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心将自己从家里拿的烟递给他：“龙爷，我的手现在卷不了，给您拿了以前的。”
龙九坐在沙发上，宋知心亲手给他点了一根。
“你这娃娃倒也直白，说要什么就要什么，没玩那些弯弯绕绕。”
宋知心笑：“在您面前耍心眼，我不是自讨苦吃吗？你过的桥比我走的路都多。”
龙爷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话虽然这么说，但有些蠢货就是喜欢自作聪明，明明目的和功利都写在脸上了，却还是喜欢和他耍一些心眼，看着让人恶心。
“姐姐，姐姐！”里边的优优忽然大叫了起来。
宋知心急忙跑进卧室，见优优抱着头，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正在惊恐大叫，浑身都在克制不住地发抖。
宋知心抱住她，温柔地拍她的背：“优优，不要怕，姐姐在这里，已经没有坏人了，优优不要怕。”
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好几次了，而宋知心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优优想让她陪着她。
她总是会做噩梦，梦到一年前的那场绑架案。
而她是把她从歹徒手里救出来的人，所以优优依赖她、信任她。
优优被噩梦吓得不轻，大眼睛里满是泪花，看起来可怜极了。
宋知心看得心疼，更加温柔地安慰她、诱哄她。
优优好不容易才从噩梦的惊恐中缓过来，又安静地睡了过去。
宋知心轻轻将她放下，把被子小心给她盖好，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胳膊。
再出去的时候，龙爷的雪茄已经燃了一大半了。
而龙爷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眼神漆黑复杂。
宋知心被他这眼神看得心下发紧，笑着问了一句：“龙爷，怎么了？”
龙爷摇了摇头，掐灭了雪茄，把剩下的半支烟塞进了口袋里。
“优优之前有个亲姐姐，比你没大几岁，是我的第一个孙女。你刚才哄优优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她。”
“那她现在……”
龙爷顿了良久才说：“死了。”
宋知心急忙道：“……抱歉。”
龙爷悠长地叹了口气：“她也会卷烟呢，不过不是雪茄，就是普通的香烟。”
他抬手比划了一下：“从这么高的时候，就给我卷烟了，每次卷完就插·我鼻孔今和耳朵里，可调皮了。”
宋知心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做一位聆听者。
现在的龙爷不再是外人眼中叱咤风云的老大，只是一位想到了早逝的孙女而无比怀念的可怜老者。
“别人都说她是意外去世的，不过我知道不是意外，她是被人害了。虽然我在努力保护她了，可是没办法啊，仇人太多了，防不胜防。”龙爷看向她，“小姑娘，你想让我庇护你，但是你怎么知道我给你带来的是庇护还是灾祸？”
“古代有句话，叫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现在对我也是，不管是庇护还是灾祸，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反正，总不会比我现在的境遇更糟了。”
现在她身不由己，就连爸爸也在别人的手里被拿捏着。
她自己无所谓的，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她受不了爸爸有危险，一点儿也不行。
龙爷点了点头：“你胆子不小。”
他敲了敲桌面上的几张纸：“我已经签好字了，现在是你的了。”
宋知心拿起来看了看，小心地折起来，放进口袋里。
龙爷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对她说：“这东西你给谁我不问，但我提醒你一句，考虑好，别让自己后悔。”
“您放心吧，我早就考虑好了。”
夜已经很深了，宋知心收拾了收拾，也准备睡了。
没想到这时候来了个电话，她接起，听筒里边传来了蒋承昀的声音：“给我送蛋糕干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哑，在电磁波的渲染下显得格外的有磁性，像是敲在人耳膜边似的。
莫名的，宋知心忽然想到了那个和他相携的美女。
那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难堪感又涌上来了，他现在和女朋友在一起，浓情蜜意，她却还上赶着给他送什么蛋糕。
有病么她？
没听到回答，他叫她：“宋知心？”
“我去给谭娇娇送，顺道给你拿了一些。”
“顺道？”
“是，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扔了吧。”
蒋承昀能听出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为什么？就因为昨天晚上吃泡芙的时候，他舔了她的手指？
“那为什么是提拉米苏？”他最爱吃的一款。
宋知心抿了下唇角：“因为提拉米苏简单啊，蒋二少觉得现在我这手，我还能做什么？”
蒋承昀确定了，她在生气。
“我刚尝了尝，味道不错。”蒋承昀仰靠在浴池里，看着头顶繁复精美的天花板，“不过我觉得，还是泡芙的味道更好。”
泡芙，他还有脸提泡芙？
自己女朋友都来了，他还在吃泡芙的时候那样……
宋知心觉得一阵气血上涌，也不知道是被他的无赖行径给气的，还是被他吃泡芙时的那一幕给窘的。
“我就后悔我怎么没在泡芙里下砒霜。”
蒋承昀悠悠笑了一声：“这么生气啊？”
“蒋二少，你不要脸，我还要。”
他不是很喜欢他的女朋友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背着他的女朋友，对他做一些暧昧不明的举动？
宋知心越想越搞不清，但是又不能直接问蒋承昀，她知道她一旦问了，只会惹来他更多的嘲讽。
“提拉米苏我下毒了，建议你别吃。”宋知心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一拳打在了墙上，好好的，她送什么蛋糕啊！
那边的蒋承昀优哉游哉地从浴池出去，心情相当不错。
沙发上正在追剧的女生听见动静，转过头来朝他一笑：“哥，你还不准备睡啊？”
蒋承昀看见她手里拿着的蛋糕盒子，脸色一沉：“谁让你动的？”
“啊？我在冰箱里看见了啊，好几块呢不是？我就自己拿了一块儿，哥你别说，味道还真不错呢！”
蒋承昀大步走来，一把将她手里的盒子拽走：“谁让你随便动我东西的？”
蒋舒云被他粗暴的动作吓了一跳，叫嚷起来：“一块蛋糕而已嘛，我又没动你别的！冰箱里那么多呢，你吃的了吗？”
是，那么多，又不是只有小时候的那一块。
他把蛋糕盒子重新塞回蒋舒云手里：“吃吧。”
对于他这喜怒无常，蒋舒云也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偷偷瞪了他一眼，继续挖蛋糕。
她小声嘟囔：“几块破蛋糕这么宝贝，还以为女朋友给你送的定情信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