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开了。
“医生，大人怎么样了。”
顾明翰一直注视着手术室门口，看见医生出来，直奔到他面前。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说明了一切。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顾明翰握着医生的手慢慢垂下。
“你也别太伤心了，你都说了，这个是刘仪自己的选择，你也预料到的，不幸中的大幸，孩子平安无事。”
顾夫人僵硬地安慰，她并没有多少安慰人的机会，现在的这番话，已经是她最大的努力了。
“我没事。”顾明翰放下掩盖在眼睛的手，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悲伤。
但哀莫大于心死，顾夫人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你”
“母亲。”
顾夫人刚要开口，身后就传来了顾司辰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夫人反射性地站起来，下意识地挡住了身后的顾明翰。
顾司辰并不知道她已经找到了顾明翰，虽然知道顾司辰并不能指责她什么，但顾夫人还是感觉到一丝的尴尬。
“我有事情想要找您谈，”顾司辰的视线穿过顾夫人的身体盯向顾明翰，“父亲。”
一行三人在一个闲置的病房里坐了下来。
“转眼间，你也这么大了。”顾明翰看着顾司辰，眼里有陌生，更有感慨，想当初，他只看过顾司辰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只，在那之后，他便逃了。
也不是没有在报纸上看过他，但到底还是抵不上亲眼看见。
“我也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对于在他生命中一直缺失的父亲，顾司辰见了，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澜。
或许是习惯了没有父亲，又或许是天生冷淡，总而言之，顾司辰对待顾明翰的样子，比起是儿子对父亲，更像是商人对生意伙伴。
“你是因为淮清的原因才回国的对吧？”
顾司辰一开口，直击要害。
“是的。”顾明翰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
从顾司辰如此准确的地找出他，就可以看出他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之所以来找他，怕也不过是最终确认一下罢了。
顾司辰又问了几个问题，都得到了预料之中的回答。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得知道。”顾明翰叫住了干脆利落问完就走的顾司辰，后者脚步顿了一下，却是没有转过头来。
“我第一次见到初语的时候，她很匆忙，好像着急着要去见什么人，不过后来走廊上突然出现了两个人的谈话声，谈话声我听不清，但是初语听完了之后，整个人都崩溃了，好像失去的希望一样。”
“你说的第一次见初语，是哪一天？”
抓到了其中的关键字，顾司辰转头追问。
顾明翰说出了时间。
顾司辰的身体猛地一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能够窜在一起了，那天林初语为什么没来，又为什么一点都不相信他说的云宝是她的孩子，这些都有了清晰的解释。
“顾司辰，你还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她不是结婚了吗？”
顾夫人完全在状态之外，听到初语两个字，瞬间恢复了战斗力。
“母亲，您该放下了。”
顾司辰目光冷冽地射向顾夫人，他已经不会再任由母亲一错再错了。
“您之前所做的一切，以及和淮清达成的协议，我都可以装作不知道，但若是之后您还有什么行动，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顾司辰摊开牌来，将可以选择的路明晃晃地摆在顾夫人面前。
不，应该说是将顾夫人唯一的一条路摆在了她面前。
“你，你在威胁我！”
顾夫人分明气虚，但还是挺着身体不肯放下身姿半步。
“您以为，您能找到父亲，真的是淮清的功劳吗？”
“你什么意思？”顾夫人听出了顾司辰话里有话。
“父亲，接下来的解释，就交由您了，若是您打算再和母亲这样拉锯，彼此都不肯后退半步，我也是不介意，只是，你们还有多少个年份可以耗下去，我想您比我还要清楚。”
顾司辰这话是对着顾明翰说的，闻言，后者低下头，不敢看顾司辰。
“司辰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顾夫人将视线转到了顾明翰，眼里有着连她都不知道的期待。
顾司辰冷眼旁观着这一幕，他对他父母之间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如果戳破能够让母亲转移注意力，不成为淮清的利用品，他还是有兴致做这件事情的。
夫妻两的事情就让他们夫妻两解决吧，他自己也要去解救他的心爱之人了。
…
“顾司辰，你别装神弄鬼，你说过的，有让淮清回恢复意识的方法，如果被我发现你骗我，你会不得好死。”
林初语半信半疑地跟着顾司辰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可越走近心中越是怀疑。
早上接到顾司辰电话的时候，她是半点都不信的，可之后还是怀着希望过来了，但过来了之后，顾司辰一句话都不说，闷声不坑地带她来这荒凉的地方，着实让她摸不着头脑。
“嘶…”
前面顾司辰突然停下脚步，林初语没来得及反应，鼻子就这样直直地撞了过去。
“你你这人怎么突然就停，也不说一声。”
林初语捂着鼻子埋怨，眼睛因为疼痛有些湿润。
“嘘！”
不料，男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着就将她的腰揽住，躲到了一个草丛里。
“你…”林初语刚开口，嘴就被男人用手捂住，只留下眼珠子在不断地转动。
“别出声。”顾司辰低语，一刻不停地注意外面的动静。
“他们刚刚还往这里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快找啊，要是跟丢了的话，老板肯定批死我们。”
林初语瞪大眼睛，不为他们说到的话，而是为他们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跟在淮清身边的人吗，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们不是应该在公司守着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是…在跟踪她？
而且，他们口中的老板，是…
是谁林初语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那答案太荒缪，那个人正在医院，她亲眼看见他在她面前倒下，每天都照顾他，怎么可能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