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姑姑也心疼太子妃的一片心意被浪费,唯恐她气出个好歹影响了今晚的大事,上前道:“殿下,那两个糊涂东西可不能轻饶,得打一顿板子再扔出去。”
元星夜一怔,抬头看向挤眉弄眼的山楂姑姑,瞬间会错了意:“对,要打,打个二百大板再扔出去。”
“对,腿得打断了,他们忠心,若不打断了还得跑回来。”山楂姑姑继续在一旁添油加醋。
月皎皎的怒气瞬间被忠心二字浇灭了,耳边传来元星夜愤恨的声音:“对,打断,还有,手也给我打断,否则爬也得爬回来。”
山楂姑姑正欲接话,月皎皎一个眼神扫过来,她瞬间噤声。
元星夜一边痛惜的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一边扫着月皎皎后背:“罢了,直接乱棍打死,一了百了。”
话落之后,却迟迟没能等到山楂姑姑接话,他已经词穷了呀,若再说下去怕是直接要执刑了。
侧头欲向山楂姑姑求救,却见她的头已经快埋进脖子里了,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说啊,殿下,还要如何处置。”
元星夜视线下移,撞上了一双黑葡萄般纯真无邪的眼眸:“说啊,怎么不说了?”她唇角微勾,嘴角漾起一朵笑花,语气却凉凉的。
元星夜讪笑一声:“皎,不气了,好不好。”
月皎皎赏他一记白眼,愤然起身而去。
美人就是美人,发怒都这般好看,元星夜心中暗叹,双腿却不听使唤,毕竟,再好看,那也是发怒了呀。
山楂姑姑一急,伸手拍拍元星夜手臂:“生气了,快去追啊。”
元星夜抬起无助的眼眸:“如何哄?”
“唉,我的殿下啊,您……”
月皎皎真是气的心肝儿都疼,那俩不长眼的吃了她的心意也就罢了,元星夜竟然还串通姑姑那般替他们开脱。
开脱可以,可在他心里,她就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一会断腿一会断手的,怎么不干脆五马分尸呢。
正兀自想着,便觉脚下一空,那张令她气愤却心动的俊脸就径直闯入了她的视线:“你干嘛!放开我,快放开!”
元星夜双手一紧,将人使劲摁在怀里:“不放,放了你就逃了。”
“放开,你带我去哪儿!我要回去睡觉。”
“一起睡!”
月皎皎气结,刚惹过她就想占便宜,哪儿来这么厚的脸皮,她张口就往他肩上咬去,然而不过稍稍用力,便有些下不去口了,暗骂自己没用的同时,继续挣扎:“快松开!”
“不松,想咬便咬,但是别再喊了,下人们都看着。”
月皎皎一滞,看见两旁靠墙而立不敢抬头的几人,她生生忍住了,罢了,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便给他留点脸面吧。
元星夜也不急,似是故意展览般慢慢悠悠往回晃着,月皎皎实在丢不起这人,干脆就将眼睛闭上埋进了他怀里,眼不见为净。
直到感觉被轻轻放到了榻上,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然而睁开眼睛的瞬间,元星夜便整个压了上来。
月皎皎下意识伸手抵住,元星夜却先一步攥住她的双手压在耳边,眸色深邃的望着她:“还生气吗?”
温热的气息洒在脸上,惹的月皎皎脸红了红,但美男计可不是这么好用的,她梗着脖子,声音却是酥酥软软的:“快松开我,该回去了。”
元星夜暗叹这招管用,低头在樱唇上轻轻一啄:“还气吗?”
月皎皎瞪圆了眼睛,红唇微张还欲还嘴,便被眼前那双弧度好看的薄唇深深覆上。
气息纠缠之间,元星夜的理智逐渐溃散,原只是为哄媳妇学的小伎俩,却让他先难以自拔了。
困住月皎皎双手的力气渐渐消散,顺着手腕一路下滑,他的脑子实际上是糊的,所有动作只凭本能……
昏暗的房间里,两道渐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屋外,山楂姑姑已经领着一干侍女将此处团团包围,数十米开外还有侍卫防守,这里俨然成为了大烨守卫最严密之处。
今夜,谁都不能坏了太子府的大事。
膳厅外,南风和东山两人仍保持着匍匐的姿势。
殿下对他们一向宽厚,但姑姑说了,他们所犯罪行堪称死罪,险些破坏了大烨江山传承的大事,为今之计,他们只能等待明日的结果,是死是活,只看殿下今晚的发挥了。
而张憧遥三个也得到了太子妃留宿星明院的消息,几人振奋精神帮月皎皎收拾了换洗衣物,雄赳赳气昂昂的列队前往,想到公主总算是要得偿所愿了,皆喜不自胜。
正策划着该如何嘲弄外来太子妃的曲折失宠历程的众妃嫔,在得知她又一次留宿了星明院后彻底偃旗息鼓,纷纷收拾心情洗洗睡了。
当然,外面的任何风声,都无法传进今晚的星明院内室,但众人以为火热的内室中,已然是一片静默。
月皎皎整个蜷缩在被子里,葱白的小手紧紧抓着被角,只露出一双骨碌碌的杏眼,眸子里透露着害羞、无奈、尴尬、歉疚等等复杂情绪,望着身侧那个背对着自己的隐忍身影默默叹了口气。
幽暗的光线中,人的听觉会灵敏不少,那道粗重的喘息声渐渐趋于平静,月皎皎估摸人是睡着了,于是试探着将薄被轻轻往他身上盖了些许。
“热。”
月皎皎似受惊的兔子般迅速缩回了手,心脏砰砰直跳,一抹浓浓的担忧也慢慢爬上心头。
“殿下……”
元星夜听着那道娇柔的轻唤,只觉得刚消散些许的燥热再次攀升上来,他一时竟没有勇气答应一声。
明明清醒着却不做回答,月皎皎内心更加踌躇,但看到那个一向自信果敢的男人背影如此寂寥,她终是心软了几分:“殿下,没事的,不是谁都……都……生来就会的。”
元星夜只觉得一簇火焰直窜脑门,这丫头说什么呢!
然而月皎皎的高见仍未停止:“殿下,您别太在意,回头,回头不行的话咱找人学学。”
身上的燥热已经尽数退散,不,不是自然退散,明明是被冷水浇灭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