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亲够?再来?”夏越瘦削的脸在她面前,痞痞地又要往前凑。
“啊……”凌冬彻底清醒了。
“我做梦了?我被淹死了,有人来给我做人工呼吸了,啊……是你啊,坏蛋……”凌冬娇羞地坐起来捶夏越。
“哎呀,丢死人了。她们呢……”这是个周日下午,寝室里原来有好几个人呢。
“你说白晓桦她们?一看我来,她们就出去了……”夏越痞痞地德行,抱着凌冬美美地摇来摇去。
“你那边都处理完了?还回去吗?姐姐,和你阿姨她们都好吧?你这段时间好好吃饭了吗?你弟弟回来又回去了吗?”凌冬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夏越不知道先回答哪个。
“我还得回去,我是来医院处理一些我爸的药费条子,顺便过来看看你,我太想你了……”夏越说,“是不是被我爸吓到了,郝春媛她们说你晚上老做噩梦……”
“嗯,我特别害怕死。而且,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你死了,要不就是我爸,我妈……我弟他们死了……”凌冬说着,使劲抱了一下夏越,“夏越,要是真死,咱俩也一起死吧……”
“有我,你能死吗?好日子早着呢……你看看,咱俩还没尝到结婚的滋味呢吧,还没有咱自己的孩子呢吧,咱俩还没有开上属于咱俩的车,还没尝到开着车到处旅游的滋味呢吧……你才二十岁,没尝到的滋味多着呢吧……别胡思乱想,有我,什么都会越来越好。”
“嗯嗯……”凌冬使劲点头,“你要是不走该有多好,咱俩一起毕业,一起找工作……对了,’耍流氓’的那件事根本就不是你干的,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就是’包黑子’还有李志远他们无知,无论是谁干的,他都不是因为那个人道德品质败坏,只是因为那人从小身边没有妈妈呀,姐妹呀,心理上有对女的产生的依赖,顶多算是心理问题,找心理大夫,或者都不用大夫跟他谈谈就好了。哪像’包黑子’还大呼小叫地还要开除,我走了我能活下去,大不了回去当我的代课老师……”
夏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世事难料啊,我当时还以为我爸好好的,退一万步我也能借他的关系回去当代课老师,现在,完蛋了……”
“那到底是谁,咱们去求包科长,跟他说清楚这些,你就回来呗……”凌冬想到了对策。
“再说吧,再说我这段时间,就是来了,也得老请假,这些事都不用你管……你说,要是我这辈子都没工作了,挣不着钱了,你还要我吗?”
“要,要,真要,已经这样了,你只要好好的,你做什么我都和你在一起……”凌冬赶紧安慰夏越,还像哄孩子似的,拍着夏越的后背,“好了,好了,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饿死的……”
弄得夏越一会又抱起凌冬亲个不停。
“烦人,这就是在你们寝室,不在你们寝室我就给你讲讲女的怎么怀孕……”夏越有点气急败坏。
“怎么?很隐私的问题吗?很复杂吗?现在还不能讲?”凌冬根本不知道夏越发生了什么,还在那里聊闲呢。
“不行了,我得走了……你好好的,我忙完了就来看你……”夏越匆匆地站起身,匆匆离开了。
凌冬追下楼,追出去,才发现夏越一溜小跑,直奔男厕所,笑得凌冬可不轻,“哈哈,人有三急,再纠缠一会,非得憋死你不可……”
好一会,夏越才从厕所回来,愤愤地看着站在楼门口嘻嘻笑着的凌冬,“死丫头,叫你折磨死人……走,送我去公交站,我回静水了……过两天,我爸烧完了三七我就回来了……”
“什么是三七?”凌冬和夏越两个人边说着话,边向学校后门走。
夏越又走了,说来也奇怪,夏越来这一次,就把凌冬做噩梦的毛病治好了,她的精神头也好多了,干起什么事来又虎虎生风的了。
夏越走了大概又有一周了吧,这个周末,也不知道为什么?白晓桦慌慌张张地跑回寝室,“从昨晚开始,我就觉得室外女厕所底下有人……吓死我了……”
“什么?大冬天的,厕所粪坑得有两米多深吧,去那里呆着干什么?”凌冬分析着,“是不是隔壁也有人上厕所发出的动静啊……”
“不像……”接着她神秘兮兮地趴到凌冬耳朵边上说,“真的,我都试着有人捅到我了……”
“啊……”这回凌冬害怕了,“那怎么办啊……”
“咱以后再要上室外的厕所,至少得俩人,少了俩人都不能去,有机会咱跟保卫处反映反映……”郝春媛大声告诉大家。
这白晓桦说的事还没来得及反应到保卫处,第二天早上,又出事了。
那天应该是周一,一早上,凌冬起来,就喊着白晓桦一起下楼,虽然女寝每个楼层都有厕所,但蹲位有限,一到早上,这室内厕所排队就排很久,只要不急,她们都习惯去食堂提前一会儿下楼,然后拐一趟厕所,这样统筹,省时省力。
她和白晓桦下了楼,俩人一前一后就上了女厕所的台阶。
凌冬正弯腰把手里的饭盒和书本放到厕所的影壁墙上。
“啊……你,流氓……抓流氓啊……”先进去的白晓桦转身就往外跑,凌冬吓得腿都软了,但还是强打精神去迎白晓桦,“老疙瘩……怎么了怎么了?我来了……”从厕所里冲出来的白晓桦,差点撞到凌冬身上,她的脸都吓白了。
紧跟在白晓桦身后的是一个男的,他的裤子还没提上呢,不紧不慢地正要往下褪裤子。
“啊……流氓……抓流氓……”凌冬也喊了起来,从男寝那边跑过来几个男生,那个耍流氓的男的才慌忙提上裤子往厕所后面跳过附小的围墙跑走了。
几个男生跳墙追了一会儿,大概没追上就回来了。
就从那天起,白晓桦被吓病了……
夜里一睡觉就做噩梦,就喊“流氓”,”抓流氓”……经常一身大汗地被惊醒,醒了就哭,凌冬她们就劝,她更是哭得厉害,”他流氓,他褪了裤子,拿着那玩意在那里摇啊摇啊,耍流氓……我要杀了他,我要剁了他的那玩意,他……我恨死他了……”
起先大家都以为她被吓得不轻,可渐渐地,他们发现,白晓桦是真病了,她每到害怕的时候,就浑身抽得厉害,浑身汗津津的,从头到脚,这时候,大家才想到送她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