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眼神?”
谢斐有些恼怒,薛晚意的眼神,让他莫名的不自在。
轻笑声响起,带着丝丝的揶揄。
薛晚意道:“我虽没见过谢采薇几面,没想到却是那般的不忌世俗眼光,想来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儿。”
“废话。”真要脸面,怎么可能追着堂哥屁股后面示爱。
甚至还想霸王硬上弓。
但凡谢采薇不是皇家人,他的马鞭早抽上去了。
不然呢?
被庆王脑袋陛下面前,然后暴露自己被谢采薇这个堂妹惦记上了?
即便谢采薇声名尽毁,他也落不得个好。
说不得还得被人蛐蛐,说什么蛊惑血亲堂妹。
即便自己名声本就没有一丁点,可有的屎盆子决不能扣到他的头上。
“我脾气一直都……不怎么好。”谢斐有些尴尬的解释了一句。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恶心”,又冷言冷语道:“但小爷我绝对不调戏女娘。”
薛晚意点头,“这个我信。”
前世那么些年,有关谢斐的传言很多。
基本都是他性格暴戾,一言不合就动手,不言语也会动手。
却没有调戏女子的坊间传闻。
甚至有不少人私底下在讨论,越王世子是不是断袖。
“我见过世子的心上人。”
谢斐:“……”
马车内短暂的死寂过后,随即传来一阵巨响。
“砰——”
“夫人。”王雷掀开车帘看进来,一眼瞧见谢斐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的按揉着。
瞥见王雷的那张脸,凶狠道:“看个屁啊你,滚出去。”
王雷:???
薛晚意掩唇轻笑,道:“无事,世子被刺激到了,安心驾车。”
“是!”
王雷缩回脑袋。
谢斐等到疼痛稍减,眼神凶狠的盯着她,道:“你从哪里得知的?”
薛晚意道:“我婢女的心上人,与你的心上人住在一个胡同里。”
谁能想到,嚣张跋扈的越王世子,他的心上人居然是一位平民女子。
还是个父母俱亡,独自抚养着一个年幼的弟弟的漂亮少女。
“如何认识的?”薛晚意问道。
换来的是谢斐更凶狠的瞪视,“你管得着嘛。”
心里的秘密被人发现,他莫名觉得心慌,甚至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后怕。
他知道,想要把人娶回家是有些困难的。
别看现在母亲对他很是纵容,一旦知晓那女子的身份,必然会严词拒绝。
那女子沾的五不娶中的丧母长女这一条。
无教戒也。
许久,一直到马车即将抵达越王府。
谢斐道:“怎么不说话了?你也觉得不可以?”
薛晚意挑眉。
这人果然是头小野驴,脾气一阵一阵的。
“这是世子的姻缘,我没资格多言。”
她表情认真道:“丧妇长女的确不被很多为人母亲的喜欢,不过世子既然心悦对方,必定是她有什么值得世子心动的地方。”
“可世子要明白,那女子没有退路,或者说退路坎坷。”
“世子的心动能维系多久呢?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八年?将来有一日,你厌倦了她,她该何去何从?”
“最重要的还是市井流言蜚语。”
多的就不说了,她无权干涉别人的人生。
即便是门当户对的人家结亲,也多是各有苦楚,可好歹有丰厚的嫁妆傍身。
马车缓慢停下,薛晚意对沉思的谢斐道:“我对情爱,亦不擅长。”
外边,王雷掀开马车的帘子,“夫人,越王府到了。”
回过神的谢斐,招呼都没打一声,自顾下了马车。
薛晚意对一脸嫌弃的王雷道:“回府吧。”
“是!”
**
“是她?”
几日后,谢禛带着谢绛来到监牢,站在隐蔽处,看着被关押在里面的薛明月。
被关押多日,她并未被提审。
因此这些日子以来,薛明月整日提心吊胆,不知自己的身份为何会被识破。
谢绛站在不远处,蹙眉细细打量着里边蜷缩在角落里,抱膝而坐的女子。
黛眉微蹙,好似有一笼烟雾凝聚其间,当真是我见犹怜,让人心中难免生出些许怜惜。
谢禛没有催促,站在一旁,双臂抱胸的打量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绛摇头,“不太像。”
谢禛挑眉,“哦,哪里不像?”
不太像?
他辨别这么久,说了这三个字,只能说明两人相似度极高。
“此女眼神里的东西太多,她没真么多心思。”
谢绛暗暗懊恼,扭头沉闷着往外走。
走出监牢,他停下,抬头看着天空。
良久,道:“苗姑娘呢?”
“苗?”谢禛想了想道:“这姑娘有青梅竹马的爱人,结果被定武王选中,然后好巧不巧的被你瞧上。”
谢绛:???
还有这么一回事?
那女娘眼神里带着某种不忿,和不愿意屈服的倔强,这才吸引到了他。
没想到背后还有这层缘故。
“恰好,关押的这位和那位苗姑娘容貌相似,未免苗姑娘行差踏错,才让这位冒名顶替。”
谢绛摆摆手,“这些我不在乎,苗姑娘呢?”
谢禛:“顶替,自然是双方身份互换,还用问?”
什么脑子啊。
他说的如此明白,二哥怎么还转不过弯来?
“这位薛明月,是公布薛侍郎的亲侄女,因想要攀附权贵,给族中的姊妹下药,将自己的未婚夫送到了姊妹的床榻上,害的那位女娘身败名裂。”
“被驱逐除族,她转头又勾搭上了前未婚夫,那苗姑娘自然是被送进了宁州司马府,听闻被迫有了身孕后,一尸两命……”
“哎,唉唉唉,二哥……”
眼瞧着谢绛好似一头牛似的往前冲,谢禛赶忙把人拽住。
“有人把她救了下来,没死。”
谢绛停下,双目猩红的盯着弟弟。
“真的?”
“骗你作甚。”谢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就算没死,你觉得以那女子的脾性,会跟你?”
谢绛此时却聪明起来,“不然呢?你刚才说了,她被迫有孕,那青梅竹马的爱人还会要她?就算要,那郎君的家人愿意接受?”
谢禛抿唇。
好家伙,感情人家不愿意,你堂堂皇子就愿意是吧?
咋着?
你身为皇子,就这么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