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融化的土地里,不时吹来温软的热浪。乱军中,紫光挥洒,英姿夭矫,伏羲的率着南军将士,与凶神恶煞般的北军浴血拼搏,不知疲惫,不知畏惧。
此时已然天昏地暗,血光满眼。北国狂士战意癫狂,呼啸不绝。伏羲斩杀身前数名将士,但见北军来者漫山遍野,不减衰竭,他身影微见疲劳,呼呼喘着气,拭擦额头的汗水,紫枪一顿,高声喝道:“敌将力牧在哪,伏羲意欲与你决一生死!”
天空吱吱巨响,兀自不绝,震动了天际云端,尧光山上嘶吼震耳,耳听四面八方,轰轰不绝的声响,自己的大喝声相形之下,显得微弱无力了好多。伏羲大喝一声:“绝影,东走!”,他一人一骑抢身掠入重围,面对四下涌来的敌国将士,他手中紫枪挥舞不停,放声大喝:“鼠辈力牧,是否敢于不帅一战。”,一言甫毕,一阵阵厮杀呼啸声,震动耳膜,四方敌将挺起兵刃,转瞬驰来。
伏羲一连飞骑掠走数处,放声呐喊与力牧请战,又哪里有着力牧那般魁梧雄健,震动人心的身影,他心中暗想:“力牧是功夫太过厉害,不屑与我一战,还是因为此战胜券在握,没有现身犯险的必要?”,紫烟枪挥出,斩杀了身来数名将士,放声喝道:“力牧,你躲在哪儿,为何不敢出面见我?”
吱,一叠声巨响,伴随着轩然大风呼啸而来,紧随着大地竟然也开始颤抖起来。这一次巨响,凭空惊出,声势浩大,铺天盖地,轰轰震荡。
堂庭山上方风云惨变,天空云层骤然脱落,在巨大的裂口处,吞吐的火舌中,蓦然沁出一颗巨大的火石,燃着的熊熊烈火,在沉闷森森的天空中滚落而下,落到了堂庭涧的一处山林中,震得地动山摇,周边山林更是摇曳若狂,梭梭乱响。巨石受创,顿时溅出惊天火花,天地顿时为之一亮!
伏羲放声大喝,眼中陡然瞧见粘满了鲜血的紫烟枪杆身,粲然闪出些许鲜红夺目的红光,这阵微弱的红光,在阴郁昏暗的天地中甚是显眼,只是他忙于厮杀,急于激出力牧,不曾发觉。
这时,山地中顺流而下的水流,更多了。伏羲瞥眼见到,一时半刻摸不清头脑,他*开周边将士,略一静心,听见左近流水汩汩,直满脚底,流逝颇急,心下暗想:“怎生涌来这么多水?此时在北行十余里地就到了堂庭涧,那里积雪更多,我军还是且战且退,朝西变的高处行去为好,以免暖水生潮,出汗透支了将士们的体力。”,想到这里,一人一骑,在敌军围攻中,数次纵跃。见到夷羿率兵冲入,而聿贤,魍魉,虎头三人随后而来,伏羲高声喝道:“夷羿,你先率兵断后,其他人等朝西退兵五里。”
众将士领命率兵西走。夷羿率着一万大军,居在最前,凭着军中将士的精良壮健,在大军中本占优势,但其他流露六路大军一撤,他独自一军为汹涌奔来的北军首当其冲,不过多久便以给左右涌入的大军合围。伏羲瞧见,心下大惊,暗想:“夷羿若是给这恶鬼般的将士包围住,那可得了?”,想到这里,高声喝道:“聿贤,你先随我搭救夷羿。”。聿贤领命,率着二万大军,与伏羲左右副将的四万大军,强攻而上。
轰轰……咚咚……
在这大军恶斗的天空,一大块裂天碎片脱落下来,重重的砸在了堂庭山的左近,随之而来的,巨大的落陨火石,如暴风骤雨,滚滚而落,直击堂庭涧。此时本是漫天雪地,堂庭山也是绿草覆雪,皑皑生翠,但这火石一落,原本葱郁浓墨般的山林,顿时给焚化为汪洋火海扑通,扑通,扑通,是一种心痛的感觉。这股莫名的痛楚透心而入,不知是从什么方位发出,却剧痛无比。伏羲的惊奇之心,随着自己的心痛一点点加剧,他皱眉思索,自问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会心痛?”,但见左近北军将士,人人面色潮红,鬼气森森,一脸奇异的狞笑,持着寒光兵刃,飞扑而来,伏羲猛地一惊,暗道:“此事怎是战乱,怎能生出这般痛状!”,他强忍痛楚,但般心痛实在太过古怪,剧痛之下,手中的紫烟枪也不禁渐渐挥舞缓滞,身躯也开始颤抖起来。
不远处的夷羿,见到伏羲身形疲惫,举止有异,大呼道:“伏羲哥哥,不必管我,你速速率兵西去!”
伏羲咬紧牙关,说道:“我没事,再行坚持一会儿便好!”,说罢,手中紫烟枪急挥,自己攻敌左路,聿贤率兵攻敌右路,与军中将士奋力厮杀,总算杀出了一条血路。
夷羿大喜,说道:“伏羲哥哥,多谢!”
聿贤瞧见夷羿万名精兵,就在北国将士的合围之时,到了现在剩下不剩五千人,他心中又惊又奇,想到此时他这一支人马遭受大挫,疲惫堕气之师,再行强战,只会徒添伤亡,说道:“你快快随大军西去,这里我与元帅抵挡一阵子。”,见夷羿领命离去,对伏羲说道:“元帅,你先离去,这里有我一人就好!”
