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韩琦的话，倪梦云几乎站不住，她急切地问道：
“琦琦，你不是在开玩笑？”
韩琦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拿爻爻的事情开玩笑？”
聂枞也激动起来。
夫妻二人很清楚韩琦的性子。
那……
“程神医，您快入座，需要什么，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
倪梦云看向程峰的眼神也变得热切。
关默在一边急得跳脚：“姨妈，你……”
“你闭嘴！”倪梦云眉头一沉：“再敢多说一个字，以后永远不许你登聂家的门。”
这！
关默不敢赌。
——都怪那个程峰！
瞎特么逞能。
麻X的，你逞能不要紧，万一再让爻爻病情恶化……
关默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一看到聂枞那冷冰冰的眼神，他心里就发颤。
就在关默一筹莫展的时候，程峰则笑着道：“先不忙，还是带我去看看病人。”
倪梦云略微有些犹豫。
虽然她吼关默吼的干净利落，可真要让程峰去为爱女诊治，她又迟疑了。
倪梦云下意识看向聂枞。
聂枞同样也在迟疑。
这五年来，他们夫妻俩经历了无数次从饱含希望到失望心碎的过程。
渐渐的，二人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他们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聂银爻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醒来的准备了。
然而当希望再一次降临的时候。
二人心中依旧不免火热了几分。
但这一次，他们却不敢再轻易尝试。
毕竟那个过程实在太让人心碎了。
看到这一幕，关默心说有戏，赶忙开口：“姨夫……”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一开口，反而坚定了聂枞和倪梦云的心。
“好，程神医，我现在就带您去看爻爻。”
啊？
关默傻眼了。
程峰则微笑着：“倪女士，叫我程峰就行。”
倪梦云也没客气，顺着话道：“那我就占个便宜，程峰，你是琦琦的朋友，也跟着她叫我一声阿姨吧。”
聂枞倒是没吭声。
程峰从善如流：“好的，倪阿姨。”
呼……
倪梦云在心底吐了口气，将繁杂的心绪尽数压下。
聂银爻的卧房在二楼南侧。
整个房间都很温暖，一点儿病房的味道都没有。
程峰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那个沉静少女。
少女全身上下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病气，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绸缎般的黑色长发散在雪白的枕头上，有一种对比强烈的分明。
皮肤吹弹可破，睫毛又长又密，鼻梁虽然不是特别的挺，但搭配上那小巧的鼻头刚刚好。
若不是那看不到丝毫血色的樱唇和略有一点萎缩的肌肉，真就一点都看不出这少女是个植物人。
看到程峰盯着自己女儿看，倪梦云和聂枞的心全都提了起来。
不过他们并没有出声打扰。
寻医问药这么多年，二人对于望、闻、问、切还是了解的。
甚至直到程峰的视线收回，夫妻俩都没敢说话，生怕打乱了程峰的思绪。
反倒是韩琦戳了戳程峰：“说句话啊。”
聂枞跟倪梦云同时握紧了双手。
两个人四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峰。
程峰唇角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没问题，能治。”
扑通！
倪梦云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多少年了！
她终于听到了这句话。
心情大起大落之下，倪梦云难以自制地低声呜咽起来。
聂枞表现的稍好一些，却也眼圈通红。
韩琦看得无比心酸。
她赶紧过去搀住倪梦云：“倪阿姨，都过去了，噩梦这次是真的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