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武则天鼓起掌来，“右相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定。”
今日所作的诗，武则天认为这一首最好，就连自己的诗作都比不上这一首。
虽然听说自己的女婿善于作诗，今日现场见识，武攸绪也不由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明堂上，只有武承嗣听得出，这是改编自宋代词人王安石的《元日》。
虽然武承嗣并没有用伟大诗人的诗句，来讨武则天的欢心，但也并不影响他大好的心情，似乎这一场夜宴是他期待已久的，只要完成，武则天满不满意都对他不重要。
除夕夜宴加上烟花大赏，是大周成立以来过得最热闹的年。
武则天大袖一挥，颂道：“明年，大周一定更加辉煌！”
众臣跪拜：“圣人万福，大周永昌！”
除夕夜后，是为期七日的休沐。
周寒生和武司婧接武攸绪回到府中，过完年再送他回嵩山继续休养生息。
一日，三人坐着喝茶闲谈之时，武攸绪看出周寒生眉目之中隐隐有疑，便猜测周寒生还在考虑武三思的事情。
武三思的事情算是大周这些年以来，非常大的谋反案，牵扯的官员众多，甚至牵连朱雀军和十六卫。
若当时武司婧带着白虎军在边境，武三思多半能成功。
“寒生，可是还在想武三思？”武攸绪问道。
周寒生忽而淡然一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岳父，我确实在想武三思。”
“我听司婧说，武三思在死之前，附在你耳边说了几句话？”
周寒生点了点头，如实复述：“武三思在死前，坦白了两件事。第一，三年半以前的毒害李旦的案子，不是他做的。这点他没有说谎，凶手另有其人。不过，我与裴戬查到，利用马夫嫁祸给周家的人，确实是他。”
“第二件事，是李显回神都的时候，派杀手埋伏在神都城外的人，不是他。我与裴戬去过神都郊外的案发现场，所有的杀手是用刀的，而埋伏在皇宫外的刺客，用的是箭矢。”
“如果第一批杀手就有会射箭的，那么赶马车的车夫不会是被人踹下马车的，而是被一箭射下马车的。刺穿马车的也都是刀，不是箭矢。也许这一点，武三思也没有说谎。”
武攸绪听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李显回到神都，想要太子之位的人必然着急，但武三思下狠手，因为他已经准备好孤注一掷了。
那么另外一个派杀手的人是谁，李显已然当上太子，此人还会有任何动作吗？
“寒生，想要太子之位的无非两类人，李家人和武家人。”
“圣人这些年里，大肆打压李氏，已诛杀李氏三十余人，依附李氏的官员三十余人。能够当太子的人属实不多，李旦下来，只剩李显。”
“而武家人势力越发庞大，有心当太子的人不少，以武承嗣和武三思为首。”
“还有，千万别小瞧那个武攸宁，表面嘻嘻哈哈，实则想法很多，野心很大。不过他的野心应该不在太子之位上，我看他是想当文昌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操权又不掌权。”
听到武攸绪提起武攸宁，周寒生又想起武三思说的话，于是道：“武三思说，武攸宁不是他的人，可外界一直以为武攸宁是帮助武三思的。武三思说这话，是否要让我提防武攸宁？”
“他会有这么好心？”武攸绪啐了一声，道，“武承嗣和武攸宁，这两个人你都要提防，尤其是武承嗣！”
“此人心机太重，我不在的这几年，听说他改了性子，可我这两次见他，却不觉得他改了。”
“听闻他在朝堂上拥立李显为太子？放屁！他怎么可能放弃！说不定毒害李旦，派杀手杀李显的都是他！”
周寒生哑然，武攸绪说的还真没错，毒害李旦的就是武承嗣，这是他亲口和自己承认的。
不过真正的凶手是穿越前的武承嗣，如今的武承嗣已经换成了心理学教授吴成思。
周寒生不相信吴成思会去杀人，但想起他单独与自己说过的话，又觉得他应该是想要争权的。
在云波诡谲的神都城中，想要争权，怎么可能不耍手段呢？
周寒生越想，心中的疑虑就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