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快跑!前面有危险!”
“前方二十米处遭遇山体滑坡,宿主快跑!”胸口处的零零九小菊花在疯狂跳动着,甚至在她耳边彪着高音。
“艹。”苏瑶怎么样都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就是个想要上山摘点小蘑菇来改善一下伙食,怎么会遭遇了泥石流,而且最近也没有下雨啊!
苏瑶虽然没什么在外的常识,不懂这些,也听见了山顶传来轰隆隆的作响,当下顾不上拐杖踉踉跄跄往滑坡可能发生的垂直方向跑。
“系统,我们现在怎么办!”苏瑶扶着树艰难的踩着湿泥与草丛向前跑,鼻音俩侧大张着,难受得仿佛连肺叶都要被挤爆了。
“山体滑坡跑虽然我不知道具体规模,但如果是大型山石滑坡,宿主卷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苏瑶觉得刚才那话还不如不问,免得浪费力气。
此时她的一颗心早已提在了嗓子口,鬓角冷汗直流,而身后轰隆隆的声响也越来越大。
系统不断在她脑海中大声喊道;“宿主如果感觉泥沙滚下来脚下不稳,就立刻抓住手边的树木别……”
话才听到一半,苏瑶猛地感觉自己脚下不稳,她还没来得及跑到有高大树木的地方,抓住离得最近的手边粗壮树干,就猛地感觉两脚一陷,从山顶滚下来的沙石泥流猛地撞在了她身上。整个人被卷挟着朝下滚去,后脑撞在一块松动的青花大石上,整个人彻底晕了过去。
意识准备散去,迷迷糊糊中她只听见系统在她脑海中撕心裂肺喊的喊着她的名字,甚至她好像还看见了前世的教中人。
她脑子里想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一旦被泥石流掩埋生存几率几乎为零,早知道死在这儿,她还乐呵呵的答应系统什么,说好的打倒气运之女寿终正寝的,可是现在连人都没有见到,反倒是她要先一步功成身就了。
简直就是说不出的嘲讽之意,还是说她命中归属就是如此。
苏瑶想着自己等下一睁开眼,眼前怕是大写的,加粗红字,英年早逝,四字,就连晕过去的时候都不甘心咽气。
但她没想到一睁眼, 是蓝灰色朦朦的天空,洁白柔软的白云伴随着耳边鸟鸣啾啾,还有团一模糊得不见五官的白雾,顶着泛红的眼眶, 正俯视着她,一边喊着她名字, 一边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
不知什么时候从铜钱里出来的秦奕慌张不安的吸了吸鼻子,焦急道;“姑娘你醒醒”。
“姑娘你醒醒,看看我是谁。”
等苏瑶看清眼前这张脸, 昏沉疼痛的脑袋也清醒了大半,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卧槽这狗东西居然能碰到自己了’‘卧槽,刚才这狗东西是不是打了她。’
秦奕似乎看见她睫毛抖动微微睁开眼来,粘在上面的泥已经被人提前擦拭走,又惊又喜。 还以为是他自个儿巴掌凑效了,还要抬手,声音却温柔如三月春风似剪刀;“姑娘现在可能听见我说话么。”
苏瑶舌尖顶开上下黏在一起的吃泥嘴唇,一想到自己刚死里逃生出来等来的不是嘘寒问暖和关心而是脆生生的一巴掌,瞬间也有了些火气上头,恶狠狠道;“你敢再打一下试试。”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姹紫嫣红。
秦奕刚伸出的手在半空一僵,眼中禀发着欣喜的神采;“我、我这不是怕姑娘再醒不过来了……”
“没听过一句好人不长命,恶人永流传吗,而我,苏瑶就是目标当个恶人,活到千年王八都嫌的时候。”苏瑶刚醒过来,又猛的说了这么多话。导致喉咙吃力的咳嗽一下, 就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一样的错觉。
她吃力的环顾四周,才发现似乎已经到了清晨,天边微微泛起浅边蓝光, 虽然一切景物还都完全看不真切, 但她还能看到山坡上出现一道滑坡滚过的痕迹, 周边树木都被夷平,而她似乎也并没有被冲到山脚下,而被冲到了边缘角落。
纯属于不幸中的大辛了。
她似乎睫毛上都沾满了泥,但也松了一口气。
她只是被滑坡的边缘卷进去,滑坡的距离范围也没有太大,否则她怕是真的要死在里头。
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才发现,活着是一件有多么幸福的事情。
苏瑶用手背抹了抹干涩通红的眼睛,哑着声音道;“这次谢谢你了。”话音才刚落,整个人便再次昏了过去,徒留一旁眼神复杂的秦奕。
等到她晚上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正满脸复杂看着她的秦奕。更发现了她此刻躺在一个铺满干茅草的山洞中。
苏瑶动了动破皮红肿流血的腿脚,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直冲天灵盖。
“你醒了。”秦奕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明亮的火堆给之冰冷的黑夜增添了几分暖意。
“嗯。”苏瑶不咸不淡的应了声,一双修眉死蹙着,就快要打成一个蝴蝶结一样。
“你还好吗?”
“你能不能问点阳间的事,你看我现在哪里好。”苏瑶觉得自己不能和大脑没发育健全的人说话,否则每次气的都是自己。
而且她也发现了,每当铜钱妖出来的时候,系统总会立刻消了声,就像是在惧怕什么东西一样,就连她自己的脾气都会有些不受控制。明明她不想这样的,可是当话出口之时,往往口不对心。
谁知秦奕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遂点了点头。
“滚,你给老子滚,要多远滚多远。”苏瑶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你。”
“感情就算你不走说得就能照顾我一下。”苏瑶讽刺的笑了出声,接着道;“别忘记了你连东西都触摸不到,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来照顾我。”
秦奕也知道自己前面说得有些不对,一团完全由白雾凝聚而成的手缓缓伸出,轻碰了碰苏瑶气得形如河豚的脸。
果然,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穿了过了,一如既往,一张薄唇紧珉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