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
程峰很适时地发问:“你哥是老师?”
徐婉歌摇头:“家教。”
哦。
程峰点头,示意徐婉歌可以继续了。
“当时林笑的母亲在给她找钢琴老师,薪酬给的很高,我哥哥弹琴很好,就去应聘了。”
徐婉歌缓缓闭上眼睛,声音添了丝哽咽:
“哪知道,这居然是噩梦的开始。”
这次没等程峰发问,她便继续道:
“刚开始一切都很正常,林笑很聪明,进步非常快。
我哥哥甚至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过他的学生林笑比他有天赋,是个弹钢琴的好苗子。
甚至有几次都邀请她到家里来玩儿。
一直到两个月后。
有一天我哥哥回来的很早。
我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太对,于是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林笑跟他表白了,还说要嫁给他。
刚开始我哥哥只当林笑是在开玩笑,便笑着让她别闹了,乖乖上课。
结果林笑一反常态,不但不听课,反而不断追问我哥哥要不要接受她。
我哥哥一看这情况,才知道林笑并非在开玩笑,也不是因为长久的相处而产生的少女的错觉。
本着负责任的心态,我哥哥很认真地告诉林笑,他只是把她当成学生、妹妹,完全没有任何别的情谊。
林笑很不开心,又问我哥哥是不是嫌她小。
我哥哥再次否认了。
为了让林笑不再胡思乱想,他直接找到了林笑的母亲辞去了那份工作。
结果林笑竟然跑到他学校里去闹。
尽管我哥哥问心无愧,也解释的很清楚,可依然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哥哥。
甚至有人不分昼夜地在校内论坛发帖子辱骂我哥哥。
要不是校内施压,指不定就有人把这件事发到网上了。
后来,我阳光开朗的哥哥渐渐变得阴郁、敏感,以至于患上了抑郁症。
没办法,家里只能让他休学。
再后来,意外发生了。
我哥哥的双手受伤,嗓子被毁,他整个人也陷入了深渊。
……谢谢。”
最后两个字是对程峰说的。
——他见徐婉歌眼泪止不住,就递了包湿巾过去。
这还是苏舜卿硬塞给他的。
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徐婉歌没有注意到程峰是怎么凭空拿出一包湿巾的,她只是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再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徐婉歌鼻音浓重:
“我哥哥以为他终于遇到了知音,被骗去了瓦棉。
今天之前,我也只是以为我哥哥和其他不幸被骗去瓦棉的人一样。
原来那也是林笑的手段!
她真的就如她当年威胁我哥哥时说的那样——既然得不到,就一定会毁掉!”
重重吐了口气。
徐婉歌声音幽冷:“如果不是放不下父母,我甚至想过和林笑同归于尽,这样我们家就再也不用受这份折磨了。”
程峰沉默了几秒,问道:“那为什么你们又会向林笑借钱?”
徐婉歌低声道:
“我哥哥刚被骗去瓦棉的时候。
那些人给我们发来了虐待他的视频。
要挟我们交80万的赎金。
不然就要我哥哥的命。
那两年为了治疗我哥哥的抑郁症,我们家花了很多钱。
完全拿不出八十万。
卖房卖车根本来不及。
就在这个时候,林笑主动找到了我爸妈,说她可以借钱给他们。
当时如果我在家的话,一定会阻止他们。”
明白了。
程峰点头:“钱交了,人没回来?”
徐婉歌惨笑:“既然能榨出来油水,又怎么会轻易放回来?只是不再虐待了而已。”
唉。
程峰默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