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便是书院比试,周寒生回到了白马书院,等着师长们决定出赛的人选。
本次书院比试与之前的迎春诗会不同,不仅仅要比诗才,还要比许多东西,诸如论道、算学、音律、棋艺等,共计十项内容。
按照比试的规则,此十项内容不可以派出重复的学子参加,所以,每个学院至少需要派出十名学子。
白马书院的师长们正聚在无涯殿里,商讨出战的人选。由于此次的比试比较重要,就连院长也参与了讨论。
院长袖袍一挥,起身来到中间,提议道:“文涵、德修,在我们之中,属你们二人最了解学子的情况,我看此次比试就从你们之中,选择一人带队,你们两个谁能堪此重任?”
德修立刻谦虚地推诿:“我一般负责学子们的衣食住行,论起文才比试,还是文涵更能胜任。”
院长环视一周,见其余师长并无意见,最后看向文涵,问道:“文涵,你可接此任务吗?”
文涵立刻起身,面对院长,十分郑重地叉手道:“文涵定不负院长所托,为白马书院取得好成绩。”
“有文涵带队,本院很放心。”院长朝文涵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赞赏。
随后,他又道:“本次的书院比试,圣人会携不少官员一同观礼,对于今年参加科举的学子来说,是一个极好的表现机会。当然了,也需要他们真的有真才实学才行。”
“我们来商量一下,由哪十位学子出战为好。你们有何推荐的,可以尽管说出来。”
无涯殿中,众人沉默了一会儿。
师长们多数只对自己课程的学子有所了解,还有一两个在书院极为出名的,但要想出满十个人,还是很困难的。
经学师长东方有道率先开口:“经学、算学皆有榜单,只需派出榜单上的魁首即可,若是他们都无法获胜,那么书院里也找不出其他学子了。”
“哎!”东方有道的话一出,立刻就有人反驳,“那榜单的魁首,一直以来都是徐明义,此次加了一个周寒生。可是这两人的诗才也极为了得,总得派出一人去比诗吧。”
“我倒是觉得,有道兄说的对极。我们白马书院擅长写诗的学子大有人在,诗社中的郭清溪、李阁寅、崔皓,皆有不少诗作上了妙笔长廊。”
“虽说这几位诗才都不错,但大周会作诗的才子太多。就以入住我们书院的长安书院来说,他们之中就有一个叫贺知章的,从小就会作诗,恐怕不输徐明义。若是不派徐明义,作诗这项恐会输啊!”
争执到此,不少师长都陷入了选择困难。
教音律的师长忽然嘿嘿一笑,说道:“不管你们推举谁,我反正是要推顾如之去比音律的,他擅长诸多乐器,能听音辨声。”
“我倒是觉得……顾如之只是会一些常见的乐器,若是派徐明义用邑琴去比,也许能出其不意。”
作为带队师长的文涵,本有一些想法,在大家一阵讨论之后,反倒有些不确定了。
原本还有两日可以安排个小小的比试,择选一下出战学子,奈何要接待长安书院来的学子,还有个上巳节在中间插着,以至于没能弄起来。
院长看出文涵的心思,制止了还在争论的师长们。
“文涵,你不必有太多负担,按照本心去选,即便是输给其他书院,只要学子们都尽力了就行。”
“是。”
讨论暂时结束,众人离开了无涯殿,可文涵心里还没有定数。
他走着走着,不自觉来到了文曲斋十五层,一五一零。
正欲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细细一听,正是周寒生在讲故事。
此时的周寒生,正将《神都奇闻录》下一篇的内容说与徐明义听。
周寒生口述的故事由徐明义加以润色,撰写出来,随后送到印刷坊,印成神都周刊。
忽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周寒生,开门一看,来人是文涵。
“文涵师长,你怎么来了?”周寒生侧身让文涵进来,心中一动,问道,“你可是来邀请我们两个,去参加明天的书院比试的?”
文涵知道周寒生聪慧,还未开口,就知道自己的来意。
不过这次,除了邀请他们两个,还有一件困扰他的事想来问问周寒生的意见。
“寒生,你主意多,不知可否帮我想一想,十项比试分别派谁出战最好。”
周寒生和徐明义皆顿了顿,互相看了一眼后,诧异文涵的真实来意。
“文涵师长,你们方才开会,就没有商讨出合适的名单吗?眼看就要入夜了,明日谁去参加比试还没想好吗?”
“毕竟有十项比试,而且一名学子只得参加一项。”文涵面露难色,“你们两位擅长得多,不知该将你二人放在什么位置。”
周寒生摩挲着下巴,忽然道:“最重要的并不是我们两个比什么项目,而是我们赢下几场,就能赢过所有书院。”
文涵一愣,惊道:“此话怎讲?”
“每家书院都有各自擅长的东西,就比如国子监,任何书院的算学恐怕都比不过他们。”周寒生解释道,“所以,算学让他们夺魁便可,我们只需要赢个前三就行。”
文涵听完这句话,恍然大悟,他一把抓住了周寒生的胳膊,道:“寒生,不如明日的出战人选,由你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