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心在别墅里住了一周多。
这真是无比清闲的一周,除了安雨带着几名警察来询问她有关周佳琴案的事情,再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
她按照安雨交代的话回答那几名警察:“周佳琴绑架了我的父亲,我前去解救我父亲,和周佳琴产生了一些私人矛盾……对,周佳琴拿出了炸弹,她大概是想把我炸死在那里吧……对,炸弹是周佳琴的,具体什么样子我没看清……您说笑了,我一个小人物,从哪里能弄来炸弹这种东西?要是我真有,也不会被周佳琴拿捏了。”
等几名警察离开,她问安雨:“这样说合适吗?”
“合适,反正周佳琴别墅里的相关人员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安雨道,“其它的,二少会解决好的,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最近,蒋二少很忙吗?”
“是,二少去了崇市。”
崇市距离南城还蛮远的,宋知心点了点头,很识相地没有沈问蒋承昀是去干什么了。
“我需要做什么吗?”宋知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闲过了,觉得怪怪的。而且她现在成了蒋承昀的秘书,领着那么高的薪水,总感觉什么都不做,和尸位素餐似的。
“二少说,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手养好。”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宋知心右手的纱布已经拆了,伤口也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就是活动依然有些受限,不能做大动作。
安雨如实转告蒋承昀的叮嘱:“不能差不多,要完全养好。”
宋知心眨了眨眼:“噢。”
安雨离开的时候,她拜托安雨帮自己第二天带些东西过来。安雨看着便签上的奶油、朗姆酒、咖啡豆等东西,猜到她要做甜品。
第二天,安雨把宋知心要的东西全都给她拿了过来,然后就看着她在流理台那里忙活。
“宋小姐在做甜品?”
“是啊。”
安雨看着那一堆糖,未免有些牙疼:“可是这糖,是不是也太多了?”
宋知心耸耸肩:“没办法,有人要吃三倍糖的蛋糕。”
安雨不知道这个“有人”指的到底是谁,他第一个就排除了蒋承昀。但是想来想去,不知道还能是谁。
安雨不由得瞪大眼,总不能真是他家冷傲狂拽的二少吧?
他实在无法把蒋承昀那张冷傲清贵的脸和“甜品爱好者”这几个字联系起来。
还他妈三倍糖。
做好之后,宋知心把东西放进冰箱里,并且特意给安雨留了一些。
安雨吃了一口,就感觉一股齁甜从嗓子眼直冲天灵盖,味觉都仿佛瞬间被糊住了。
看着他这痛苦的表情,宋知心没忍住笑了:“吃不了就扔了吧。”
安雨苦着脸,把盒子扣好:“不扔,我吃不了,有人能吃。”
“谁呀?”谁能和蒋承昀的口味一样奇葩?
“白杨。”安雨道,“他特别爱吃糖。”
宋知心:“……”
怎么说呢,这大概就是人以群分吧。蒋承昀身边最亲近的人,和他连口味都一样。
“那我多给你拿一些。”宋知心知道白杨现在在住院。上次为了阻拦许民达的人去酒店找她,他受了伤。
宋知心把自己做的甜品每样都拿了两块,仔细包装起来,让他去看白杨的时候带上。
是夜,宋知心刚刚睡下没多久,就听见外边传来了喧闹声。
她急忙起来,掀起帘子一看,外边停了好几辆车。
她立刻下楼,看见一群人推门而入,最前边那个被人架着、满身是血的人,赫然就是蒋承昀!
这一刻,宋知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声调都有些变了:“他受伤了吗?”
旁边一个挎着医药箱的人道:“快上楼,我给他处理伤口。”
几个人立刻上楼,然后房门被关上,宋知心进不去了。
她看向自己身后的人,微微颤着声音问:“蒋二少他……受伤很严重吗?”
“我们也不清楚到底有多严重……我们看到的时候,二少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宋知心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无处问题涌上来,堵住了她的喉咙。
发生了什么惨烈的事情?他是被谁伤的?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去医院?
她无从问起,只能靠着墙壁,怔然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她的心跳乱得无以复加,胳膊都在不停地颤抖,然后这种战栗蔓延全身,让她整个人都不可遏制地发冷。
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她在心里暗自祈祷。
一门之隔的房间内,蒋承昀刚被放在床上,就睁开了眼。
他眼神清明深沉,接过毛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
医生在旁边调一管针剂,一边往他胳膊上扎一边忍不住嘟囔:“那一下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你干嘛不躲?这得亏是打你背上了,这要是打你头上可怎么办?”
蒋承昀不以为意地道:“反应慢了,没来得及。”
医生冷笑:“子弹你都躲得开,躲不开一个狼牙棒?唬谁呢你?”
打完针,他掀开蒋承昀的衣服,露出了他触目惊心的后背。
后背上伤口很多,有的还在汩汩冒血。其余地方青紫连绵,血肉模糊,简直惨不忍睹。
不过幸好是狼牙棒,伤口不算深,都是皮外伤。
蒋承昀趴在枕头上,闭着眼睛,任由医生给他清理背上的伤口,消毒药水浇上去,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行了你,接下来一段时间好好养着吧,也别想着到处乱跑了。”医生把绷带给他缠好,自己都出了一头的汗。
蒋承昀懒懒地“嗯”了一声。
医生一边整理医药箱,一边又问:“留几个人照顾你?”
“不用。”
“不然谁给你换药?”
“有人。”
医生瞬间想到了一进来就看见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其实他刚才属实愣了一下,实在没想到会在蒋承昀的房子里,见到一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异性。
而且她的担忧不是作假。
他好像明白蒋承昀为什么不去医院,也不回他平时住的酒店,非要来这里了。
他眼神古怪地看着蒋承昀,忽然冒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他别是故意的吧?
故意受伤,然后堂而皇之地回这里,让人家小姑娘照顾他?
……靠,他怎么感觉自己这个猜测这么合情合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