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临近黑夜了,城墙上灯火通明,但是战争还在继续。
弓箭手们的手微微发抖,但还是努力的瞄准着城下的兽人,此刻城下的兽人很多,随便一箭都能射中,但是连续拉了一天的弓,箭手们各个手臂无力。
而兽人这边更是疯狂,绿色的尸体,堆在城墙下,护城河已经变成红色的。
但是最痛苦的却是顶在城墙前的盾甲兵,白天的激战和疯狂,兽人数次登上城楼,而盾甲兵便直面兽人的冲击,并且用盾牌将兽人围住,圈起来。
一天的激战,钢铁的塔盾都已经变形了。
至于盾甲兵们,撑着盾牌,硬生生的顶住兽人那天生强壮的体魄,兽人的战斧和重锤,每次挥击,都带着强悍的冲击力,一个个盾甲兵倒在城墙上,而另外的盾兵立刻补上他的空缺,长矛上面已经全是鲜血,拿在手中,分不清是汗还是血。
哪怕到了黑夜,兽人的疯狂依旧不改。
只是,雷瑟仔细的想想,自己这边,已经阵亡了多少人了将近一万五的盾兵,只是城下的兽人尸体更多,多的他数不过来,护城河完全没有用处了,都被兽人的尸体填平,城门在兽人的撞击下有些松动,所以城门口的那只军团不能动。
黑甲骑士,也不能随便冲锋,虽然雷瑟知道,那群骑兵们在岚河沿岸等了整整一天,看着黑暗中还是无穷无尽的兽人,黑甲骑士完全无法冲锋。
一旦冲过去,连动都动不了,法师们都已经累得虚脱了,炼金师们也在黑暗中努力的修补士兵的武器铠甲,一个个伤重的士兵被擡下去,但是绝大多数,不治身亡。
雷瑟眼中的泪水,不曾滴落,但是他知道,这座城池,正在发出呻吟声,鲜血好像在给白蔷薇沐浴,将她洗成一座染血的城池。
凄惨的月光,照在白蔷薇的城池上,点点萤光,在黑暗中,好像微弱的灯光,雷瑟坐在城墙后面,背靠着冰冷的城墙。
看着身边伫立的年轻剑士叹口气道:“白蔷薇,建成九十二年,北面天际,背依岚河,西据树海,封断兽人,就是这座城市的意义。它在这里,履行这个职责已经九十二年,我曾以为它会在这里矗立千年,万年,白蔷薇的旗帜,在风中永恒的飘扬,只是,没想到,这幺快,它就撑不住了。”
雷瑟的声音在城墙间荡。
“我不认为我错了,不过我对不起你们,恐怕这座城,将和我们一起殉葬。”
岚河依旧用流水声宣告它的存在,但是那一个个静静的骑在战马上的骑士们,纵然深夜,也在望着那个城府的灯光。只等它闪动的时候,便是他们开始冲锋之时。
气氛诡异的沉默,他们不知道究竟什幺原因,信号迟迟不发,他们在这里修整,一直保持着最巅峰的状态,然后,骑着战马,沿着干道冲锋,那时的路边,一个个年轻男女为之喝彩,老人们为之欣慰,凯旋归来时,城中会响起战歌。
伴随着他们的马蹄声,奏响那个三天的庆典。城会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他们的归来。
“你觉得哪个军团最好呢?”雷瑟看着手里的馒头,啃了一口问道。
“……荆棘盾墙,或者第一弓队。”少年的声音有点沙哑。
荆棘盾墙,是一个盾甲兵的军团,只有体格强壮,懂得作的才能进入,而现在的荆棘盾墙,却在城楼下方,静静的钢铁盾墙,在夜色下泛着寒光。
而第一弓队的弓箭手们,此刻没有形象的躺在城墙上休息。
雷瑟很惊讶于这个答案忍不住问道:“你难道不想进入黑甲骑士团?”
“黑甲吗?我们都叫它黑狗。”少年笑了一声。
“他们是很强,但是伤亡最大的守城战他们不参与,反倒是在最后,像狗啃骨头那样扑向敌人,拿到最大的功劳。战斗力再强又怎样在这里,实际上他们一点用都没有,他们只会在岚河旁边,然后,顺着干道一直跑就行了……”
雷瑟诡异的沉默了,他没想过,他亲手打造出来的钢铁骑士,在士兵眼里竟然是这样的存在。
若是以前,他会一笑而过,他们是骑士,怎么守城但是现在,看着城墙上,士兵来来往往的,搬着一具具尸体。
今天白天的时候,他们还是精气十足的站在城墙上,守着城墙,可是此刻却是冰冷的尸体,但是,那些还立在城墙上的盾牌,一个盾兵死去,另一个盾兵接过他的盾牌,就这样。
一个个盾兵将兽人推下城墙,一根根箭矢,在兽人身上留下伤口,让他们无法登上城墙,一根根长矛戳刺着,剑刃的挥舞间,不是自己死,就是敌人死。
他们才是守城的力,至于黑甲骑士,似乎真的是那样,在岚河边,顺着干道,一直跑就行……
房间中,男子罕见的穿上一身猩红色的铠甲,手中握着一把短剑,挥了几下,然后就扔掉了。而房间内那些美艳女子,男子英俊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你们走吧。”猩红色的战甲极为身,一身重甲,头上冰冷的头盔,只是面罩还没有落下来。
“王子,为什么?”当中一个女人问道。
雷诺转过身来,高大的身影在房间中显眼异常。
“为什么?因为我是王子啊!这个城市都是我的。”
随着脚步声,雷诺的身影渐行渐远。背后猩红的披风在风中飞扬,手中不知何时,提上了一面塔盾。
那个塔盾上面满是尖利的倒刺,本来沈重无比的大铁块,在他手里面轻的像一本书。背后,一把大剑横在他的腰上。
沈闷的脚步声打破了白蔷薇的寂静,城中的兵士们诧异的看着这个红色铠甲的男人,哪怕相貌一模一样,但是兵士们都不敢相信,这是他们的王子。
城中只有一些老兵,看着他的身影,不由的泪水蓄满眼眶。
雷诺走到自己的父亲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过了一会,才冷笑的说:“你这种模样,真是少见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