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
多可笑的东西。
她可是谢氏皇族最尊贵的嫡长公主,父亲是注定要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君,母亲亦有贤后知名。
太子兄长更是德才兼备却又恩威并举,是满朝文武真心辅佐的下一任帝王。
权势、富贵,她已经攥在掌心。
要那虚无缥缈的情爱作甚。
惹人发笑吗?
现在公主府只有一位驸马,已算她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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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齐神医抵达京郊别院,第一时间为叶灼重新调整了药方,并已银针辅助,将他的毒重新压了下去。
之后就需要慢慢的调理,三五年总能康复的。
“这次不要再指望着走捷径了,你这毒是南元皇室秘藏,本身就异常霸道,哪里能好的那么快。如果我那混账弟子真的有能力解毒,南元岂不是显得很废物?”
齐神医想敲打叶灼一顿,动态敲打。
却又碍于他现在的情况,是自己弟子造成的。
一进一出,闭了嘴。
“齐老说的是,这次是我疏忽了。”叶灼笑着附和。
齐神医睨了他一眼,最终叹口气,没有再唠叨这孩子。
“对了齐老,您可知晓幻痛症?”叶灼问。
“知道啊,怎么了,我记得你体内的毒,只要不施加外力,不疼。”
齐神医捋着胡须给他诊脉,脉搏的确有点晦涩,还在控制范围内,“疼?”
“不是我,是我夫人,她的幻痛症似是每时每刻,犹如钉刑。”叶灼表示无法理解,“我之前怀疑是假的,前段时间……”
他将薛晚意中箭后的一系列反应告知齐神医,一听可能是新的很古怪的病症,齐神医顿时来了兴趣。
“那我得过去瞧瞧,在你府上?”
叶灼失笑,“在二十里外的庄子里。”
“有机会的话,让我亲眼瞧瞧。”
聊了一会儿,齐神医起身离开了,他得去看看自己那不肖弟子。
敢给一朝国公下毒,他这条命是保不住了。
之所以还活着,不过是让他一把老骨头能最后见这孩子一面。
伴随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齐神医鹤发童颜的站在门前,一眼看到里面躺着的谢重楼。
循声看过来,谢重楼平静道:“师父。”
“你这沉稳的性子,我之前还很欣慰的,怎么就走了牛角尖?”齐神医入内,在一旁的凳子坐下,眼神哀愁的看着这个弟子。
“我这辈子就收了三个弟子,你是最让我放心的那个,虽说你们师兄弟比不得小鱼儿这孩子得宠,想来也不会和师妹吃味的。”
“呵~”谢重楼失笑,“的确不会。”
毕竟除了师妹,他也深得师父的疼爱。
反倒是大师兄,常年不在师父身边,多是游走在世间各处,为遇到的病人诊治。
通常在一个地方都待不了多久,又会去往下一个地方。
反正他们是找不到这位大师兄的,除非大师兄来找他们。
“那玉佩,怎么就让你误会了?”齐神医表示无法理解,“我记得之前带你去过献州的,也带你去费家走了一趟,你怎的就非要认准南元?”
谢重楼勾唇笑道:“许是我瞧不上费家。”
齐神医:“……”
他的确没想过自己是费家的人,早些年跟随师傅去费家,也只是为费家的老夫人治病,他也跟没想太多。
“自我懂事起,那玉佩就已经在我身边了,稍微长大些,可以独自外出,知晓玉佩的意义,那种对身份的认同已经刻在了心里。”
谢重楼笑的有些荒凉,“我没想到,这只是师父随后丢给我的。”
“废话。”齐神医嘴上不客气,眼神却带着哀伤,“你师兄师妹,谁手里没几件值钱的玩意儿,怎的就你当真了?”
是啊,怎的就他当真了。
或许是他天生不是个好东西吧。
白瑜,他的爱人。
是真的喜欢。
可纵然他穿再干净的白衣,被人如何的夸赞谦谦君子,内里仍旧觉得配不上小师妹。
“我猜,师父不会为我求情。”
“怎么求?”齐神医气的胡子都飞了,“换个人我就求了,你现在要害的是叶家遗孤,满门忠烈,为了云朝牺牲到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云朝能有现在的安稳,我们生活在这里的百姓,都欠他的。现在你要害他,我再去给你求情,怎么开得了口。”
谢重楼忍俊不禁。
“师父,很奇怪。”
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之前我觉得自己是南元皇室,叶灼非死不可,毕竟他们叶家毁掉了整个南元。”
“现在……想想我的行为,的确是百死难赎,即便师父真的为我求情,我也无颜活下去。”
放在膝头的手微微颤抖。
齐神医想说什么,到底是说不出口。
这可是她一点点养大的孩子。
现在要死了,哪里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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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晚意任由着姜夫人对她表达关切。
很奇怪,她却感受的并不真切。
那种关心,总感觉透露出一种别扭。
“你怎么了?”薛明绯观察她好一会儿,凑上来问道。
薛晚意摇头,“没事,大概是躺的时间久了,脑子有些糊涂。”
“别说,我睡多了也糊涂。”信了她的话,转向一边,继续和秦月清闲谈。
姜夫人关切道:“若是不舒服,可以回你的院子休息一下。”
她的确不喜欢这里的氛围,便借着现在的情况,点头应下了。
“好,母亲,先失陪了。”
和在场的人打过招呼,起身带着珍珠翡翠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姜夫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是不是对我有隔阂?”
姜夫人内心生出浅浅的焦躁。
说不清道不明的,酸疼了那么一下。
“母亲别担心,她受伤还没有好全,这些日子估计都在养病,精气神本就不如之前。”秦月清宽慰。
“是啊,这不刚入城就来看您了嘛。”薛明绯道:“病人嘛,只想安安静静的待着养病,哪里还有力气和咱们絮絮叨叨的,等她好了就没事儿了。”
两人安慰到她,姜夫人也慢慢放下心来。
“你府中那些亲戚还没有?”姜夫人问。
薛明绯叹息道:“可不是嘛,母亲,您说他们是不是不把目的,决不罢休?非要把那表妹塞进来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