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血池中的两枚龙蛋,其中紧紧缚着龙珠的那一枚已经开始轻轻颤动起来,动静极小,若不长时间静心观看,很难察觉。而立在血池旁的两人却无心观看这蛟龙将快出事的情景。
力牧展开天命真言,望着白布中的字迹寻思道:“血雨天降万物醒,灵兽祭锥风云变;水火融现轮回界,采石补天血咒生。
这短短二十八个字难道就真是至此往后的天下大势?‘血雨’何来,‘万物’又是什么事物,‘灵兽’已然知道,这‘祭锥’又是那一说,‘水火’,‘血咒’又是什么?”
仓颉缓缓说道:“我们看这天命真言,自然是摸不着头脑。将军,你不放看看真言右下角,蚩尤的遗言。”
力牧念道:“偷窥天命不得善果,鄙人得知……非我所属,气愤之下无意错杀神兽,深感歉疚此后决定淡然处事,绝不枉杀一人一物。还望百年后,有缘人见到广传于世,莫遭天劫人称蚩尤!’”
仓颉道:“不错,中间那几个字已经模糊不清了,我猜想蚩尤当年看到真言时,知道自己并非天命所系之人,所以才会动那么大的怒火,一掌将玄武打死。回想当年情景,再看看蚩尤的遗笔,我想蚩尤后悔错杀了玄武,而立誓‘绝不枉杀一人一物’,看来他笔下所说的‘天劫’,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力牧听到,大吃一惊,道:“难道因为人祸,可造成这般惊天动地的劫难?蚩尤所述之言,未必就是至理了,他也有可能犯下错误。”
仓颉道:“不论如何,他预料的灵物的确出现了,由此可以得出,他早在天命真言之中下了不少苦功,老夫断想,所谓的“血雨”,并非是天上降落下来的雨水,血雨是因战争杀戮,引发的血雨。由此可推断,天下即将有一场积骨成山,血流成河的惨烈无比恶战。”
力牧眼光一动,脸色变得复杂起来,道:“先生的意思是说,待我挥兵南下,斩妖除魔之时,也就是‘血雨’降落之日?既然如此惨恶,我们大可以回避啊?”
仓颉轻笑道:“回避是万万不可的,我们应当顺应天理!”
力牧双手抱胸,立在了一旁,冷冷说道:“先生这么说,不是叫我力牧自陷死地么,这些年来,南方妖贼虽然屡屡北犯我等炎黄军威,但都是小打小闹,要么劫财,要么劫物,这等事情我们只需在南疆多多遣派些将士,便无后忧,何须大动干戈,招来天谴?”
仓颉道:“将军与我都是不信天命之人,今日为何就信了?”
力牧道:“上面说得这等惨恶,力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以防就此失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大好江山。”
仓颉笑道:“此为大势所趋,人心所向由不得任何人加以更改。将军之前铲除各大他族,已经失了人心。后来依照老夫提议以降妖除魔,伸张正义为立足之本,为出师之名。好容易将涣散的人心重新收拢回来,现下突然只图稳保江山,裹足不前,必定大失人心。俗话说乱世出英雄,英雄造乱世。将军有没有觉得天下间的英雄太过多了,影响了你的霸业了么?”
力牧听出他的话外音,喜道:“难道先生早有高见?”
仓颉道:“不错,老夫心中早就有了一石三鸟之计,一可大举斩妖,应民心;二可削弱后敌,巩根基;三可坐享事成,不须劳力。”
力牧奇道:“哪有这等好事,还请先生明言。”
仓颉道:“这些,我们一步一步来,且先从册官封侯入手。”
力牧道:“不知先生知不知道一个叫季羲的新人?”
仓颉道:“怎么?”
力牧道:“凌烟对这个人赞赏有加,说他力挫剑逸之,治服千年蓝蛇,救助祝融,阵擒剑魂,在这一次取天命真言途中,功不可没。”
仓颉道:“听将军这么说,这人武艺与剑逸之比肩,才干与凌烟相若,精通奇门异术,为人守义重诺,是个可以广结善缘的人了。像这样的人,老夫认为要么重用他,要么杀了他。”
力牧听他说得严肃无比,心中先是一惊,转而缓缓说道:“正是,可惜的是前段时间这人为了一个女人,在天都城中公然劫场,引起了天下共愤,也正因为此事,力某才拿不定主意,要不我们假装不知,不了了之,随便封他一个官职,后作细观?”
仓颉道:“老夫认为,这一个人要么重赏,笼络人心,要么重罚,以儆效尤。将军既然有意对其委以重任,而这人又是一个血性痴情的年轻人,老夫也就有了让他为你赴汤蹈火,肝脑涂地的法子。”
力牧笑道:“真的么,还请明言。”
仓颉:“这些日子,将军还请依计行事,一切自在老夫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