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义开了金口,周寒生自然乐意得很,立刻跟着徐明义出了竹屋,径直往妙笔长廊的方向走去。
现在的时辰已经到了傍晚,许多学子也都从百家殿出来,准备去司膳坊用晚膳。
往常的时候,徐明义都在竹屋里读书,从不去司膳坊,学子们通常都见不到他。
可是今日不同,徐明义不仅与大家同一方向,还和一个没见过的学子走在一起。
徐明义这一奇怪的举动,惹来了所有学子的关注,大家虽然不敢靠近徐明义,对其或畏惧或鄙视,但都偷偷地盯着他。
同时,他们也观察着跟在徐明义身后的周寒生,议论纷纷。
“这个人是谁呀?竟然能和徐明义走在一块儿,不怕被徐明义辱骂吗?”
“我好像下午见到这个人,和音律社的在一块儿,莫不是来求徐明义回音律社的?”
“呵呵呵,徐明义有这么好说话吗?要是我,我可不想自取其辱、自讨苦吃。”
徐明义丝毫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周寒生也期待着可以打脸这些人,所以任由他们议论。
很快,两人就通过了妙笔长廊。
徐明义忽然改变了方向,没有往司膳坊的方向走,而是往有容殿去了。
“我们要去哪儿?”周寒生问道。
据了解,道明殿、无涯殿和有容殿闭馆的时间,与宵禁时间是一致的,也就是太阳落山之时,这几座大殿就会上锁。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不知道徐明义还要去有容殿做什么。
徐明义显然发现了周寒生在看天时,嗤笑一声道:“你不是要与我比试解鲁班锁吗?跟上便是。”
说着,又加快了步伐,很快就来到了有容殿前。
但徐明义的脚步并没有停下,只见他围着有容殿的外围,转到了大殿后方。
周寒生跟了上来,发现有容殿的后方有一间茅草屋,与有容殿一比,实在是不搭。
徐明义走到茅草屋前,敲了敲门,随即有一名身着藏青色长袍,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开了门。
中年男子见到徐明义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随后,他看见了站在徐明义身后的周寒生,更觉得不可思议。
“这位是……”
周寒生观察了此人的衣着打扮、年龄,还有粗糙的双手,再结合徐明义的言行,觉得眼前的中年人并不是白马书院的学子,但是他却住在这里,不是给有容殿看门的大叔,就是书院的师长。
周寒生权衡了一下,一叉手,恭敬道:“回禀师长,我叫周寒生,是新入白马书院的学子,同时也是徐明义的室友。”
“废话就不必多说了。”徐明义打断了周寒生的自我介绍,朝中年男子一伸手,“我是来借鲁班锁的,我要同他比试一番。”
“比试?你?呵!”
中年男子笑出了声,难得见到徐明义有此兴致要与人比试,立刻回屋去拿鲁班锁。
周寒生透过屋门,向屋内看去,发现茅草屋的外面虽然简陋,但里面竟然放着诸多木工器具,也有不少木工成品。
看来中年男子是一个擅长做木工活儿的人,徐明义经常消失不见,应该就是到他这里来学习工匠活儿的。
等了没多久,中年男子就将鲁班锁取了出来,一共有三个。
徐明义接过鲁班锁,递给周寒生,说道:“你先挑一个吧,我们比谁最先解开。”
“这三个鲁班锁难易程度不一,我若是选择了最简单的赢了你,岂不是胜之不武?”周寒生嗤笑一声,忽然转向中年男子问道,“师长,请问你有漏斗和陶罐吗?”
中年男子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只见周寒生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土,解释道:“将漏斗堵住,只留一条小缝隙倒入沙土,漏斗下方放置一个陶罐。解开三个鲁班锁之后,立刻停止漏沙土,最后比谁陶罐里的沙土少。不过你若是解不开,那也不必用沙漏来计时了。”
中年男子听周寒生说的方法,觉得很有意思,提醒徐明义道:“有意思,明义,你可不能小瞧了他。”
“蠢材得了些小聪明罢了。”徐明义研究了一段时间的工艺,听周寒生说了这种计时装置,也觉得很奇妙。但他怼人怼惯了,还在嘴硬。
中年男子按照周寒生说的方法,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沙漏。
他的手工很快,也很准确,周寒生只说了一遍,便能复刻出来,证明他是一个能工巧匠。
沙漏测试没问题后,比试就开始了。
随着沙土倒入漏斗里,周寒生快速地开始解起鲁班锁来。
在现代的时候,周寒生就喜欢玩一些解谜的玩意,其中就包括鲁班锁。现代社会的鲁班锁比起这里的鲁班锁复杂得多,五花八门,九块九能包邮十个鲁班锁回来。
中年男子手中的鲁班锁没什么稀奇的,还不等沙漏灌到陶罐的三分之一,周寒生就已经将三个鲁班锁全都解开了。
徐明义看到这一结果,瞳孔震惊,他也尝试了解锁,但不如周寒生迅速,用了整整一陶罐的时间,才将三个鲁班锁都解开。
中年男子浅笑地看着周寒生,说道:“你赢了徐明义,在白马书院,你是第一个赢了他的人。”
徐明义更觉得不可思议,回想起看到周寒生写的诗,加上亲眼看到他解鲁班锁的手法,觉得他与平日里遇到的蠢材很不一样。
“你到底是谁?”
周寒生没有回答,反而提醒道:“我赢了,我们打的赌,你是不是得兑现呢?”
“你们还有赌注?”中年男子略带深意地看向徐明义,对他接下赌约这件事感到十分稀奇,“什么赌注?有何奖惩吗?”
周寒生叉手道:“回禀师长,若是我赢了,他要去参加迎春诗会,还请师长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