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
越王府,谢斐瘫坐在美人榻上,语调懒散的询问旁边的小厮。
小厮摇头,“不知,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瞧瞧。”
甩甩手腕,谢斐一脸的无聊。
宫宴那日,夜里散场时被谢采薇给缠上了。
然后被自家老子瞧见,当时就恨不得把他捅个对穿。
回府后,就让他跪太妃牌位一直到天亮。
随即关了禁闭,这眼瞅着禁闭第二日,想来潇洒不羁的越王世子,哪里还能忍得住。
约么一盏茶的功夫,小厮从外面跑进来。
“公子,王爷不在府中,听闻是进宫了。”
谢斐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落地,“应该是去和陛下商议西乌国的事情了。走,先去看看母妃,再出府。带上银子,今儿去醉春楼。”
王妃院落。
看到大摇大摆进来的儿子,无奈的摇头。
“你还真真是一刻都不得闲,不是被你父王关了禁闭?”
谢斐上前,大喇喇的落座,抓起桌上的果子,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阿爹这不是进宫了嘛,西乌国的事,一时半会儿的可能清闲不了,等忙完估计也就把我这点事儿给忘了。”
谢斐伸出手,“我最敬仰的母妃,给点银子。”
王妃想给儿子一个白眼,良好的教养让她忍住了。
看了身边婆子一眼,对方转身去了内室。
“要银子做什么?”
谢斐道:“去花楼听会儿曲子,再去城郊走走,不知道谢隽那家伙得不得闲。”
“他在卫所当差,想来是不得空的,听听曲儿可以,城郊就别去了,免得沾染麻烦。”
王妃倒是不担心儿子去花楼胡闹。
知子莫若母,她这个儿子,别看行事有些狂悖,但分寸还是有的。
即便是真的喜欢上了花楼女子,也不会把人带回府。
为了世子之位,他能把庶出的弟妹折腾到在府里住不下,怎会把这样的把柄,送到王爷手中。
而且,她这个儿子出入风月场所是不假,洁身自好也是真的。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拿了银子,谢斐起身,随意的向王妃挥挥手,“阿娘,晚膳我不回来用了。”
走出几步,停下脚步,扭头重新回到王妃面前。
王妃:???
这是要做什么?
谢斐压低声音道:“谢采薇应该是疯了,儿子快被她给缠的跳河,若非她是庆王的妹妹,我的马鞭早抽上去了。”
“阿娘你管管,实在不行,进宫寻皇后娘娘,让她和陛下求个赐婚圣旨,把谢采薇弄走。”
王妃:“……缠着你?”
做什么?
王妃眨眨眼,一时间还没想到那种地方去。
和儿子四目相对好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
她愕然的瞪大眼,“她对你……”
谢斐点头,“前儿宫宴结束,我被她缠上,又恰好被你夫君瞧见,说我欺辱堂妹,这才罚我又跪祖母牌位,又禁闭的,冤死我了。”
王妃面容凝重,道:“此时交给我,别担心。”
“多谢母妃。”谢斐拱手深深地鞠躬,然后脚步轻松的走了。
王妃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荒唐。
谢采薇这是想做什么?
本身因着越王府的特殊性,她已经觉得亏钱儿子了。
这位却爱慕并纠缠堂兄?
一旦传扬出去,说不得会觉得是他儿子荒淫混账,勾引堂妹呢。
毕竟谁能想到谢采薇如此的明目张胆,居然敢在宫里对他儿子死缠烂打,甚至还惹得王爷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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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袖薄纱长裙,是云朝女子盛夏时节,在内宅的寻常穿着。
薛晚意午膳后在贵妃榻上小憩,室内放着冰鉴,清爽贻人。
叶灼从外边进来,翡翠看到后,上前从停云手中接过轮椅。
并压低声音道:“夫人在小憩。”
停云点头,站在房门口,并未入内。
翡翠把人推进去,一眼看到薛晚意,似是睡的很香甜。
“你下去吧。”叶灼挥挥手。
翡翠恭敬退下,他则上前,拿起旁边小几上的书,翻看着。
日光缓缓移动,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目是黑金衣裳。
“夫君?”
她意识回笼,撑着手臂坐起身。
叶灼嗯了一声,“扰到夫人午休了?”
她真的很白,露在外边的双臂雪白如凝脂。
看书时,视线总会不经意的撇过去。
活到现在,还没碰过女子呢。
“不曾,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夫君不是去东宫了,何时回来的?”
招呼外边的翡翠,备水洁面。
“午膳后回府的。”他放下书,撑着鬓角,看着自家夫人洗漱,“西乌国,可能会成为云朝第十四州府。”
薛晚意撇来一眼,道:“之前在宫宴上,看到那些大人们的表情,已经猜到个七七八八了。”
“知晓西乌国被西域诸国劫掠骚扰,且总民众还不足两万,不说别人,坐在咱们旁边的兵部尚书,低喃着说算是一块带着肉的骨头。”
叶灼忍俊不禁,摇摇头道:“使团有人带着公主的信,回西乌国请示了。若答应,这位公主会被陛下赐婚,然后派遣林松桥去往西乌,作为知府,任期三年或六年,任期结束会带着西乌的王族来京都定居。”
薛晚意觉得这个主意还是很不错的。
“如果不同意呢?”她问。
“那就把使团一行送至边境,放他们归国。”叶灼回答的似乎也不意外。
薛晚意扬眉,斟酌几思,“然后会让边军重点关注西乌国,等西乌国被覆灭,边军会出手?”
正如兵部尚书所言,送到嘴边的肉,哪怕带着骨头,好歹也能垫垫饥。
虽然云朝作为中原霸主,若没个借口,不能主动出兵灭国。
可别人把你搞死了,我再打着为你出头的借口,为你报仇并得到报酬,没问题吧?
一点问题都没有。
叶灼看着她,不由得低笑出声。
“嗯!”他边笑边点头,看着薛晚意的眼神,异彩连连,“夫人心思通透,看的明白。”
“夫君经常与我在用餐时说些朝中局势,听得多了,总能有些长进的。”她走上前,从桌上端起一只冰碗,里面是碎冰和果酱,是云朝京都贵女们夏季最喜的祛暑吃食,“太子妃那边可有消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