着巫医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站在门口想推开门终究是放弃了,隔着一道门他们似乎心里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姜世安来到嘉峪关的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拜访,她有些诧异,除了她还有其他女人在嘉峪关?
毕竟嘉峪关是边疆战场,除了她这种性质等同于流放的,应该不会有女人,再加上特意来拜访她,应该是个女人,
“让她进来。”
馥荷点点头,引着那人进来,姜世安上下打量着她,微微一笑,“不知姑娘是?”
来人穿着藕荷色的袍子,外面罩着绯红的大麾,“妾身流莺,见过王妃娘娘。”
姜世安不明所以的看向馥荷,馥荷不解的摇摇头,看来馥荷还没有打听到这个姑娘身上。
“妾身是贺知大人的妾室,听闻王妃娘娘远道而来,特意来拜访,毕竟嘉峪关女人很少,若是流莺能和王妃娘娘结伴,那真是流莺的福分。”
姜世安了然,说是妾室,其实不过是贺知在这边疆的一个情人罢了,边疆苦寒,战事辛苦,一出边疆几载,若再没有佳人慰籍,这么这边疆生活才真的是苦难。
不过这个流莺应该是有些不同的,这样的人怎么敢大大方方的来见她一个王妃。
“原来是贺知大人的夫人,馥荷,看茶。”
流莺笑得很可爱,脸上还有两个酒窝,边疆如此苦寒并没有让她的脸颊有什么改变,边疆的女子大多都是面颊粗糙,都是军中侍从,像流莺这样的应该是被贺知宠着的。
“王妃娘娘果然平易近人,早听说王妃娘娘不同凡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姜世安笑得灿烂,末了直截了当,“不知道流莺夫人今日来,是有何事。”
流莺大概没有想到姜世安如此开门见山,自己倒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也没有什么事,只是王妃娘娘刚来,就过来看看王妃娘娘。”
姜世安面不改色,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边疆的天气果然是恶劣的,鄢都即使冷,也没有这里冷的彻骨。”
果然,姜世安这么一引导,她便叹了口气,“不知道鄢都是什么样的。”
姜世安顺势道,“那不知流莺夫人家在何方。”
流莺微微一笑,悄悄怔愣,“流莺家在通州,还没有去过鄢都。”
姜世安点点头,看来流莺大概是贺知在路上遇到的,竟然连鄢都都没有带去过,看来流莺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了。
流莺又道,“王妃娘娘,鄢都是何模样?”
流莺的身子半倾着,姜世安能看出她眼睛里的期盼,于是微微一笑,“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身为都城自然比别处富饶些。”
流莺叹了口气,“如今战事吃紧,倒是不知道将军什么时候能带流莺回鄢都。”
这句话说的很有深意,无疑是告诉她,贺知很看重她,虽然是侧室,却想着带她回鄢都,姜世安笑得意味深长,她倒不这么觉得,她觉得这是贺知的陷阱。
不过想来流莺很是聪明,她应该想到这是个陷阱了,所以来找姜世安,尽快让自己的名声传出去,这样贺知就没有办法洒脱的抛弃她。
“王妃娘娘,过几日就是除夕了,妾身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边疆过年了。”
姜世安呆滞了片刻,末了开口道,“除夕,这么快?”
这么快竟然又一年了,流莺离开不久,便开始变天,末了狂风四起,打的门呼啦啦作响,慕白去军中忙了,不多时大雪纷飞,伴着大雪,冻的彻骨。
馥荷抱着什么东西跑进来,末了急急的跺脚,“王妃娘娘,这是王爷给王妃娘娘准备的吃食,天气太冷了。”
馥荷从大麾里拿出包裹的很严实的食盒,搓了搓手给姜世安拜访好,姜世安有些吃惊,“这,这是一品居的糕点,哪里来的?”
馥荷摇摇头,末了开口道,“大概是王爷自己做的?”
姜世安更加诧异了,“啊?”
馥荷想了想,“馥荷白日里看着王爷在小厨房忙着什么,不过十分匆忙,后来就匆匆离开了。”
姜世安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慕白做的鱼就很好吃,姜世安捏起一块糕点,也不知道他什么学的这份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