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辰定定地站在狼藉的中间,唯一干净的地方就是他的脚下那一片区域。
“老板?”
南安眼尖地看见了顾司辰手滴落的血滴,紧张地上前。
“您流血了,先别动,我去找医药箱。”
“南安,你去查一下,母亲在哪里?”
顾司辰毫不在乎地拿开南安的手,随意地拿起一张纸巾捂住自己手上的伤口,吐出的话冷若冰窟
顾夫人自那次与顾明翰不欢而别后,没有再去见顾明翰,而是不断搜查着那个女人的信息。
刘仪,那个怀孕女人的名字,孩子不是顾明翰的。
拿到资料的那一刻,顾夫人率先查看的就是这一项。
虽然这么些年坚持不懈查顾明翰的消息,都无一所获,但查不了顾明翰的踪迹,查找刘仪的资料顾夫人还是查得到的。
而了解了刘仪的行踪,顾明翰的行踪自然也就会跟着出来了。
从资料上顾夫人可以知道,顾明翰是在两年前遇到刘仪的,两人是在医院认识的。
在医院认识,是顾明翰得了什么病吗?
顾夫人猜测,刚要翻阅下一页,门就被推开来。
下意识地将资料藏到了身后,看清来人,顾夫人的表情有些不悦。
“怎么,我交给你的东西都忘了,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多么失礼的行为吗?”
顾夫人眼神锐利地盯着顾司辰。
“您早就知道林初语是云宝的亲生母亲。”
顾司辰答非所问,但说出来的话却一下子把顾夫人眼里的火焰熄灭了,甚至还染上了一丝慌张。
“你在胡诌什么,云宝的母亲是叶依柔,这可是你自己经过三方坚定才得出来的结果。”
顾夫人移开视线,没有看顾司辰。
“母亲,您就非要我将事情说得那么明白吗?”
顾司辰眼里闪过一丝沉痛。
纵然他与顾夫人并不亲近,但血浓于水,怎么会连一丝感情都没有。
“你可知道,你撒这个谎,对云宝的伤害有多大。”
一想到躺在床上惨白着脸色的云宝,顾司辰的心情就郁结到了极点。
云宝有多想他的亲生母亲,多渴望的母爱,顾司辰不相信顾夫人不知道。
“是,是我隐瞒了林初语是云宝母亲的事情,但那又如何,你别忘了,林初语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让云宝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母亲死了,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顾夫人原本被说得还有些心虚和愧疚,但顾司辰的态度瞬间激化了她偏激的那一部分。
不愧是顾明翰的儿子,就连痴情都一样。
只是,都用错了地方,爱错了人!
顾夫人眼神淬了毒般射向顾司辰。
“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忘记林初语,”顾夫人走近顾司辰,手抚上了他与顾明翰肖像的脸庞,“但那又如何,那个女人已经死了,那个你喜欢的女人已经死了!”
“母亲!”
察觉到顾夫人的异常,顾司辰眼神微眯,“你这是想起父亲了?”
“我不准你叫他父亲,他不是你父亲!”
顾夫人声音猛地尖锐,否认的态度坚决。
耳边的刺耳声音让顾司辰微皱了眉,“母亲,我不清楚您和父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希望您别把上一代的恩怨落到我们这一代。”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绝,顾司辰闭了闭眼,再出口时,声音软了几分,“至少,不要祸及到云宝这一代,您可知道,这样的事再来几次,云宝真的会没命。”
“云宝会没命?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夫人眼神微愣,盯着顾司辰。
“云宝他被叶依柔插了一刀,直击胸口,云宝没有躲。”
顾司辰平淡地说道,好像是在叙述一个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
“你说什么?!”
太过激动,顾夫人上前揪住顾司辰的衣领,“那个贱人,居然敢伤了我的云宝,她怎么敢!”
顾司辰面无表情地盯着顾夫人,眼里毫无波澜。
“你这是什么眼神?”
顾夫人被顾司辰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难道不是吗?”顾司辰冷酷地吐着伤人的话,“林初语死了的五年间,云宝私下查找过他的母亲,这个我想母亲您不会比我更不清楚。”
“即使林初语死了,您也不愿告诉他真相,而是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最后找个冒充的欺骗她,您说您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你胡说!”
顾夫人大声反驳,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顾夫人这一巴掌并没有留力气,顾司辰头偏到一边,嘴角流出些许血迹。
“我…”
“云宝现在已经没事了,但需要静养,母亲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不要去探望了。”
“你这是将我当贼防了?”
顾夫人怎么会听不出顾司辰语气里的意思,这是变相地将她与云宝隔开。
“母亲您怎么想就怎么认为吧。”
顾司辰随意地擦去了嘴角的血迹,表情冷酷到极点,转身离去。
“你给我站住!”
顾夫人气急败坏吼着顾司辰,但后者离开的步伐并没有产生一点的迟缓。
“老板。”
南安守在外面,无可避免地看到了顾司辰嘴角的血迹,低下头权当没看见。
“找几个人,好好保护好母亲。”
顾司辰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如此吩咐。
“是。”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叶依柔是母亲和淮清的手笔,对于顾夫人,顾司辰其实并不想要做得那么绝,但无疑,这一次顾夫人触到了顾司辰的底线。
顾司辰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伤害到云宝,即使是他的母亲也一样。
不过,也许最该惩罚的是他自己,若是他那时候多留个心眼,在母亲说是个大学生的时候再查一下,若是他在涌起林初语是云宝母亲这个荒唐想法的时候,能够荒唐查一次,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碰!”猛地一阵拳击。
“老板!”
南安震惊地看着顾司辰捶向墙的拳头,皮肉已经裂开,汩汩地留流着血。
很快,就在地上留下一滩血迹。
“南安,将这里处理一下。”
仿若没有知觉,顾司辰淡定地收回手,任由手滴着血,直直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