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为力牧回身一斧,大力*来,震得紫烟枪脱手,身子斜斜飞撞在断桥村的楼壁石墙,不知生死。祁飞为救魍魉,不幸被青龙护法所杀。而季天翔,万燕,施展祭火门奇术,展开《六合断天剑法》,勉力将左近涌来的将士,避与身外。九人中只剩下聿贤,凌烟。这八人本就难与力牧为敌,此时只剩下二人力斗力牧,形势大坏。
力牧心中独对夷羿的弓箭颇为忌惮,见夷羿回身救援魍魉,正是自己斩杀南国诸将的大好机会,左手握住龙角,微微下沉,苍龙躯随之沉了下去,凌烟,聿贤立即无法招架,给苍龙*得左窜右跃,凶险重重。
这时,断桥村畔的山地前前后后,方圆里余黑压压围满了人,然而,四方山林却静了下来。南国五千精兵,尽数死于北国将士的乱刀之下,只剩下凌烟等七人,凭着一身过人的本领,苦苦支撑到了现在,这一战已然绝了最后一丝胜算。
龙吟之声荡漾在乌云遍布,昏昏沉沉的天地之中,急骤的烈风传来这最后几人的拼斗之声,也隐隐的,从远处传来一阵微弱而柔和的琴声。
季天翔,凌烟等人在乱军中鏖战多时,多有受伤,也自甚感疲惫。季天翔剑指一抖,飞驰与平地中的青锋长剑,急抖分刺左右来将,余光瞧见聿贤,夷羿,凌烟等人疲惫血污的身影,望着前方无边无际的来将,他深深叹了口气,道:“众位,天命如此,我们还是歇手吧。力牧,你赢了。”
力牧立苍龙之上,高临于风云中,俯视着疲惫困倦的敌国诸将,这一次是他很多年都没再感受过,那般尽兴拼杀,破城占将时的喜悦之情。他豪情纵天,望天大笑,提斧指了指众人,朗声说道:“我力牧力挽狂澜,能人所不能,天下英雄皆知力某虎威,不敢触犯。嘿嘿,你等众人偏偏敢与我作对,逆天而行,现在就是你们死期!”,他这一生大喝之声,意在在天地之间立下浩天神威,口中一字一字施力吐出,字字震彻人心。
凌烟,季天翔,夷羿,聿贤,魍魉,万燕等人相互失色,怃然叹息,心中均是在想:“天意如此,以我们人微力薄,又如何可以抵挡力牧,扭转大局?”
就在这时,天地之中一人朗声笑道:“笑话!荒谬!力牧,你只属一员为征战而生,因杀戮而狂的勇猛虎将,区区虎将之才,行此暴戾之道,何以自称为天地乾坤?反将我们除暴安良的义举,称为逆天而行?”
力牧听到这个声音,脸色一变,回头瞧见伏羲一人一骑,远远立于三军之外的高风上。
乌云垂积,骤风激荡,高大魁梧的身子临风而立,赤红色的披风高高扬起,看上去神威凛凛,气宇脱俗,有如天兵神将遣临下凡,前来主正诛邪。唯一不同的是他脸上戴着一副飞燕罩,飞燕罩黑光闪闪,凛冷森然,叫人瞧不见面容颜色。他心里也自暗暗一惊,这是他头一次感到这么一副普通的飞燕罩,能给人带来这等威凛震摄之感。琢磨着:“此人之前硬生生受了我这,足以开天辟地的全力一击,区区血肉之躯就算命大不死,也绝不可能安然无事。”,他心中虽这么想,但见到伏羲一人一骑,高立山顶,在那股凛然正气之下,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畏惧,他略一迟疑,忽笑道:“哈哈,飞骑将军,你此时就连兵刃也没有,又如何与我为战?”
伏羲道:“不错。”,转而右手一摊,临空虚握,喝道:“来!”,倒插在红瓦楼顶的紫烟枪,嗡的一声轻响,倒驰而去,飞向伏羲手中。紫烟枪初一入手,伏羲的身影不自禁的颤了颤,转而笑道:“神力将军,我与你在此决一生死,可又勇气接战?”
