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蚩尤,季羲记得幼时,每每有人谈及蚩尤二字,无不汗颜变色。他虽不懂其中缘故,但也猜得出蚩尤生前必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心下好奇,问道:“蚩尤是何人?”
应龙见他对自己所敬之人颇感兴趣,心中自是高兴,仰首笑道:“谅你后生晚辈无法得知。百年之中,战乱无数,但论起死伤之数,影响之巨,最令人侃侃而谈的首推逐鹿之战,逐鹿之战为历史演变的尾幕,只属于敌我双方比拼实力的鏖战。在那之前的战役才称得上是惊心动魄,智计百出。但是如果要将整场战役说出,我就的将双方实力部署等等从头道来。”
应龙深深吸了口气,又道:“当时黄帝年老,不能像壮时那样亲临战场,指挥百万雄师。遂令力牧,大鸿,常先,风后,嫘祖五位大臣合力对抗,当时五位大臣,资力均高,兵力相当,武功各有独到之处,但是论到战场杀敌,却力牧手下的大力士卒最为得力,于是四臣以力牧马首是瞻。炎帝则以祝融将军为首,也是迫于战乱,临时决定两军以祝融和力牧为首,两组分击,一族战,一族休……”
说到这里应龙大笑道:“那天下着大雪,士卒疲惫,勉强迎战。她便过来救我。之后我家他初级应战时,便挥兵相助,我与她全然不顾军令,一同进退。后来恩师非但没有严惩我,反而赞我立下了奇功,那也自然,毕竟我们的对手太过于强大。两族人见有奇效,于是两族其出,虽然战时颇显紊乱,死伤不少,但也有所收获。只是年余之间,已经将敌族*回了大荒以南。”
应龙仍后事之人,谈起战事势时,无不周详,其中大多战例季羲早在共工口中得知,对于前后成败已然了解。共工,应龙两人虽然统一战阵,但两人的见解不同,思路迥异,反而兴致勃勃,大非共工初次给他那么分析战况时那么吃力。两人畅谈时,每当应龙谈出交战地势,出站将领,季羲便能说出其中大概变通,取胜缘由。
两人军深溺于兵法武学。而季羲精通兵法,能与应龙所言加以辩解,揣摩意图。两人一问一答,均无倦意,直到季羲问道第四十一战时,它竟然同共工一般,沉吟不言,脸色也变得复杂。过了良久,道:“我与你一谈便是三日,你也倦了,去休息吧。”
季羲见他突然止言不答,怔了一会,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次日,季羲藏了些酒菜,偷偷带进藏龙窟,应龙在他进来时便闻到了酒香味,来了性子,大呼道:“小兄弟,将酒拿来,快快。”
季羲依言走进,见它无法动弹,道:“我将酒喂到你口中。”
应龙大叫道:“不需这么麻烦,将酒摆在我三丈处即可。”
季羲不明他的意思,还是依言放好酒坛,拨开塞子。应龙从笼中弹出脑袋,用鼻子深深嗅了嗅,大叫道:“酒味香浓,想必性子甘冽醇厚。这定是共工珍藏多年的佳酿。”说罢,长长的呼了口气,忽地扬眉张目,双目凝视酒坛,低吟数语,只见酒坛忽地凭空而起,坛身颤抖,一股小流自颈激起,直直飞去应龙口中。季羲见到如此神奇的功法,大为惊奇,心想:“比起南山所见,应龙这一招更是神乎其技。”
应龙大饮一口,喃喃说道:“共工困我多年,饮他一坛美酒,也不为过。”,睁开眼,说道:“就为这一坛酒,我就该将这第四十一战继续讲下去。只可惜,我能言已尽……”,突然巨目大睁,龙颜狰狞,断然大喝道:“凭你一后生小辈,也会让他这般阔气,将酒赏你?你来见我难道是想骗取我的古书?”,转而仰天大笑道:“共工啊,共工,我已受骗一次,岂会重蹈覆辙?我曾立誓自封口舌,装聋卖傻,没想到被这小儿破了戒,但杀了他也可谢罪。”
季羲见它目中蓦地凶光毕露,狰狞可怖,大惊之下,支支吾吾不知言何,应龙见后更是恚怒难当,大喝道:“无知小儿,可别小瞧我手脚被缚,不能动弹,我既能将酒饮入腹中,自然也能把你生吞吃活。”,说着,断须乱颤,龙躯大震,作势要发龙威。
季羲见他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早将他当作朋友来看,这时见它盛怒之下,身躯嚅起,巨针受制之处更是黑血汩汩而出,想到众将将它视作牲口,恣意虐待,到了这般景象还提防警戒,唯恐受骗。不觉间眼中一红,落下泪来,他执拗的性子一起,竟然不惧龙威,反向前他出三步,大叫道:“如果你不信我,便将我食入腹中好了,反正我已经找不到母亲和哥哥了,还不如死了好。”
他这一下到让应龙大为意外,但他余怒不息,瞪目喝道:“谅你小儿,纵有奇遇,武学兵法也又能有多高的造诣,他又怎会这般重用你。”,他这句话明为出言贬损小觑,实则是投石问路,试探真伪。
季羲此时的武功见识已然不低,但他自己一直陪着众人一起,哪里察觉得到,颇感惭愧的说道:“季羲不学无术,本事低微。先生所言极是。如果不信我,我当真无话可说了。”
应龙听后也是一愕,心想:“适才和他论起战事时听他见解独特,思路精巧,这么说出这般败气的话来?”,心念一转,又想:“他曾说与共工学艺其中如果真的有假,只要他施展招式,一看便知,万万莫伤了好人”,口中说道:“你刚才说得头头是道,不知你是否真的学会了他的这门武学?”
季羲点头道:“这门功夫我没有学好,献丑了。”,说着将《凝雾掌法》中的招式一一施展出来。
应龙目光不移,望着他一招一招的打了出来,口中连连称是,和声说道:“够啦,够啦,不必练了。共工授你的功夫一点不假,这么厉害的武学若只有那本奇书,而没他这等奇才究制,也万难有这般厉害的招式。心法中虽然多有错讹遗漏,但是能勉强将这套招式贯穿前后,包蕴内外的武功,也真难为他了。共工不愧是武学上的一代宗匠,你能学会他这门武学,他呵护爱惜尚嫌不够,怎能让你孤身犯险来找我……”
季羲听他多次贬损共工,心中老大不是滋味,问道:“先生与共工前辈到底有何冤仇,为什么这样侮辱他?”
应龙不答反问道:“你家居何处,父母是谁?”
季羲道:“说来惭愧,先父盘古……”
应龙点头说道:“你便是天尊之子,难怪,难怪……”,他连说了三声难怪,“表面上见你懵懵懂懂,是个不知人事的少年,其实你内里清秀,天赋异禀。只是共工居心叵测,想来是要借用你家族之名,征讨天下,完成称雄宇内的霸业。”
季羲听后,心中很是生气,道:“你与共工前辈,或许有些过节,但前辈确实德高望重,受人尊重,又怎能出言辱及贤士高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