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林当兵了?”凌冬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我去军部看长青,才知道的……”夏越说,“厉害吧?部队、地方任驰骋……”
“这岂止是厉害,这也太厉害了吧……二十几天,军装都穿上了,不过,长林穿军装真好看……”凌冬真的太震惊了,“我一个大山里的孩子,苦天巴地地考进师范校,全村视我为金凤凰,爸妈视为祖坟冒青烟,小时候的同学视我为天才,是我们村里最有福的人,可是,你看,人家说不要就不要了,人跟人真是不一样啊……”
“是啊,去当一个老师,尤其像你,有可能当的还是农村老师,那有什么意思啊……”
他俩感慨着,没有去打扰梅长林,转身往回走。
“对了,明天补考,考场分了吗?”夏越问,他提前来干啥的,他可没忘。
“这回你心想事成了,明天在礼堂里考,到最后我指定就监你自己……因为所有补考的,就你补全科……哈哈……”凌冬美滋滋地说,“监死你……”笑着就跑了。
“一起吃饭呗……”夏越摇着头,对这个心里啥都没装过的凌冬毫无办法。
“不行,白晓桦病了,我得回去照顾她,这都耽误很久了……”凌冬跑走了,进食堂打了热水。
一进寝室,却看见白晓桦在那里哭呢。
“怎么了?难受吗?”
“老六,凌冬,我难受,我特别难受,心里头难受……”白晓桦终于忍不住得放声大哭起来。凌冬越劝,她哭得越凶。
白晓桦哭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渐渐停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呀,有问题咱一起解决。”任由凌冬怎么问,白晓桦还是不说哭的原因,只说:好了,我好了,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
凌冬本来就不会劝人,也确实拿一个不愿意跟她说心里话的人没办法。
去食堂给她打来饭,白晓桦却死活不吃,只说了一句:“给我冲碗红糖水喝吧……”
“啊,你来事了?怪不得呢……”三年来,凌冬在生理问题上最大的进步就是知道女生来事是很隐私的事,有时候是会肚子疼的,但喝了红糖水就会好……
“真是的,就咱俩,你就说呗,早点冲了红糖水喝了就舒服了呗,你说你,至于被我问的哭成那样吗?”凌冬抱怨着,赶紧给她冲了红糖水,看着她喝完,这才放心地扶她躺下。
“唉,咱这辈子,生成了女的,太遭罪了……”凌冬感慨着。
白晓桦不出声,凌冬也怕打扰她休息,也就闭嘴不出声了,难得的清净和休闲,凌冬拿起很久之前都没摸起来看过的《汪国真诗集》翻看起来。
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诗集还在梅长青那里呢,才想起来多久都没写过诗了,才想起来因为夏越,她已经很久没想起过华希良了……
得想着找时间把诗集要回来,得想着继续写诗,得想着有机会去看看华希良分配到了哪里?新开学了,他是否有了自己的单位?有了自己的学生?
“岁月啊,你带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情不自禁,凌冬竟哼出来这样一串旋律……
“冬冬啊……你和夏越现在怎么样了?”白晓桦突然问凌冬。
白晓桦被吵醒了吗?凌冬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哼哼歌。
“我俩,挺好的啊,呵呵,我俩一直都挺好的啊?是我唱歌把你吵醒了吧……”凌冬不好意思了。
“没有,我一直都没睡着……”白晓桦喝完了红糖水,的确有力气了,她仰面躺着,眼神却很空洞。
“他亲过你吗?”白晓桦的问题太突然了,把凌冬造蒙了。
“啊?”凌冬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摸过你吗?”
“啊?”凌冬依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还对你做过别的吗?”白晓桦依然眼望着上铺的床板,依然空洞地似乎什么都装不进去。
“啊?你怎么了?问的都是些什么啊?”凌冬似乎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觉得自己和夏越之间不是爱情吧。
她开始振振有词:“你是问我们俩之间有激情吧,有啊,有激情,没有激情的那不是不是爱情吗?”
既然人家白晓桦能问这么隐私的问题,证明人家真是把自己当好朋友,于是,凌冬不好意思地承认:“嘻嘻……亲了,夏越亲过我,不过,我也亲他了,不是说爱情是相互的嘛?”凌冬说的就像是表白自己:我对夏越也有爱情,也有激情。
“你俩没再做别的?”白晓桦又问一遍。
“别的?还能做别的吗?没有啊,我俩除了亲亲,没做别的啊……”凌冬蒙了。
“好,没做好,你家夏越是真的爱你的……好好地珍惜夏越吧……”白晓桦看着一脸单纯的凌冬,她的眼泪又来了。
“嗯,都说好了,我俩,这辈子也不分开了……”凌冬满心满脸的幸福感。
“睡吧,真羡慕你……”白晓桦感慨着。
“你们文曲星不也不错嘛?”凌冬突然嬉皮笑脸地说道,“嘿嘿,我都看见过他亲你了……哈哈,在培训中心……嘻嘻,看见你们那样,我才知道,爱情得需要这样的互相的激情的,嘻嘻,要不,我还不叫夏越亲我呢……”
“夏越爱你……所以,他珍惜你……懂吗?傻子……睡吧……”白晓桦再也不说话了。
凌冬分明感觉她又哭了……她本来还想告诉她梅长林离开师范校当兵去了呢……
这一晚上,寝室里出奇地静,凌冬美美地规划着新学期的计划,她梦里都在笑。
第二天,凌冬忙着去学生会礼堂监考去,白晓桦又在寝室里躺了一上午。
直到下午郝春媛她们陆续返校,她们又开始收拾搬家,她们的寝室再次搬到了三楼304。
白晓桦看上去依然很虚弱。连行李,衣服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是凌冬和郝春媛她们给搬的。
凌冬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向来能说能笑,办事雷厉风行的白晓桦这么有气无力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