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是稍纵即逝的,如果庄严刚才没有做出这个动作。那么此刻那粒足球毫无疑问就会被对方守门员一个大脚开到自己的后场。
但实际上庄严的鞋尖在触到皮球的瞬间,有一个上挑的轻微调整。足球从对方守门员的鞋底被轻轻挑起,然后钻过他的双腿之间,形成了一个行话被叫做“钻裆球”,然后义无反顾的飞向了对方的球门。
作为华北大学赛区的第一守门员,客队守门员的基本功自然非常扎实,庄严的这脚滑铲射门,不仅在他破坏之前形成了射门,而且还以钻裆这种极其羞辱的方式,从他的胯下钻过,然后他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球门。眼睁睁看着皮球一往无前的滚进了自己把手的大门。
下半场开场不到10分钟,自己把守的大门居然被三次洞穿。这个事实让他接受不了。他顾不得再去看一眼再次失陷的球门,而是大部迈向对方那个进球的球员,想要揪住他的衣领。
至于揪住那家伙的衣领后准备干些什么他还没考虑清楚。但就是生气,非常生气。他现在脑子里只想着揪住那个家伙,想狠狠的扇他几下。
守门员的身高有1米94的样子。庄严虽然不矮,但是在他面前还是矮了一个头还要多,只勉强到他的肩膀。滑铲之所以有个滑字,就是因为有一段贴着草坪的滑行。所以直到皮球滚进了对方球门,庄严的滑行才刚刚停止。
草坪上的青草因为他贴地的摩擦,在球裤上染上了一片青草的绿色痕迹。他刚刚从草坪上站了起来,就感觉到面前有人似乎要对自己不利,于是他伸出一只手攥住了对方守门员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
庄严问道。
其实对方守门员原本还没想好干什么。但是被庄严一把攥住手腕之后,觉得自从这个家伙替补上场之后,接连给了自己几个羞辱。进了两个球,另外还有一个助攻……这样就算了。居然之前还用滑铲的方式,给了自己一个钻裆,这能忍吗?好小子,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还敢攥住自己的手腕?
看着比自己矮了很多的这个家伙,守门员瞬间热血上涌,哪里还管什么规则和纪律,拽了一下,想把自己的手腕挣脱出来,却发现对方抓着自己,使得那只手腕动都不动,不由的火大,抡起另一条胳膊,带着守门员手套的那只手就狠狠的拍向了这家伙的脸颊。
庄严看对方一言不发,直接就又要动手。原本也不愿意想太多,直接就要回击过去,但就在那瞬间,家境贫寒的他想到自己刚惹了祸,那个国青的歪脖子刘敢还在医院里,腓骨据说打了钢钉固定,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下地。立刻就没了还手的心思,那边需要赔偿的话,自己肯定赔不起,而且很有可能如果不是学校这边挡着,自己已经进了局子了。
无论如何之前和刘敢那一场斗殴都不能算是正当防卫。哪怕是刘敢先动手也没用。人家踹他一脚,被他躲过了,反而疯狂三连击把人打废了。就算是对方语言挑衅在先,率先蹬腿在后,他把人打成那样也不行。
如果他的力量还和以前一样,那么大家打来打去互相之间其实受不了什么伤害。正因为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反而不能无所顾忌的出手。因为,一旦出手对方肯定又要受伤。
当然,庄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行走着的圣母。对方敢于主动出手想要伤害自己,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得原谅。别人打自己,自己还不当回事,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别人用暴力伤我,我却对他报之以歌?
有这种想法的人有多远滚多远。
他不敢还手的唯一原因就是无法承担后果。就像是有核国家,相互之间反而客客气气。哪怕再是拍桌子扔板凳,看起来势不两立,到最后还是需要坐到桌子前面谈判。不然怎么办?玉石俱焚吗?不动手则以,一动手就是毁天灭地不死不休。
所以,我们看那些战争,基本牛叉的一方主动出手的对方都是具备常规武器的国家。拥有一定战略威慑的国家,哪怕是头号霸主也不敢轻启战端。因为后果可能无法承受。
所以提起的胳膊放下了,捏紧的拳头松开了。庄严似乎是被守门员的巴掌狠狠地击中了前额,然后他发出一声惨叫,仿佛遭受了巨大的伤害,接着便往后一倒直接躺在了草坪上,抱着头满地打滚。
这种场面其实看台上的人都比较熟悉。各个国家各个俱乐部的比赛里经常出现。一方不管是有意无意有了肢体动作后,总有一方会做出这样的浮夸动作一脸夸张的痛苦表情抱着头在地上乱滚。哪怕人家明明碰到的是他的后背,也是不管不顾的用本该受伤的背部在草坪上磨蹭,却滑稽的捂着脸似乎被接触到的地方是面部。
这个动作虽然不合理,又很浮夸。但毕竟裁判不是刑警,赛场规则不是法律条款。只要一方确实有犯规动作,裁判就需要按照相应的规矩对违规球员进行处罚。
这里庄严往地上一躺,其实裁判就在旁边。进球了他自然在球门附近。只不过守门员对对方犯规的过程实在太快。而且他也想不到这个进球能引起斗殴。在裁判看来,双方根本就没有进行过身体冲撞。进攻方的进球是穿裆而入,并不存在身体接触。
裁判是华北联队跟队来的。实际上按理说他应该算是客队的人。因为这次出来要打很多场比赛,考虑到很多大学球队没有专门的裁判,所以这次联队随队跟来了一个裁判。
看到那个队员应声倒地。裁判赶紧吹了哨子,正准备掏红牌把守门员罚下,却看到主队一下子全体队员都冲了过来,也看不清是谁带的头,就把客队的守门员围在一起拳打脚踢。
他的哨子,这时也不大好使。腮帮子都吹鼓起来了,也没有队员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