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人朗声说道:“报,族长。盛大灯宴已准备妥当,满朝文武听候指示。”
臣煜携着两女的手,微笑道:“两位姑娘既是飞骑将军的红颜知已,也如同是僻壤南地的瑰宝,来,随我去见见满朝文武,见见南地的风土人情。”,女娲缓颜叫好,而凌烟却甚是难以为情。
“啊……”,一声呻吟之声,四大族长脸色一变,回眸望去,见到伏羲手双支撑,似要起身干些什么。众人一惊,探身望去,见他满脸病容,满脸痛苦之色。凌烟,女娲两女心中一动,快步走近照看询问。
“水……水……!”
清清冷冷的月光,涂射在他敞开的胸膛上,胸口上那五条已经有些臃肿的的爪痕,在是明显不过,两女满心的痛怜,在这个时候,哪还能计较那么多。女娲坐在床头,帮他扶起身子,凌烟转身端起木椅上的水,给他喂水,这一举动均是两女心中意识之事,不需多思,不容多思,眼中见到,耳里听见,随即扶身端水。可凌烟就在水杯递到伏羲唇边时,心中忽觉不妙,玉脸一红,道:“女娲姑娘,还是你……你来喂他喝水。”。
女娲脸上一红,侧头说道:“凌烟姑娘,你关切之意,出乎于心。还是你来吧。”
“水……水……”,臣煜,大仙,鬼煞三人瞧见这两女在病人面前相互退让,脸现羞花,相互望了望,心知意会,微笑不语。
重哭是一个粗人,对男女之事丝毫不通,他刚才听人说酒宴筹备完毕,肚中酒瘾淋头,心痒难搔,见到两女相互推让,喋喋不休,心中一急,大大咧咧的叫道:“他爷爷的,飞骑将军平白无故的喝什么水?好男儿,大汉子,要喝便该喝烈酒,畅淋淋喝他一个十来八斤,保证药到病除。”,这一句话说得畅快淋漓,豪气粗重,朦胧浑噩之中的伏羲耳中听到,似乎也跟着一醒,伸开双手挣扎着又不知要干什么。
凌烟听他粗言豪语,没趣理会。女娲听到,忍不住问道:“真的么,那样甚好!”
臣煜,大仙对望一眼,心中暗想,“此时若飞骑将军能够转醒起身,神态自若的面对文武百官,放纵情怀,举鼎豪饮。以他的威望和气魄,我邦三军必定士气抖擞,军心民心也随之欢呼沸腾起来。日后若要挥戈北征,也是百利之举。”,他心中是这么想,而且女娲口中大为认可,至于飞骑将军自己意下如何却难以定夺,更不便出言相请。
一双双眼睛朝着伏羲望去,见他双目紧闭,不作声色,忽然,如喃喃自语一般,道:“酒,去喝酒。”
凌烟如在梦中听到一般,脱口说道:“呆子,你疯啦,这么时候喝什么酒。”
伏羲晕乎乎,梦呓般说道:“此时,我若身临盛宴,与三军将士联连桌痛饮……此事流传出去,南国臣民必定……必定欢呼雀跃,军民归一,士气若虹。他日我重整兵法,点将编军,*练阵法。伐北之举,自然事半功倍,水到渠成。”
四大族长听他说道后来,心中感激万分,欣喜万分,臣煜老眼一红,轻声叹道:“元帅为了邦国大计*心劳苦,委屈自己。我看不如等元帅身子略为好转,再行盛宴之举,那时我大耗国力,邀请万民与元帅交杯共饮,如何?”,他口中虽然这么说,又生怕伏羲依己之言,就此罢免。心中百般急切,声音已然迫切激动的犹豫起来。
大仙一响寡言多思,惜字如金,若非别人询问与他,向来不出一言一语,只是在心中寻思掂量,但他到了这时,听臣煜这么一说,脱口说道:“元帅既然已经答允……”,口中说着,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伏羲的嘴唇,一见伏羲张口语言,随即将后面的话停了下来。
伏羲说道:“天不待我,机不可失。当日蚩尤为得天降灵物,不惜冒着血染宋山之危,作出极不明智之举。时势与时机也如这天降灵物一般,今日若不能着手握稳,他日必定为其所害,受其所累。”
臣煜等人正欲苦言劝慰。然伏羲说道:“我意已决。”,说得甚是坚定,心中更是喜出望外,大仙皱眉说道:“元帅满脸病容苦楚,这样出去,有些不大妥当啊。”
臣煜等人均没想到这一块去,经大仙一提,也甚觉有理。只听女娲说道:“哈哈,他有飞燕罩,有了飞燕罩,旁人就再也看不出来啦。”,说着,他在身上摸索飞燕罩,“咦,他的飞燕罩呢,飞燕罩……怎么没了。”,这一句话说得甚是焦急,甚至有些惊慌。可想而知她也将伏羲喜好之物看得十分重要,俨然他的事物便是自己的事物,事物丢了,自然也大是焦急。
