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缚洲看出来她可能有低血糖。
“昨晚的事非我本意,是酒里面有东西……”
他话还没说完,姜影突然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然后冲进浴室,抱着马桶不断干呕。
沈缚洲一愣,目光却扫到她刚才坐过的地方。
那里有一片已经干了的粉红色痕迹。
姜影是第一次?
沈缚洲跟到洗手间道:“我可以赔偿你。”
姜影已经吐的不能再吐,扶着马桶整个人几乎已经虚脱。
听到沈缚洲在身后说话,她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发胀,就像要炸开了一样。
半晌她冷笑出声,微微仰头道:“怎么赔?”
她这个问题把沈缚洲问住了。
姜影起身,脸色苍白如纸,眼带恨意的看着沈缚洲道:“像徐子初那样,给她权利,任她为所欲为?”
其实一开始沈缚洲并没有想要碰姜影的意思,他心里很清楚姜影和苒苒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这五年他很难熬,他没有一天不在想苒苒,直到姜影出现,他才像重新看到了曙光。
他自私而固执的将姜影和自己牵扯到一起,无法容忍她的目光停留在别人身上。
他不认为这是爱,只是一种对于附属品的占有欲。
既然没有爱,就谈不上亏欠,沈缚洲理所当然的谈赔偿:“条件随你开。”
“好。”姜影跌跌撞撞的起身,往外走。
沈缚洲松了口气,只要她能提条件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姜影走到窗口,伸手打开窗,然后站在窗台上,呼啸的楼间风将姜影的长发带起,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吹走一样。
沈缚洲意识到不对。
姜影指着窗外,一字一句道:“你从这跳下去。”
二十八楼,毫无遮挡物,必死无疑。
沈缚洲皱眉:“你疯了?”
姜影定定的看着他,她没疯:“我跟你一块跳。”
沈缚洲目光凝重的看着她,双方僵持。
他显然没有想到姜影会把第一次看的这么重,他喉头有些发干,平生第二次感到束手无策。
“……我说了,这件事非我本意,有人在我们酒里放了东西,你昨晚也喝了,心里应该很清楚。
我们现在应该把背后的人找出来,矛头一致不是吗?”
对,姜影清楚,她知道这件事儿不完全是沈缚洲的错。
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沈缚洲当初的所作所为!
他不负责任的要了她,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甚至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脏的?
那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好恶心,她觉得自己每一分每一寸的身体都是肮脏的,她自残过,也伤过孩子,整整两年她在黑暗血腥里走不出来。
那两年里,她很少见过孩子。
裴云生每隔几个月会给她发一张两个孩子的生活照,她从来没点开看过。
直到两年后,裴云生打电话给她,说两个孩子越长越像沈缚洲,当年真的不是她的错,让她自己放过自己。
那一天,姜影喝的烂醉如泥,突然就醒悟了。
错的人不是她。
可是现在,沈缚洲又重新将她拽回了泥潭里!
她明知道沈缚洲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要靠近他?
为什么一意孤行,不听裴云生的劝?
她真的只是为了CRD吗?她真的对沈缚洲没有别的想法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贱,她活该啊!
姜影捂着自己的头,觉得头疼愈裂,仿佛有两个人在里面拼命拉扯!
痛!
痛!!
蓦地,她踩在窗框上,纵身一跃,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