力牧见他施展隔空取物的术法,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中甚是惊讶,又见他言谈之中看似底气十足,然而身形却显得极为牵强,他心中好生疑惑。
这一举动在凌烟,聿贤,魍魉,虎头四人看来,却是心头为之一痛,魍魉望了望聿贤,又望了望虎头,众人神色悲伤,尤有重忧,“人王,你硬挺到这里,又是何苦呢,你面临的敌手可是神力无穷的力牧啊!”。他们知道伏羲出身于炼狱场,凭着他这一身过人的武艺,曾不知取掉了多少人的性命。然而,他并不是一名与人切磋武艺的武师,也不是一名江湖中行侠仗义的侠客,更不是在厮杀中,无往不胜的战神。
他只是一名在泯灭了人性,残酷无道的炼狱场中经历过无数次惨恶厮杀,无数次生死挣扎,而一次又一次凭着自己的超乎超人的执着与机智,才侥幸活过来的‘杀手’!
他曾在炼狱场中凭着为数不多的运气,斩杀了坤位长老叶伊,在战场中凭着自己的沉毅不屈的任性,挫败了仁雄,在牢笼中凭着自己的胆识与机智,以计吓骗王灭,从而在鬼门关头反将他击毙。他曾不知多少次靠着飞燕罩伪装他心中的痛苦与悲凉,在刀光剑影间,叵测人心中转危为安,击败敌人。但是,这一次飞燕罩却深深的出卖了他,飞燕罩下的他虽然一如往常,叫人瞧不见一丝颜色,可那些真正了解他的人,却由心知道,这一幅飞燕罩下,那颗疲惫困惑,憔悴无助的心灵。
这个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飞骑将军,毕竟也是一个人,也有着心力交瘁,无法再行站起的时候。
力牧哈哈一笑,道:“好,力某接战!”,远处的伏羲似乎笑了笑,也似乎一如往常的沉毅。
魍魉心中一跳,大声疾呼,“贼厮力牧,南山人王金枝玉叶,身价高贵,岂是你这悍猛武夫可以比拟?我来战你!”,一言甫毕,右手握刀,飞身而至。祁飞一死,诸将之中数魍魉身法最为迅捷。
力牧见魍魉奔走如风,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南国后起小将,也有着如此能耐,倒是自己先前大意了。他心中丝毫不惧,瞧准魍魉落势,手中古斧平平推出,冷声说道:“好,本将军就先取掉你的性命。”
季天翔深知力牧厉害,担心魍魉为他一招杀害,剑指一挥,身后青锋长剑刷的一声急响,参着猛烈风向,后发先至,直刺力牧胸口。力牧见到这一剑剑尖颤抖不方,来势甚是凌厉,心中不敢大意,抬臂回斧拦开,他就这么平平一拦,却有着拔山起鼎之力,季天翔但觉体内血气一腾,顿时不支,跄踉连退。又见魍魉已然欺身,自己招式使老,不易抵挡,他心思飞转,当即猿臂微曲,手肘在魍魉腹中抵了一计,魍魉万没料到力牧应变这般神速,眼中尚未瞧清,腹中一股大力*开,击得五脏六腑也随之颠了一颠,鲜血脱口而出,倒飞出去。
力牧嘿嘿一笑,道:“中看不中用,可比你们人王差远了。”
聿贤对伏羲自来敬若神明,听力牧侮辱他名讳,顿时大怒,戟指喝道:“好,我就叫你瞧瞧我南山三将的厉害。”,说到这里,手中暗地,裂口大喝:“起!”,在苍龙身下,吱的一声巨响,大地开裂,无数生满棘刺的蔓藤腾然起舞,随风而荡。聿贤手中丝毫不慢,眉头一蹙,咬牙大喝:“锁!”,双手由掌变爪,漫天蔓藤顿时张牙舞爪,四周飞来。这一招《封神追魂锁》是他南族昆仑殿中的师门秘传绝技,他见苍龙神骏非凡,又知力牧力大无穷,深恐自己反被这一人一龙的神力所反噬暴体,一直不敢施展。此时经力牧这么一激,盛怒之下,不避轻重,强行施为。
力牧深居北国,对南国异术知道甚少,而聿贤这一招缚神刺穴的《封神追魂锁》,着实太过诡异。他猛地瞧见原本丛丛株株随风荡漾,软弱无力的蔓藤,忽然之间变得诡异奇妙,巧若灵蛇,饶是他这么机警之人也吃了大亏。力牧瞧见繁复多众的蔓藤,生出棘刺,将苍龙重重缠绕,他临危不惧,哈哈笑道:“也不过如此,捆住了力某坐下这条神龙,没能困得住我,又有何用。”,他这句话刚说出口,忽听身后一人狞笑道:“那我虎头来困你吧!”