凌烟在怀中取出一个黑黝黝的事物,神色复杂,寂落落的说道:“飞燕罩在我这儿。”
女娲见到伏羲的飞燕罩竟然在她怀中,脸上流露出与她一样的表情,寂落落的嗯了一声,道:“在了就好。”
伏羲戴上飞燕罩后,果然恢复了昔日那个神勇绝伦,威风凛凛的飞骑将军的神采,只是他身行迟缓,举止呆滞,未免有些神情郁郁,气势垂丧,尽管如此,四大族长已是喜不自胜了。
凌烟,女娲一左一右搀扶着伏羲,随着四大族长,魍魉等人走出木屋,来到堂庭涧之中。女娲见到自己与伏羲生活在一起的山涧,给人草坪践踏,树木砍伐,心中痛惜无比。旁人又哪里知道,这里的一花一木均是两人精心栽培,用心修整而成,如今大经蹂躏,不知何年何月方可恢复如昔,想着想着心中更是烦乱,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
伏羲脑中已经渐渐清醒,见到此景,也是叹息不已,望了女娲一眼,知道她的心思,安慰道:“没事,待盛宴完毕,我随即叫工匠花师前来修整。”,但是旁人代劳之事,有怎能如自己亲自动手,那般符合心意。
聿贤,魍魉,虎头儿将这盛宴之事,对人员调遣策划,但此时见到人山人海,黑压压一大片,涌动如浪,流走如潮,早已远远超出原来所料。又见村民陆陆续续而来,直到现在仍有人不断从四方行来,何止千人之数,说做万人大宴也不为过。
当地村民早早的瞧见没有多余座位座椅,居然出自心裁的以粗布做毯,席地而坐,以木桩而桌,自家中取食取酒。四大族长瞥见到,心中暗暗吃惊,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暗叹:“我南国社稷虽然不足北国那般繁荣昌盛,物资丰富,但左近村民这般而为,实在有失国体,有损国威。”,但是事已如此,又能如何?
不过在当地风俗之中,民众好友见面,像这般篝火聚众,席地对饮,也是平常之事,众人心中早已习惯,到无人因此而耿耿于怀,颇有微词。
四大族长,伏羲平桌入座,其余文武百官一招职位级别的大小高低而旁座在侧,当地百姓则将围坐四周,场面浩大宏观,为世罕有。凌烟,女娲给安排在贵宾之位,在旁座首位。
女娲见着万人之中篝火夜宴,又有乐师舞者歌莺舞燕,奏笙添兴,回目上望,见到伏羲与四大族长高座在上,神态自若,举杯言庆之中豪情万千,举杯畅饮,其欢快之情,可想而知。她见到伏羲这么高兴,自己虽然不能与他同坐,共享百官夜进劝酒,但听文武百官美言功德,浊酒高举,心中也是美滋滋的,如同自己也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一般,本来与她敬酒之人,相差极少,但她心中高兴,欣喜临头,不禁自斟自饮起来。没过多时,人已浑浑噩噩,如入云端,过了一会儿,忽觉有些地方欠缺妥当,她端杯敬向身边的凌烟,道:“凌烟姑娘,若无你精心照料,伏羲哥哥也就回不来了。”
凌烟此时心寒无比,焦急忧愁,哪有心思与她共醉。勉强一笑,浅口薄饮,随即望向伏羲那边,但见文臣武将上前拜敬,口中美言,璀璨生辉,滔滔不绝,其中大多是歌颂伏羲如何了得,如何功德。她脑中飞快转动,心中暗暗惊赞,“呆子确实了得,可你知不知道,旁人对你的歌颂,每每增添一分光环,四大族长的地位便会更为窘迫黯淡一分。现下来者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你已然深陷绝地,退无可退啦。”,目光转动,瞧了四大族长一眼,见那四人高高在上,气定神闲,偶尔对部将给伏羲的致词添颜加色,捻须含笑,心中又想:“不错,南国山地正当用人之际,而呆子又不知是因神通广大,还是又有奇遇,就连四大族长也自心折于‘飞骑将军’四字的骑爪枪下。呆子,暂无性命之忧。”,这么一想,心中总算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