伏羲强忍痛楚,哈哈一笑,说道:“好久未能杀得这么尽兴,我们待大军再行远一些,一齐后撤。”
扑通,扑通,痛楚一阵阵传来,伏羲满脸惊诧,自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心……好痛!”,他强忍着心痛,嗬嗬大喘,懵懂痛苦间,又见周身事物灯火通明,红光耀目,他回头朝着光亮源头瞧去,瞧见堂庭山的上空裂痕加深,火舌狂舞,张牙舞爪,形象猛恶之极,他在心痛之际猝然见到,大惊之下,忽觉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没过多时,他悠悠转醒,睁眼瞧见紫烟枪正握在自己手中,传来丝丝冰凉,绝影又在自己身侧,沉头静望着自己,他略微定下心来。发觉自己正依靠在一棵大树盘起的粗根上,身畔的臣煜正满脸关切的望着自己,迷糊糊的说道:“我这是在哪儿……”,随即想到刚才的恶战,他惊出一声冷汗,急道:“族长,现在战况如何,我们为何在此?”
臣煜满脸忧虑,说道:“元帅下令西彻五里时,我就发觉元帅有些异状,一直按兵观察。没过多会,见元帅落于马下,我与聿贤二人奋力厮杀,总算把你抢救出来了。”
伏羲道:“那……战事如何?”
臣煜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战事不佳,老夫送来出来后,聿贤的二万随后被困。魍魉,虎头,祁飞,凌烟等人得知情,先后率兵回返战场,唉……现在南北两国厮杀的热火朝天,难解难分。”
伏羲见他对自己关怀挂心,心中好生感动,但此次战事关系着邦国命运,他又哪里能有静得下心来,拄着紫烟枪想要挣扎起身。
臣煜连声拦道:“元帅累了,不妨在这里多歇息歇息。”
伏羲默默点了点头,心中微一静下,感觉身下山地摇颤,一直隔了好久仍不停下,他心中微微诧异,忽地想起一件事,回身朝着堂庭涧望去。
堂庭涧的天空云层像是给瓦解了般,纷纷坠落,裂缝越大,火石却也越多。然而,在堂庭涧的一处却奇迹般的腾出层层如云如雾的烟雾,烟雾随风而动,冉冉上飘,烟雾所到之处,竟然将那天大的裂口给弥补了。但烟雾上升之势甚缓,远没有天空生裂,裂口脱落的速度快。
他惊声说道:“什么?”
臣煜生怕他又为愁事揪心,连声说道:“战事紊乱,元帅没有留心发觉,看来女娲姑娘应该早已脱险。”
伏羲立起身子,深深了吸了几口气,走出绿林,朝着堂庭涧望去。他这时心境略平,细目瞧见天空的一端不断有一大块,一大块的碎片掉落,在另一端的裂缝,却随着奇异的烟雾缓缓缝补。他脑中忽地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惊恐苍白的脸上不自禁又白了三分,高声说道:“族长,长老,伏羲有要事去做,暂且离去!”
臣煜大惊,失声说道:“难道你到了现在,还顾得着堂庭涧中的那名美貌女子?是南国黎民江山重要,还是你的意中人重要?”
伏羲一惊,慌忙回过身子,急道:“族长……您说什么?”
臣煜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老夫早就知道啦,你那女娲姑娘,生的清丽冒昧,超脱凡尘。老夫常自奇怪,唉,她就是第四兆的应验人!”
伏羲对此事尽管多有猜疑,早已料及女娲正是采石补天之的应验人,但此时听到臣煜出言道出机关,不禁大惊失色,他心思悸动,胸口血气翻涌,顿时脸色大红,厉声说道:“昨日你对我深夜畅言,好言相说,我本大觉奇怪,原来你早已算尽机关,想要借话观察本人颜色,乘隙加害于她。你……枉我对你一再相助,枉我对南国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到头来……还是你俎上鱼肉!”
臣煜脸色又是一白,又见他脸色赤红,呼呼喘气,想似气极,苦声说道:“老夫年事已高,膝下并无子女,不但将你看成南国的救命功臣,早已将你看做亲生麟儿啊。现在事到临头,老夫是想对你好言相劝,好意相拦,绝非另有所图。既然英雄麟儿欲违天逆命,年迈老夫也只得与你一同,默然答允。但……元帅啊,此时的堂庭涧实在是太过危险啦,还是听从老夫一言吧。”,他大急之下,道出了肺腑之言,说到对伏羲性命关切及心之时,更是真情流露,用心良苦。
伏羲此时心急如焚,怒气勃发,对于臣煜的苦心劝导,又哪里听得到半分,冷哼一声说道:“三族长暗自常说你老谋深算,居心深藏,到了现在还想蒙骗我么?我伏羲又有何惧!”,他心中早已料到,臣煜纵然厉害,但此是想要困住自己,也非易事。伏羲还未行出数步,但觉身后风势大作,劲道猛恶,*得自己竟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知是臣煜从后出手,心中并不惊慌,紫烟枪反手一扫,招式尚未使老,紫枪一抖,回身使了一招“情致绵绵”,紫枪在他手中颤抖不已,紫光绵密,分点周身要害。
臣煜施展出生平绝技老见他着随后一枪枪花四溅,尽指人要害,且不知是否蕴又更为厉害的后招,心头一惊,再也不敢大意,抢占伏羲的出路。
伏羲刺出两枪,瞥见臣煜双拳击打,拳力并不如何沉猛,招式也是浑噩窒滞,质朴寡变,既非攻,也非守,杂乱无章,不通一窍,可每一拳竟似早已洞察先机,每一招又似乎恰到好处,尽可封堵敌手去路,他左一拳,右一拳,不攻主侧,却也能叫人左支右绌,难防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