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化蝶女子命本薄 为劝痴男苦延寿(二)
信笔行书2025-07-03 10:353,436

  共工,应龙两人恶斗之际,天边飘来铮铮铮三声轻响。众人一惊,侧耳聆听,但觉那声响,似乎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声音轻缓柔和,婉转圆润,不似丝竹之乐,到极像淙淙溪流声。

  这流水声由远到近,缓缓传来,音律冰凉快美,引人入胜。众人起初以为是由荒漠中地下的暗流涌出,汇而集为小流所发,但听到后来,那小流渐而快走激进,断珠争流,声势变大,终归融入浩瀚大海,至而悄无声息。

  音律略作停歇,流水之声渐而微促,宛然一幅月夜静海,神旷浩瀚的情景。让人听后心生感慨,世间万物彼此相争,并无益处,最后终需归于大海。

  流水声似由天际传来,又像在耳边而出,音线绝美,哀而不伤。聆听之下去人仇怨,却人战意。众人心中顿觉畅美难言,又忍不住心想,“这明明是丝竹之声,为何能叫人听成,徐疾合度,沁人心扉的流水声来,难道这便是天籁之音么。”

  应龙伫立在沙尘之中,听着溪流归海之曲,大受感触,深藏了一百年的怨愤恨意,湛然消逝,手握折扇的劲力渐渐消退,直至放了下来,低头沉吟。

  凝在空中的沙龙也因他不再施法,萎顿无力,哀吟一声,变作一片散沙,滴荡在地。

  再看,共工手中的青龙剑中的万鬼撕咬哀嚎之声,渐渐化解停息下来。青龙剑也慢慢恢复暗淡紫青。他就在沙龙身畔,不免给淋着一身沙尘,大怒道:“哪来的妖邪,胆敢在此作怪,快快现身。”,一言甫毕,回目四顾,见到在荒漠的远处,有一黑影正疾奔而来。

  待那黑影走近,众人细细瞧去,见有一人坐着一把铁轮椅上,铁轮转动而行。奇怪的是,那铁轮行在沙丘之上,既不陷轮,也无打滑,铁轮转动,如御轻风。轮椅上的那人身子枯槁,满头白发,鸡皮般的脸色满是岁月沧桑。适才听到的绝美琴声,自是出于轮椅上的白发老者所奏,为他身前的木琴所发。

  共工上下打量了下那个弱不禁风的白发老者一眼,心中大骇:“这是何人,竟有这般神通。”

  白发老者目光扫过共工,应龙两人,含笑说道:“两位便是共工与应龙了。”,两人一惊,心想:“他怎么识得我。”

  白发老者叹了口气道:“我们在很久前曾有过一面之缘,你们理当认识我的,你们当时只顾着窥阅书中的奥义,而忘了我曾对两人说过一句话。”

  共工惊出一身汗,道:“是你?也和颛顼一般,是大荒中的遗将?”

  应龙道:“老先生到底说过什么话?”

  白发老者道:“我说这两本书上记载的绝学,是为示邦国修好之诚,切莫练的书中武功。”

  应龙一听,心中大是追悔,暗想:“当初若能听取老先生的话,我也不至沦落于此。”

  黑衣女子奇道:“心,你是心。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那白发老者单名一个心字。

  心叹了口气,似乎在感慨。事隔多年,那一恶战依旧历历在目,难以忘怀,喃喃道:“是啊,我本该死了的,可惜只是断了两条腿。”

  共工朝他腿上望了一眼,果见身下细小,心想:“既然腿断了,便没什么可怕的了。”,阴恻恻笑道:“你为何来此处作怪,快快道明缘由。”

  白发老者吃了一惊,探出身子凝视着他,十分吃惊的道:“我奏这曲《溪归潮生曲》,是为了化解你们两人间的百年怨愤啊......爱,阁下眉梢不正,嘴含侧笑,戾气太深,中毒太深啦。”

  共工自来不通音律,对他说的话也不系于怀,哈哈一笑,道:“什么溪归,归西。这么多年,我的贤弟都已学会五行挪移之法,待我先除去他,我再送你归西。”,说着青龙剑挥出,直*应龙。

  应龙此时已无战意,见他长剑刺来,一时间茫然,不知躲闪。白发老者见到大叫不好,眼见长剑*近,黑衣女子清啸一声,手中长鞭挥舞,直击共工后心。

  黑衣女子这一举动共工大感意外,听见那一鞭来势急猛,知那女子功夫不低,剑尖倒转,将那长鞭挑了回去,怒道:“我为救你性命,插手此事,你......嗨呀!”,说到这里,回目瞧见那名黑衣女子的容貌时,忍不住一声惊呼。

  那黑衣女子适才出招过于急忙,仓促之下,遮在脸上的黑巾掉落下来。她一直蒙着面,叫人瞧不见容貌,此时见她印堂发黑,肤色黯淡,一张瓜子脸因生满毒疮变得黑红,肿胀不堪。黑衣女子啊的一声惊叫,忙拾起黑巾,遮住面容。

  应龙向黑衣女子笑了笑,以示酬谢,见到黑衣女子的丑容,也不禁惊骇。心想:“天下间哪有这般丑陋女子。”,怔了怔,折扇横胸说道:“我应龙纵然再不济事,也绝计不会任人宰割。”

  白发老者望了黑衣女子一眼,长叹道:“就连天灾之人也来了,看来老夫此行不冤啊。”

