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禾曦就坐在马车到了琳琅阁。
“姑娘,你来了。”陈栓子一看见江禾曦,立马与顾客歉意一笑,朝一旁的叶青使了一个眼色后就迎了上去。
江禾曦打量了一周,发现有五六个客人在挑选商品,暗暗点头,开口道:“最近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陈栓子笑呵呵道,忙迎着江禾曦进了里屋的账房处。
“姑娘,如今我们铺子每个月大致都能赚二千两银子左右,要是生意好一些,甚至能赚二千五百多两银子。”陈栓子兴冲冲地把手里的账本递给了江禾曦,笑吟吟道。
“不错,按照这个趋势,我们铺子不久后就能成为荆州最好的首饰铺子了。”江禾曦满意地点了点头,细细翻看着账本。
“对了,姑娘,这是孙大哥派人送过来的信件。”陈栓子想起要紧事,从抽屉处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江禾曦。
“姑娘,你慢慢看,我先出去忙活了。”
“去吧。”江禾曦摆了摆手,索性放下手中的账本,看起信件来。
“江姑娘,根据我们的查探,发现梁氏出身于平敬侯府,乃是平敬候继室钟氏与先头的丈夫所出的女儿,本名沈素素,后改名梁玉淑。”
“沈素素乃是京城礼部员外郎沈君的孙女,沈素素八岁时父亲病逝,钟氏当年生育沈素素时大出血了,虽然最后被救活了,但此生都无法生育了。”
“而沈父自幼身子不好,几乎不可能再生育一个孩子,故而沈家极其厌恶沈素素和钟氏,甚至认为沈父的死亡是她们两人克死的。”
“于是沈家等沈父过了头七后就把钟氏休了,沈素素也跟着她母亲离开了沈家,回到钟氏的娘家。”
“后来经过钟家亲戚介绍,钟氏嫁给平敬候成为其继室,而沈素素也跟着钟氏嫁入平敬侯府,成为梁玉淑。”
“平敬侯也是同一年丧妻,原配余氏遗留下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大儿子名为梁施年,如今乃是青州总督,人称梁将军,常年居住在青州,育有一子一女,长子梁彧,次女梁冉。”
“平敬侯原配余氏的女儿名梁玉湘,却在十六岁那年病逝了。”
看到此处,江禾曦瞳孔紧缩,抓着纸张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梁玉淑随母亲嫁入平敬侯府后,由于聪敏懂事,倒是颇得平敬侯喜爱,特别是府上的老夫人,格外喜爱梁玉淑。”
“平敬侯原配余氏与平敬侯的亲事是老平敬侯定下来的,老夫人一直不喜欢余氏,甚至也不喜欢孙女梁玉湘,但她倒是因为钟氏母亲与她是闺中密友而十分喜爱钟氏,连带着格外看重梁玉淑。”
“梁玉淑十七岁那年嫁给了盛国公府的盛二爷,如今育有一子一女,长子盛修远,次女盛凝玉。”
“而梁将军却在梁玉湘病逝那一年不顾家人反对赶往青州从军,一去就是十几年,除了必要的回京述职,还少回京。”
“京城人都知道平敬侯与梁将军父子关系极差,当初不少御史因为此事弹劾梁将军不孝,却都被陛下以梁将军镇守青州,一心为国,方才不能侍奉父亲为由给批驳了。”
“平敬侯府的下人几乎都对梁玉淑赞不绝口,纷纷夸赞她知书达理,待人和善,但我和兄弟们却从梁府家生子老下人那里得知事情并不是如此,她们说梁玉淑和梁玉湘不和已久,梁玉淑在人前确实温和有礼,但她的丫鬟背后却时不时怒骂梁玉湘,甚至两人的丫鬟还因此打过架。”
“根据查探,原本平敬侯府与盛国公府的婚事其实定的是盛二爷和梁玉湘,但是因为梁玉湘在十六岁那年病逝了,最后只能让梁玉淑在次年代替梁玉湘嫁给了盛二爷。”
“姑娘要是还需要查探其他事情,写信告知便可。”
砰的一声,江禾曦忍不住猛拍了一下桌子,牙关咬得死紧,脸上满是怒气。
虽然名字不一样,可江禾曦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梁玉湘绝对就是梁如嫣,要不然怎么会这般巧和。
“梁玉湘,梁如嫣。”江禾曦喃喃自语道,突然拿起一旁的笔墨,开始提笔写信。
一炷香时间过后。
江禾曦走出门外,招呼陈栓子过来,低声道:“栓子,你把这封信寄给孙禹。”
“好的。”陈栓子也不问其他事情,接过信封就离开了。
这下子江禾曦也没什么心思继续看账本了,与叶青交代几句后,摆手让赶马车的薛老头先回家,自己一个人漫步走在街道上。
虽然说她其实与原主父母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按理说其实不必对此事如此上心,但她既然接过了原主的身体,却不能明明知道凶手是谁,什么也不做。
要知道原女主母亲可是母凭女贵,一生顺遂,最后成为人人称颂的老太君,连皇帝都对她十分尊敬。
就算原女主知道了自己母亲做的恶事,也依然站在自己母亲那边,当做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反而还责怪病娇大反派陷害她母亲杀人性命,最后使得病娇大反派越发痛恨她。
这也是原书中女主最受人非议的一个点,她也是因为看到这里最后实在是觉得十分恶心,弃文不看了,导致她也没能知道最终的结局是什么。
她如今已经是江禾曦了,怎能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要是如此,她还有什么脸面回去面对阿昀和阿暄。
一想到两个小家伙,江禾曦心中越发酸涩不已。
“江姑娘!”
江禾曦转身望去,只见昨日登门拜访的王夫人站在一个铺子门口笑盈盈地朝她挥手。
抬头一看,果然上面赫然写着“丰宏干货铺”。
江禾曦走了过去,轻声道:“王夫人。”
“江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街上逛,身边也没个丫鬟跟着。”王夫人带着江禾曦走进屋子,招呼一旁的伙计去倒茶。
“我不喜欢人跟着,就随便逛逛而已。”江禾曦接过伙计递过来的茶水,朝他微微颔首。
“江姑娘,你快看看我们家的干货,是不是成色极好,半点不比外头的差,这可是我家老爷特意从徐州运过来的灵芝,你瞧着可好。”王夫人指着灵芝絮絮叨叨开口道。
江禾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江姑娘果然有眼光,我们家铺子里头的干货可一直都是最好的,就算以前徐州山匪凶狠,我们家老爷还是坚持从荆州买山参,还不是因为荆州的山参最好。”
闻言,江禾曦眼前一亮,忙打断道:“王夫人家遇到过徐州山匪?”
王夫人只以为她只是好奇,也没多想,继续道:“我家老爷以前每年都要交给山匪一笔过路费,故而我也知道一些事情。”
“说起来那山匪当真是猖狂,竟敢明目张胆地收过路费”说着,王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愤恨,随后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这徐州总督竟然也不管这事,当真是个白吃饭的,我们这些商人私底下都觉得他们两是一伙的,要不然堂堂一个总督怎么可能剿灭不了区区山匪。”
闻言,江禾曦灵光乍现,思路瞬间清晰起来,不禁一把抓住还在低声抱怨的王夫人,兴奋道:“王夫人,多谢你了,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
语毕,江禾曦一个转身,转眼之间就不见人影。
王夫人伸了伸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禾曦跑没影了,心底只觉得十分古怪,但碍于场合,只得压下心中的怪异感,继续查看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