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生身子大震，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不自觉地扶住了围栏。
上官婉儿听到这个消息也颇为震惊，昨日还与圣人高谈阔论的狄公，怎么可能突然横死。
狄公的死，肯定不是病卒，而是他杀。
昨日狄仁杰在朝堂上义正辞严，想必一定是刺杀李显的那帮人动的手。
“现场河南府可有动过？我去验尸！”
说着，周寒生就要往宫门外走，上官婉儿一惊，急忙拉住他。
然而，周寒生这一年，经常被赵阔拉去习武，如今的力气远比上官婉儿囚禁他的时候大得多。再加上狄公的死，令周寒生感到非常愤怒，铁了心要去验尸。
上官婉儿见拉不住周寒生，裴戬也有离开的意思，根本就不帮忙。
她急忙说道：“马上就要上朝了，你不能离开！”
“狄公的死，谁都很难过，眼下应该入殿将狄公的死讯告知圣人，让圣人将案子交给大理寺！”
“害死狄公的人一定在朝中，若你不在，他们在朝会上胡乱评判，谁来阻止？”
周寒生回头看向上官婉儿，喘息着，逐渐冷静下来。
难得见到上官婉儿这么不淡定地说了这么多话，不过还好她头脑清醒，若是别人来劝阻，恐怕还拦不住周寒生。
周寒生拉住上官婉儿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气，彻底平静下来。
随后，他叉手行礼道：“多谢婉相。”
“裴寺卿，狄宗源知道这件事之后，应该立刻赶往现场了吧？控制住案发现场了吗？保护尸体了吗？”
裴戬点了点头，阐述道：“张培盛到案发现场，一见到是狄公的尸体，立刻就派人通知了狄宗源。”
“张培盛办过不少案子，与你我也打了不少交道，知道如何保护现场。”
“狄宗源赶到现场之后，按照你的方法，对狄公的尸身进行了初步验尸。现在，他应该亲自将狄公的尸身，带回大理寺了。”
“婉相说得没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接下调查的案子。”
打定主意，周寒生、上官婉儿和裴戬一同进入大殿。
其实，二人心中早就有凶手的人选，就是武三思。
经过调查，卢书恒、陆知明等人都是武三思**，就连那个张士杰都是武三思的人。
武三思在六部里安插了这么多人，又走私丝绸、私藏铜料、刺杀李显，分明是想自己当太子。
狄仁杰力捧李显，触怒了武三思极其门下。
他们连李显都敢杀，狄仁杰又有什么不敢杀的。
圣人刚刚上朝，周寒生就给了裴戬一个眼神，裴戬立刻站了出来。
“启禀圣人，大理寺有要事禀告！”裴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很少见到裴寺卿如此慌张，有何事？你且慢慢说来。”
“圣人！狄公，去了！尸首现在大理寺殓尸房，请圣人将此案交由大理寺调查！”
“什么！”武则天“噌”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颤抖着想要走下来，质问裴戬所说话的真伪。
内侍和上官婉儿立刻上前扶住武则天，生怕她摔倒。
朝中不少人听见狄仁杰的死讯，也都大为震惊，李显更是大受打击，韦巨源也不好受，需要一旁的地官侍郎扶着。
“朝堂空矣！”武则天带着哭腔，不顾形象地在大殿上喊了起来。
百官立刻跪地：“请圣人保重身体！”
上官婉儿附在武则天耳旁，小声道：“圣人，狄公曾在大理寺任职，此事交由大理寺来查，最为妥当。”
武则天摆了摆手，就要离开。
上官婉儿让几名内侍好生扶住武则天，转头说道：“狄公案由大理寺接管，务必尽快查清案情，以慰狄公在天之灵。退朝！”
话音刚落，周寒生就与裴戬撒腿就跑，直奔大理寺殓尸房，要检查狄仁杰的尸身。
刚刚回到大理寺，来到殓尸房门口，就见到门前点燃的苍术和生姜，看起来已经烧了好一会儿了。
戴上手套和面罩，周寒生和裴戬进入殓尸房中。
房里，除了狄仁杰的尸身，只有狄宗源和一名大理寺司直在。
狄宗源负责验尸，司直负责记录。
裴戬刚想阻拦狄宗源，换周寒生上，却被周寒生拦了下来。
“宗源兄，说说情况吧。”
狄宗源基本已经将狄仁杰的尸体验得差不多了，因为怕有遗漏，所以又验了一遍。
“死者身份，狄仁杰，男，六十八岁。尸体在积善坊的巷道中发现，根据尸僵和尸斑判断，死亡时间约莫六个时辰。”
“死亡原因？”
“寒生兄，你还记得……王栓的死因吗？”狄宗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