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安想了想,至于这个玖月阁的新掌柜,她要亲自会一会。
马车骤然在玖月阁门口停下,姜世安从马车里出来,看着玖月阁的大字招牌有些恍惚,末了下车。
她戴着长帷帽,洁白的面纱随着她的走动而飞舞,甫一进门,便有小二来迎接。
“这位客官,里面请。”
姜世安若有所思,末了还是进去,点了个雅间,上二楼的时候,她隐约觉得有人在看她,于是偏着头看去,看去之时只看到一扇门轻轻的关住,到底没有看到是谁。
姜世安心里一咯噔一声,这说明她的怀疑没有错,这个酒楼里确实有人对她和慕白有着不一样的“关心”。
她进了雅间,身边站着碧陶,她轻轻抿了一口茶,茶香浓郁,倒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不多时门口传来声音,说是玖月阁的掌柜,询问是否方便进来,碧陶道,“进来吧。”
李素摇曳着身姿,进来对着姜世安笑得嫣然,末了躬身施礼,“这位客官,我是玖月阁的新掌柜名唤李素,因为接掌玖月阁时间不长,怕是怠慢了各位客官,遂特意来给客官送上上好的茶水,还请客官见谅。”
听慕白说,那日她送的是酒,看来这个老板还挺会察言观色的,姜世安微微一笑,命碧陶接过茶,碧陶惊讶道,“呀,上好的云雾茶。”
姜世安淡淡一笑,“掌柜如此做生意,不怕赔钱吗。”
李素又是嫣然一笑,“哪里哪里,若是怠慢了各位客官,才是赔钱的买卖,哎呀,我这个掌柜,精明着呢。”
一席话说的满屋子的人对她都没有了戒心,李素又道,“客官慢用,我先出去了。”
“掌柜自便。”
姜世安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碧陶轻声问,“可有什么不对。”
姜世安看着精致的茶壶,喃喃自语道,“感觉有些熟悉,可是我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这种熟悉的感觉不会凭空而来,姜世安再清楚不过,可是究竟在哪里见过一时间真相像是藏在烟雾里,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出门时,李素站在门口依旧笑的嫣然,“客官慢走。”
姜世安坐在那车上,摇摇晃晃的到底也没想起来她是谁,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白鹿书院的招牌熠熠生辉,姜世安的心头像是受到一击。
那个笑容,她似乎见过,就在白鹿书院,姜世安第一次见苏黎的时候,她就是那样明亮的笑容。
登时后背有些冒冷汗,苏黎不是皇宫里被烧死了吗,因为这件事太后还大病了一场,差点撒手人寰,也正是因为太后的表现,姜世安才真的相信苏黎已经去世。
可是眼下她不得不想一个问题,以苏黎的本事,骗过太后不成问题,“死”后再活也不是问题,可是她的脸怎么可能恢复,那张脸放在现代医学条件,都不可能恢复如初。
姜世安百思不得其解,其实私心里,她倒是不希望苏黎落得个那般结局,或许是因为初见的美好,又或许是因为她对自己是真心的,无论她怎么陷害,在心里姜世安总希望两个人虽然不能和好如初,至少不必反目成仇。
恨一个人远比爱一个人累的多。
细细想了想,若是苏黎真的放弃了自己皇室的身份,委身在一个酒楼里成为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是为了什么。
思考到这层,姜世安头皮有些发麻,应该是为了同自己报仇,姜世安抢了曾经她心心念念的慕白,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拆散他们,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慕白的衣领会有女人的口脂。
或许,苏黎想要的更多,她想要慕白同姜世安分开,更想要姜世安死。
姜世安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程左使府,荼谣的病已经有好转,她进门的时候,程左使正拉着荼谣在院子里放爆竹。
姜世安哭笑不得,这个荼谣虽然是女孩子却有些男孩子的兴趣爱好。
觑着姜世安进门,程左使很是恭敬,躬身施礼,“王妃娘娘。”
姜世安略略一笑,摸了摸荼谣的头发,“程左使不必多礼,荼谣,你好些了没有啊,爆竹好不好玩。”
荼谣穿着一身绯红的衣衫,脸蛋也红红的,她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着道,“好多了,王妃姐姐,你可以和荼谣一起玩吗。”
程左使嗔斥她不得无理,姜世安摆摆手便是没事,童言无忌,再说姜世安很是喜欢荼谣。
姜世安拉着荼谣的手,“你喜欢放爆竹啊,你还喜欢玩什么呀?”
看着两个人其乐融融的情景,程恩赐不由得湿了眼眶,倘若自己的夫人还在,不外乎就是这样的场景吧,可怜了荼谣小小年纪,没有了母亲,偏偏身染重疾。
荼谣很喜欢姜世安,每次看见姜世安话都多了很多,“王妃姐姐,你要是荼谣的娘亲就好了,荼谣没有娘亲,王妃姐姐对荼谣最好了。”
语罢她跑到程左使身边,“爹爹,爹爹,让王妃姐姐做荼谣娘亲好不好呀,我喜欢王妃姐姐。”
程左使面露尴尬之色,又是嗔斥荼谣,末了赔罪道,“王妃娘娘恕罪,荼谣年纪小,童言无忌,还请王妃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姜世安微微一笑,“不妨事,来,荼谣,让我看看你。”
荼谣一蹦一跳的过去,门口处乍起的声音,惊的荼谣往姜世安怀里缩了缩,“王妃若是做了你的娘亲,我该如何呢。”
程恩赐一听这声音,便只是谁,姜世安心里也清楚,于是手足无措的看着立在不远处的慕白。
程左使迎上去,“原来是王爷,王爷快请进,小孩子戏言,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慕白几步过去,脸上笑的令人如沐春风,他俯身抱起荼谣,荼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并没有再害怕的意思。
慕白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原来程左使还有这样一个乖巧的女儿,怨不得王妃如何也要帮你。”
程左使脸上有些不自然,毕竟曾经是不光彩的手段威胁的人家,哪知道人家不计前嫌的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