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宬没有宣扬调查出所谓的货物是枯草秸秆一事,而是马上派人去将那几艘船的主人都召集来了桐阜城,以商量补偿事宜为借口。
那那几个船主人也没有怀疑,马上就应邀来了桐阜,并且直接到了傅家。
冬脂和傅宬亲自接见,一眼就看出了这些船主人的反应不对。
这几个船主人一点着急的模样都没有,反倒是跟认定了冬脂和傅宬会给他们赔偿巨额金额那般,一副债主来要债的姿态。
“几位想要我们赔多少银子?”冬脂挺着大肚子,笑意吟吟,看起来富有亲和力。
身穿黄衣服的胖子看了看同行来的几人,张嘴就道:“李大娘子这话说的有问题,怎么能是我们想要赔多少银子呢?应该是你们主动按照货物的价值和我们船只的价值来赔才对。”
“嗯。”傅宬接话,“没错,那诸位有货物单么?”
“有的有的。”有人早有准备,马上就将事先准备好的货物清单拿了出来。
冬脂和傅宬见状,立马相视一笑。
看来他们猜的不错,这些人果然是有备而来。
冬脂倏然间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没了方才平易近人的样子,让人生出疏离感,她举起一个茶杯,对在座几人道:“诸位请喝茶。”
“好好好,喝茶喝茶。”
几人刚要举起茶杯,结果冬脂手一松,手里的杯子便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着声响,外头早就埋伏好的人顿时鱼贯而入,将那几人团团围住。
而傅宬则是护着冬脂站到了一边去。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黄衣服的那个胖子一脸惊慌。
“全部拿下。”傅宬虚搂着冬脂,冷声吩咐。
觅志和郭子顿时将人全部按倒在地。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全部人便被五花大绑。
有聪明一些的知道事情应当是暴露了,马上求饶道:“二爷,大娘子,我知道错了,你们绕了我吧。我也不要你们赔货物的钱了,只要把船的钱赔给我就好。”
“货物的钱?”冬脂冷笑,“一船的枯草秸秆,能值几个钱?你说吧,说出来我马上就将钱付给你。”
一听‘枯草秸秆’几个字,几人便知道事情是败露了,面露惊慌失色。
傅宬扶着冬脂去坐下,然后背着手来到几个人面前,冷声道:“事到如今,准备老实交代么?还是要等见到黄河了才落泪?”
“我说我说!是有一个人找到了我,说能让我用一艘船赚到几艘船的钱,让我等着你们赔钱就行了。”
“是谁?”
“我…我不知道啊,我也没见到那个人长什么模样,而且…而且我感觉那个来找我的人不过也是听命办事而已,并不是背后真正的主谋。”
傅宬看向其他几个人,其他几个人立马点头如捣蒜,表示那人说的是真的。
“那你们知道该怎么联系那人么?”坐在后面的冬脂心急问道。
“不知道,他找过我几次,但是每次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他。”
刚刚才有一点线索,立马又中断了。
背后的主谋到底是什么人。
见从这几个人的嘴里也问不出来什么,傅宬便让人将这几个人都关到了后院柴房去。
现在有了这几个人是受人指使的证据,他们的船就算不赔也无妨,但是傅家那艘船上载着的却是货真价实的货物。
晚上,傅宬在书房忙到了深夜,冬脂在房间里坐不住,思来想去之下,还是去了书房。
她站在书桌边上,靠着书桌,拖着肚子,“现在我们是不是不够钱补偿了?”
傅宬用手撑着头,低低‘嗯’了一声。
“还差多少银子?不然我把手上能卖的都卖了,先把钱给人家还上。”
闻言,傅宬挤出一个笑来,伸手去牵着她的手,安慰道:“不用,大不了将其它的产业卖了,总会凑齐还上的。”
“可是这样傅家的产业就会大减,港口那边的生意受损,另外还有其它生意受损的话……”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
她苦口婆心继续道:“还是我将我那些产业卖了吧,反正我现在马上就要生了,没有精力去打理。”
傅宬摇头,“不用,我会寻到办法的。你先回去睡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这种情况,冬脂回去又怎么会睡得着。
同时她又了解傅宬想要一个人静静的心情,所以乖乖的在床上躺着,躺倒睡着了也不见傅宬回来。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也不见身边有傅宬的身影。
起来一问,竟然是胥静明的父亲在大清早就来了,傅宬去见客去了。
冬脂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胥静明的父亲是为了姚小菊的事情而来,所以赶紧也梳洗完毕去前厅见客。
是她妹妹惹的事,也是她亲手将姚小菊送进了大牢,所以她不能让傅宬在这个时候还因这个而烦恼操劳。
并且胥静明的父亲还是残害傅宬父母的凶手,她真怕傅宬会抑制不住怒气。
种种担忧之下,她脚步匆匆,也顾不上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孩子。
还没走进大厅,她便听见胥父的爽朗笑声从里面传来,一点也像是烦恼的样子,反倒是跟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
她觉得奇怪,所以不禁在门口驻足,听里面胥父道:“贤侄啊,你父母在世的时候,我与你父母关系很好。所以你在生意上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一定要记得找我给你帮忙。”
前一句的谎话让人连他的后一句话也连带着不愿相信。
遇到困难时找他帮忙?
嗬,这恐怕是趁火打劫来的吧?
她忍不住了,迈步走进大厅,目光凛冽地看了一眼胥父,将其看得不禁瞥去目光。
“胥老爷今日怎么得空来我们家了?”她盈盈笑着,看着胥父,脚下却是往傅宬的方向走了过去,还没走到傅宬跟前就伸出了手来让傅宬牵着她。
亲眼目睹了冬脂亲手将姚小菊送进大牢这件事情,胥父知道冬脂是个看起来乖巧,实则不好惹的性子。
他脸上挂着客气的笑,答道:“你这丫头真会说笑,虽然我们家静明和你的妹妹小菊是少了点缘分,但是除去那层关系,我们胥家和傅家也是世交啊。不过就是这些年来因为傅宬父母死的早,所以我们两家不大走动,但是两家的情谊还是在的。”
“哦?是么,那不知胥老爷今日怎么就突然想着来走动、联络感情了。”
冬脂几乎是将话堵死,胥父若是再找借口,接下来要再说真实来意的话就显得十分虚伪了。
于是胥父只能直言道:“我听说海田港口失火一事了,听说傅家此次损失惨重,我担心你们小年轻不会处理,所以特地上门来关心问问。不过看你们这样……哼,我怕是多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