力牧与众人交战在即,足下苍龙随心上天入地,哪里能想到,身后的那名虎将竟然忍受风刮地打,甘冒奇险,悄无声息的从龙尾,一尺尺的爬到龙头偷袭自己。他刚一察觉,但觉自己双臂一紧,胸口随即传来一阵剧痛,他心中大惊,垂头瞧见两个毛茸茸的粗臂紧紧箍住自己,十只利爪深深扎入肌肉,他脸色一沉,想要将虎头的大臂拉开。这时魍魉已经攻来,只听呼的一声急响,一个黑色身影,飞驰而至,那人手中的寒光短刀更快如闪电,*面而来,竟丝毫没有喘息的余裕。
力牧见到,胸中悍猛之气腾然而生,虎目一瞪,强忍剧痛抬起右臂,以血肉猿臂硬生生抵挡这一击,左手变爪,朝着虎头的坐臂抓去。他急怒之下是何等神力,五指一握,虎头的左臂随即给他掐断,虎头仰天痛嘶,然而他生性悍勇,虽断了左臂,右臂非但没有丝毫松解,五爪反而更增三分力起,一股刺心剧痛涌上胸口,力牧裂口大喝。他此时剧痛攻心,血流不止,心思依旧静如深水,瞧见魍魉不顾性,命再行驰来。
力牧与苍龙的身子一齐受制,形势紧迫,再也无法腾挪转换。紧急当头,他右臂提斧朝着苍龙颈间斩去,苍龙顿时皮开肉绽,鲜血飞溅,剧痛之下仰头痛吟,龙驱大震,在重重蔓藤中挣脱而出。
一股大力汹涌澎湃的巨大,由蔓藤之中浩荡传来,聿贤痛声大喝,鲜血自体内飞涌而出,竟是七窍流血。血幕纷飞,飘然起伏,他想再行施力死锁,可又如何是可以抵挡这等巨力,身子在急骤劲风中荡了荡,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苍龙吃痛大震,虎头单手站立不牢,摇晃间略一松懈,力牧趁隙反手将他提起,挡在自己身前。魍魉飞刀距力牧不过丈余,见到眼前情景,心中大惊,这两番变故来得实在太快,电光火石间,蓦地瞧见虎头,他那里还能下得了手,半空之中身法微滞,力牧的古斧已然自上而下,直劈而来。魍魉忙伸出短刀护身,可他在半空中又如何能与力牧拼比劲力,两兵刚一接触,突的一声急响,魍魉的身子如落陨一般,急坠而下,轰然声响。
力牧单手提着虎头,还没来得及喘息,瞥见地上惊慌失色的季天翔,他眉头一蹙,知此人才智过人,曾屡次破坏自己好事,心头生恨,左臂挥出将虎头朝他掷去,这等声势迅雷击来,威猛绝伦,季天翔哪能抵挡得到,当下左手权杖轻会,整个人消失在白光之中。力牧眼中瞧见,转目瞧见凌烟。凌烟见力牧阔脸含恨,虎目凶光四溢,相貌暴戾凶恶之极,与他目光初一接触,立即给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逃?
力牧暗暗叫好,回手一斧朝着凌烟劈出,他手中的古斧才只落下一尺,但觉一股大力在自己手臂中一托,下落之势顿时滞了一滞,而凌烟忽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自己眼前。他目光一转,瞧见夷羿双手高挺玄铁重弓,脸色惨白,七窍流血,硬生生挡住了自己这尤甚于雷霆般的一击。
原来,夷羿见聿贤施展《封神追魂锁》捆住苍龙,虎头自后箍住力牧的虎躯,又有魍魉在前扰乱力牧心神,此时是他拉弦发箭的最好时机,他御开左右敌将,伸手朝背后的箭筒摸去,精钢长箭以为自己发完,大急之下,瞧见凌烟魂不附体立在原地,担心她安慰,又见力牧大斧斩下,他只得运气神力,硬挡这沉猛绝伦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