  共工冷哼一声,暗想道:“这天灾之星为何相助害己之人?”,其中渊源,难以索解,心觉这两人若是联手,自己的本事就算在高深一倍,也难是敌手。想到这里,心中默默思量脱身之策。他再行去瞧时,见那黑衣女子的眸子中毫无保留的,流露出对应龙的关切担忧之色,心念一转,计上心来,忖道:“待我激上一激,就算不能离间两人,也可令一人止手。”,想到这里,大声笑道:“应龙兄弟出生高贵,一生忠义,哥哥时常以此为荣,却也时而以此为忧,独怕你只身到老,无人作伴。但在今日,愚兄见你前额敞亮,脸蕴红祥,看来桃花佳运为时不远啦。”

  应龙百年来心中唯独爱怜一人,唯独挂念一人,这份爱意真挚,至死不渝。听共工这么一说,不由得心弦大动,其中的欣喜,欢快,更是溢于言表,想要出言寻问,忽地脸色一板,喝道:“奸人共工,我受你一次欺瞒,懊悔终生,你的话我岂能再信。”

  共工还没也搭话,旁边的心点头说道:“不错,这位英雄曾受我师亲传的‘观相术’,对于此术,老夫也略知一二,你的桃花运来得急切,似乎转瞬即至。”

  应龙听他这么一说,心下再无猜疑,又见两人旦旦道来,没有丝毫撒谎欺满之色,想到和意中之人相见在即的旖旎风光,心中更是一片甜蜜温馨,又觉有些仓促惶恐,颤声说道:“这......是......是真的么?”

  共工正色道:“这是当然,于观相之术,愚兄不敢相欺,何况又有这位高人作证。”

  应龙喜道:“我与他相见是在何时,何地?能否告知?”

  共工瞥目见黑衣女子以手遮面,颇露羞态,心中不解,眼前恶斗在即,不及细观,道:“此时,此地。”

  应龙听后,环顾四周,见四周荒漠空无一人,心中又好生失望,疑道:“什……么!”

  共工道:“你遇险时这名女子施手相助,关爱怜惜之色溢于眉目,自是心仪与你了。”

  应龙脑中一阵天旋地转,望了黑衣女子一眼,满脸的失望之色尽数转为无尽的愤恨,心道:“你若不欺我,囚我,我与她早已成为一对相依相爱,陪伴终生的璧人。”,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气愤难当,久藏在心中深处一百年的怨恨憎恶皆尽爆发出来,再也无法抑止。当下大喝一声“五行沙龙,起!”,一眼甫毕,一身白袍无风自鼓,鬓发飘飘,原本止住的沙尘,骤然起伏,翻腾而上,孤傲之势声势更胜于前。

  共工见他来势虽猛,但盛怒之下徒占刚勇,必失方寸,又想黑衣女子也会羞愧而去,拿起青龙剑,便默念作法。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手中长鞭舞动,啪的一声,黑鞭后发先至,直击共工门面。

  共工一惊,心中的这个疑团更是百难获解,他侧身躲避那一击长鞭,他脚跟尚未立稳,天空中翻腾怒号着的沙龙随后*来,共工反手化作剑指,铮的一声大响,指尖劲力*将而出。那沙龙来势猛恶,为共工一指点中,顿时痛吟而跃,一飞冲天,共工也是身形大颤,好不难受。此时,应龙的折扇戳来,共工转身拍出一掌,将他*开,挥剑又朝着黑影女子攻出一招,他虽一连御敌,巧妙躲开攻势,却也是凶险百出,险中求胜。

  现在成为两人和斗共工,共工在龙啸,鞭影中,前后受敌,不落下风。三人各施绝招,四十招后,饶是共工功夫高绝,也不禁热汗淋漓,呼呼喘气,他心中大是叫苦,固然后悔使这离间计,更是捉摸不透这两人的心思。

  三人又斗了数十招,应龙,黑衣女子均是感叹:“这人好生了的,将近百招,居然不露败像。”,又过十招,共工渐感不支,应接不暇。

  踌躇间,黑衣女子的长鞭挥来,他有心试探,并不化解,长剑挑出,将长鞭随手一托,以力接力,长鞭高高扬出,转而打向身后攻来的应龙。

  这一鞭来势甚是凌厉,尚若劲力不消,应龙势必要身受重伤,而共工对身后的应龙不作回防,他自己也不免会为之打到。

  黑衣女子失声惊叫,纤手侧击,将长鞭斜斜甩开。共工见到好处,化依样葫芦,将应龙折扇借力,点向黑衣女子,应龙大惊,折扇只伸到一半,便急急收回。共工本就精通阵法步法,无意中发觉两人均不愿伤到对方,心下一喜,凭着精妙步子穿梭在鞭影扇下,非但化险为夷,反而叫应龙与那黑衣女子忙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这般都了二十与招,共工心知自己不会落败,但要借此伤害二人性命,却非自己一力可行,当下手中青龙剑急挥,分点两人,左掌拍出,使了招“断袖情绝”。

  应龙与黑衣女子见“断袖”之势快捷无比,猝然发出,无法化解,大惊之下,忙手招回防,朝后跃出。

  共工趁机抽身跃走,才几个起伏,人已奔出数十丈,回目望着两人,哈哈笑道:“两位佳人,我看你们就此成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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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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