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死了……”“包黑子”的一句话,28班这一群人,个个目瞪口呆,凌冬和郝春媛他们几个女生已经哭出了声。
“那夏越怎么回事?怎么还被警察带走了?”闫斌问“包黑子”。
“老黑他家人一看老黑死了,心疼难过,迁怒夏越了,一气之下就报警了。只要报警,警察就得带人,就得审查……你们都先回学校,就是个误伤,估计也就是罚个款,最多也就是个监外执行,都回去,这边得处理老黑后事,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你们必须保持冷静……”
“凌冬,你给我冷静点,你现在就是哭死了,也于事无补,赶紧去,跟他们回学校……”“包黑子”看着哭软了身子蹲在地上的凌冬,大声命令道。
郝春媛扶起凌冬,一行人才回了学校。
全班人根本没有心思再干别的,聚到一起就是在那里议论夏越和老黑。
而很多人都想去医院看看老黑,尤其是时峰、于自强他们几个,而凌冬在担心悲伤之余也想去问问梅长林有关夏越的事。
他们几个就一起又到了军部医院。
可到了医院才知道,老黑的遗体需要解剖,等待法医鉴定,已经移送到殡仪馆了,他们几个又开始惦记夏越。就都跟着凌冬到了军部医院四楼,到了梅长林的办公室。
梅长林也正闹心呢,他们几个进来时,她正跟他哥通着电话呢,“哥,匕首是你的,那你也得受牵连是吧……那怎么办啊?我还想叫你去跟咱爸谈谈,叫他帮帮夏越,这还有你的事呢……烦人……那你可得好好弄明白了啊……行,先这样,我这边来人了……”
梅长林这才撂下电话,这才顾得上跟他们几个打招呼。
“快进来,都急死我了,打了无数个电话,从昨晚到现在我还没合眼呢,使劲安抚老黑他爸,谁知道他哥却虎啦吧唧就去了派出所了呢……”梅长林又急又气,“你说这事怎么就这么寸……”
“昨天下午那阵我们去林管医院说手术挺成功的啊,这后来怎么回事啊?”凌冬问梅长林。
“到晚上六点左右我哥打来电话,说是老黑浑身浮肿,出现了肾衰……我跟我们院长一说,我们院长说,有可能是动静脉血管接得有问题,你们都知道我根本不懂狗屁医学方面的事,我就求我们院长给帮忙,我们院长连夜派救护车转接到我们院,但到这里时就已经不行了……那时候大概晚上八点多,包黑子去接他的家属的,老黑他爸和他四个哥哥都来了,这不就没安抚好,就报警了吗?”
“那夏越一定得负法律责任吧?”闫斌问梅长林。
”我问了我们医院的法务,他说夏越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罪,根据我国《刑法》过失致人死亡的,得差不多判三年到七年的徒刑呢……”梅长林最后又补充一句,“还得有罚款……”
“啊……”凌冬脑袋一蒙,她瞬间失去了直觉。
一群人连喊带掐,好不容易把她弄醒。
“啊……啊……怎么办啊?”凌冬伤心欲绝。
“哭,哭要是能把老黑哭活了,能把夏越哭没罪,咱都一起哭……”梅长林摇着凌冬的肩膀,“祖宗,求你了,别哭了,我正在想办法,包黑子也肯定在想办法……夏越没事,咱们就最大程度地补偿老黑家就得了……你说是不是?哭屁用都没有,你晕了我们还得照顾你,错过了去救夏越,你可别怪我……”
梅长林的一席话的确好使,凌冬渐渐不哭了。
“刚才我跟我哥通电话了,我哥也咨询部队的法务了,夏越用的匕首是我哥的,军人的匕首刀具都是有全国统一编号的,如果这事追究起来,我哥都得被清除出部队,我哥也在研究对策呢……”梅长林对他们说。
“那怎么办?可不能再牵连到长青哥了……”凌冬懂得一件事,波及的人越少了越好,但她有的确不知道怎么办。
“已经走程序了,着急也没用,咱就一步一步来吧……你们回去吧,我一定尽最大努力,相信我……”梅长林把他们送到门口,“我虽然人不在师范校了,可我挺喜欢师范校的,还有你们,我一定尽力啊……”
夏越这一去就是一周多没有音信,凌冬急得课都上不下去,几乎天天去问“包黑子”,“包黑子”时而挺乐观说,没事,等着吧……时而又说,挺难办,夏越把所有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老黑的误伤是说清楚了,现在就纠结在了那把军用匕首上了,等着吧……
“我想去看看他……”凌冬说。
“谁都看不到,在看守所关押这段时间谁都不可能让见到。”包黑子的话,让凌冬时常松口气,时常又愁苦难挨。
这边老黑的后事在法医鉴定后也办完了。那天28班几乎全员去参加了老黑的葬礼,看着老黑的父亲被他的哥哥们搀着,颤巍巍的,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凌冬她们从头哭到尾。
“包黑子”代表学校去和老黑的父亲握手慰问,并且表示学校和他个人都会尽力照顾他和他的家人……老黑的父亲泣不成声。
凌冬真想跑过去,跟他说:“老黑没了,别再告夏越了行不行?一个没了,别再搭上一个行不行?”可最终,她没过去,看着那个可怜的老人,她最终说不出那样的话。
又一周开始了,叶静仪回来了,一个暑假没见,她整个人又黑又瘦,大家看见她,都很担心。
“二姐,你怎么了?病还没好利索吗?不行咱就去趟省城的医院吧……这又黑又瘦的,都要脱相了……”
“我没事,这怎么一个暑假没见,咱班就发生这么多的事啊?”叶静仪听着大家说夏越,说老黑,说白晓桦……她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凌冬也跟着哭,这段时间她都快把眼泪哭干了。
“夏越怎么样了?”叶静仪问。
“之前是警察不让见,后来就是夏越死活不叫我,也不叫咱班的人去看他……”凌冬说,“下周,夏越就判了,包黑子说,夏越为了保住梅长青,把责任都揽过来了,这样就有可能判四年,夏越把自己之前挣的所有钱都拿出来了,包黑子又给了他一些,一部分交了罚款,又给他弟弟留了些,其余的都给了老黑他爸,大概八九万块钱……”
“咱班凑了八九千块钱,夏越一分不要,都原路退回来了……”郝春媛说。
“夏越是好样的……”
“真是倒霉啊……谁愿意摊上这事啊……”
“这刀子真是不长眼睛,老黑也是无情无义,好好的陪着咱们到老多好,他却找死去……还拽上个夏越……”
“夏越上辈子欠他的吧,上学期他犯下的错事,人家夏越为了保他还替他顶缸……这家伙找死还去让人家夏越背黑锅……”满寝室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