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彻底摧毁了儿子所有的信念,他呆滞的望着大屏幕,嘴角抽搐着,良久,才问出一句:“那个小男孩儿……就是我,对吗?是你把我从我生母的手里救出来,又帮我治好了毒瘾,将我收养抚养长大,是吗?”
我沉默的回到被告席,默认了儿子的问题。
十几年过去了,我其实都已经忘记了当时的很多细枝末节,我只是记得躺在陈静怀里被饿的哇哇大哭的男孩儿望向我的眼神,让我想起了我的团团。
曾经亲眼看着团团在我面前死去是上天的旨意,我无能为力,但眼前这个男孩儿的生死,我却可以赌上自己来“试一试”。
我想,万一呢……万一成功了呢?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生命的延续。
直播间里一片唏嘘:“想过褚兰很伟大,但没想到这么伟大,她明明可是视而不见,但她还是救了,还帮他治病,真的太牛了!”
“一个雄鹰般的女人此刻落下一滴眼泪,褚兰一生都是苦的,但她把唯一的甜留给了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只有我关心杨宁康还会坚持审判吗?别上演一出农夫与蛇,让褚兰所有的心血白费了啊!”
儿子仍是呆滞的望着那些弹幕,一动也不动,整个就像一座冰雕一样,散发着寒冷的气息,审判台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看着所有人都在为我说话,我心里平静如水,在审判台上得到的清白,算什么清白呢?早在儿女决定送我上审判台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亲情和信任,就有了无法修复的裂痕了。
既然注定要失去,那么失去的过程就已经不重要了。
“褚兰!你这个贱女人,你就只会迷惑人心,爸爸固然不是个好人,但我还要替我爸爸讨回公道!”
女儿的声音响彻审判台,她搬起木质的椅子,气势汹汹的朝我砸过来。
我闭上眼睛,可谁知下一秒,没有想象中的痛感。
我这才看见,是飞奔过来的儿子,替我挡住了实木的椅子。
椅子砸在儿子的背上发出碰撞骨头的声音,可儿子却还如同一座大山一样严严实实挡在我面前,女儿大喊:“哥!你疯了吗!”
我有些诧异,刚刚还对我横眉冷对的儿子怎么瞬间就变了态度。
儿子仍挡在我面前,眼泪流了满脸也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
“小蕊……”儿子哽咽着:“你别怪我,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会申请撤回我的所有控诉。”
工作人员冲上来制服了女儿,她尖叫着,不相信儿子的反水。
“哥,你忘了褚兰这么多年是怎么对待你的吗?你怎么能放弃审判?我们为了这件事付出了多少东西,你怎么能认贼作妈!”
“杨宁蕊!”这是儿子第一次对女儿发火:“你闹够了没有?!你要审判,你自己去吧!要是没有她救我,我连这条命都没了,你告诉我,我审判什么?!我有什么资格审判!”
女儿眼神甩向我,眼里迸发出滔天的恨意:“那是因为褚兰出轨!她对不起我爸爸!我有记忆,褚兰带着我和外面的野男人厮混!她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