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月在外转了一圈,见无法靠近主殿,闷闷不乐回到自己居住的屋子。
约么一个时辰后,婢女来报,说是公主离开了。
她起身,带着人快步往主殿去了。
刚要入内,便被内侍拦在殿门前。
薛明月:“???”
她愕然的看着敞开门的殿中,直觉和公主绝对脱不了干系。
明明早膳时,殿下还温声软语的让她多吃些,怎的公主走了一遭,她连主殿的门都进不去了。
“薛娘子,殿下有要事处理,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请薛娘子先回去吧。”
薛明月想问什么,张张嘴,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自取其辱。
心中愤恨,却仍旧笑容满面的站在店门口关切几句,带着人走了。
内侍片刻后入内,“殿下,薛娘子回去了。”
“嗯。”谢绛眉目染笑,“过些日子,便要出宫住进王府了,那时咱们王府会迎来当家主母。”
内侍心中了然,自然是公主方才带来的那位娘子。
公主离去前,说是将那刘娘子送到昭容娘娘身边,让其教导一段时间,待到大婚前夕,再把人接出宫待嫁。
相比薛娘子,这位留娘子的确更好些。
就出身官家这一点,便是薛娘子拍马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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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定了?”
薛晚意心中诡异的平静,明明该意外的,却又觉得很寻常。
“谢绛对她是真的喜爱。”谢婵双腿交叠,搭在绣凳上,“明知刘韵儿的一切,甚至还被囚禁羞辱,落了一次胎,仍旧毫无芥蒂。”
薛晚意轻笑,“公主觉得,刘韵儿错了?”
“她有什么错。”谢婵道:“错的是那些臭男人,我只是没想到,谢绛会如此轻易的就接纳了她。”
“喜欢嘛,没办法。”薛晚意评价,“不管婚后如何,只要成了婚,哪怕日后夫妻过得差些,对刘韵儿也总归是好事,起码之前的经历,会被嫁皇族给冲散。”
“的确。”谢婵笑道:“若日后和离,谢绛总不能让她净身离开的,给些金银田产房契很正常。”
刘韵儿的人生本不该如此,细细追究其因果,谢家的确无法置身事外。
既如此,便为她处理好现在的麻烦,并给她的未来一个保障。
谢绛或许不够文采斐然,长得却不差。
起码夜里行房时,那张脸还是颇有看头的,不至于被恶心到。
“到那时,拿着手中的银钱等,立女户,完全可以生存。”
谢婵抻了个懒腰,吐槽道:“你整日待在府中,不觉得闷?别不是被叶灼拘在府中,不许你出门吧?笼中鸟?”
薛晚意端着茶碗,轻轻撇去浮叶,“公主可是没听说过,我之前被大长公主的孙子,流箭误伤?还没有完全好利索呢。”
“哦,忘了,时间不短了,怎的还没好?”谢婵手指轻点桌面,“那玩意儿还在京兆府关着吧,大长公主入京的速度也太慢了,是算准了没人敢对她的孙儿动刑?”
语气里带着讥讽,“一把年纪了,还不死。”
这表情,这言语,哪里有一朝公主的仪态。
“不喜她?”薛晚意笑问。
谢婵翻了个白眼,“活这般岁数,有谁喜欢?按理说,族里有这般年纪的长辈,应是一件好事,坏就坏在这老东西喜欢仗着辈分和年龄,对我阿爹指手画脚。”
薛晚意:“……”
“每年给阿爹的书信里,都是自持身份的一切癫狂言语,看得人心中烦闷。”谢婵冷笑,“大过年的,坏人心情,真以为她备受尊重?”
“她在离开荆州的那一刻,就有人带兵赶过去了。”
谢婵拿起一块糕点,捏了捏,送入口中。
“她既然敢入京,那荆州,便至死都回不去了。”
薛晚意明白其意。
“荆州现在应该还乱着呢。”
“是啊。”谢婵叹息,“到底是她经营了几十年的地盘,快刀斩乱麻对荆州无用,总得筛选一下,全砍了还不得空城?”
“不过也别担心,荆州那些世强豪族惜命的很,砍那么几家,剩下的都会归顺依附的。”
命没了,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傻子还会愿意继续效忠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府这么些年,内务府还帮忙打理,便宜他们了,不过荆州那边,她的子孙后代得死不少,也算是为我出了口恶气。”
薛晚意含笑听着,她这嫌恶的语气,绝不似寻常的矛盾。
“你在她手里吃过苦头?”
谢婵略显僵硬。
迎上她笑眯眯的眼睛,略显娇气的轻哼一声。
“最近的一次矛盾,是在我和驸马订婚之前,也有好几年了,当时她给阿爹来信,说我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她有个孙儿甚是出色,让我嫁过去。”
谢婵面容微冷,“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擅自决定我的婚事,给她三分脸面,便猖狂起来……”
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性子略微偏执,还有些傲,最恨别人擅自决定我的事,她当初说那话,我都恨不得拽着叶灼跑去荆州,把这老妖婆给痛揍一顿。”
“她的几十个孙子重孙,有点能力的一只手数的过来,剩下的都是些纨绔。”
“让我云朝最尊贵的公主,和她那些废物孙儿结亲,不知所谓。”
薛晚意算是知晓永宁公主的脾性了。
她对某些事的敏感度,比很多人略高。
却并不讨厌。
“更不要说我幼时了,虽说重要的日子,总会差人送来贺仪,和会在里面夹带一些惹人讨厌的东西。”
“比如毫无规矩的唠叨,仗着自己老不死的身份,居然敢训诫帝王,找死。”
只是个姑祖母,连祖母都没给父皇脸色看,她算个什么东西。
“放心吧,以那些人在荆州的做派,来到京都后,短期内仍会嚣张跋扈,本性难移。”
谢婵道:“阿爹可以容忍他们一次两次,再多,就是他们自己找死了,你的仇报的了。”
薛晚意掩唇笑道:“好歹与你是表亲,怎的就巴望着人家倒霉。”
“我是想让他们都死了的好。”谢婵一脸嫌弃,“荆州被他们这一家子,给祸害的可不轻,百姓可谓是敢怒不敢言,被欺负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