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怎么不说说是想要用什么法子对付我。”二人此时本就离得极近,更别说苏瑶还微微侧了身子过来,仿佛只要彼此一方在主动一些就能亲吻而上。
“是陷害我的清白还是败坏我的名声,或者是打算在这寒冬腊月里的天将我推进池塘中,在来个倒打一耙说是我喜欢你,同你表白被拒后恼羞成怒,用跳河来威胁你,不知我说的可对。”温热的如兰吐息,细细的,薄薄的,均匀喷洒在近在咫尺的少年脖颈处。
“你还是不是女人,居然说出这些话。”因着她的突然靠近,刘宗宝臊红了一张脸,鼻尖还弥漫着少女身上独属的淡淡甜腻花香。
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人就像是一个吸食人魂魄的妖精。
“我到底是不是女人,难不成刘小公子不知道吗。”苏瑶见她如此抗拒的反应,不禁笑弯了一对眼眸。
“你是不是女人关小爷什么事啊,小爷告诉你,理我远点,一身子的泥巴味,小爷都担心会不会弄脏了小爷的衣服。”话虽如此,可刘宗宝掩藏在云纹袖袍下的手却是无端收紧几分,白瓷的耳根处却是悄悄地红了个彻底。
说来,这还是他长那么大后,第一次和女子如此的近距离接触。一时之间他紧张无促得就连手脚都不知要往哪儿安放了,就连原先想好要说的威胁之话通通咽回了嗓子眼,甚至觉得自己前面说的话会不会有些太过了。
毕竟她在如何也是一个姑娘家,那么多年了还一直沦落在外。可是一想起方才自己的心上人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诉说着自从楚云瑶回府后受到的种种欺负,整个人的火气就是蹭蹭的往上冒,更觉得眼前的女人会做戏,心机深沉。
“是吗,既然你嫌脏,那就下水好好洗洗。”苏瑶话音刚落,整个人便伸出了手,将人飞快的推到池塘里。
刘宗宝前面本就没有防范到苏瑶,更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的力气居然会大到这种地步。
整个人脚后一仰,直接一头栽进了冰冷刺骨的荷塘中,本就不善水性之人此刻手脚并用扑腾着挣扎。
大冬日里,即使只是沾上了那么一点儿冷水都会不好受,何况还是在湖里泡澡呢。
苏瑶并没有马上唤人来,而是双手抱胸站在岸边欣赏了好一会儿落水之人的挣扎。等觉得时机差不多到了,这才红了眼眶,冲着院外大喊。
“啊,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快来人救命啊!!!”
因着今日刘府宴客之故,四周都留了不少人以防不时之需。
“五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最先赶来的是刘府的大管家。
“你们先去救人先,刚才我看见有位公子不小心落水了。”苏瑶通红着眼眶,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张苍白无一色的小脸越发显得楚楚可怜,身形轻颤,显然受到了很大惊吓。
一听有人落水,管家也急了,毕竟今日来府里参加赏梅花宴的可都是各家小姐,若是真的有一个不小心出了事,他恐怕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因着这边的动静闹得有些大,就连前面不远赏梅的夫人和小姐也皆是闻声而来。
一连便见着荷池边熙熙攘攘的围满了人,其中还有几个下了水。
“怎么了。”最先出声的是刘夫人,一双秀眉微蹙道。
反倒是赵氏与楚云妙远远的落在最后头,表情看起来倒想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恍如一个局外人。
今日同来刘府参加赏梅宴的不知是单独邀请了安国公一家,其中还有不少同是来自健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呜呜呜呜。”苏瑶却是站在一旁小言哭泣,还有从湖里打捞起的那个公子不正是刘家的小公子吗?一时之间,不知引来了多少好奇。
“五姑娘刚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日作为东道主的刘夫人此刻脸上也有些不大好看,毕竟此事不仅事关她最为疼爱的幺子,还有一个才刚被安国公府新找回来没多久的真千金。
“刚才。。刚才。。”苏瑶说着话时,身子还颤抖了一下,显然害怕到了极点。
“五姑娘有话不妨直说,可是我那小儿子做了什么错事惹五姑娘不开心,若是我那幺子做错了什么,我定不会姑息。”刘夫人是打算将这锅给苏瑶背上了,可是苏瑶偏不能如她们愿,不仅不能如愿,她还得在倒打一耙才可。
毕竟她可不是什么好人,更没有喜欢给其他人空白做嫁衣的习惯。何况那位刘小公子已经晕了过去,是黑是白此刻就光靠她一张嘴了。
“五姑娘你别怕,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中也不乏有看好戏的存在,毕竟爱看热闹可是人的天性。
“是刚才这位公子突然冲进去和我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不但骂瑶瑶是野种,还让我滚出安国公府不要抢四妹妹的东西。我要是不走他就要弄死我,还说要叫几个人来坏了我的清白,让我这辈子都待在庙里当个老尼姑。呜呜呜。”苏瑶说着还惶恐的颤了颤身子,眼泪掉得更多,令这话的成分更大的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偏偏她的哭又是那种极为秀气的哭,梨花带雨惹人心生怜惜。
“他还说她和四姐姐从小青梅竹马的长大,骂我是个不要脸的乡野村妇,让我滚,我配不上侯府千金的身份。侯府的嫡出小姐只有四姐姐一个人,让我不要在想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苏瑶一边说一边哭,加上从头到尾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很难不令人联想到当初的场景,偏偏她又带着浓浓哭腔。
他们本就对那位才刚回府没多久的真千金感到几分好奇,结果没多久里头就传出了赵氏苛待亲女的消息。更别说那打得足以令人姑娘家毁容的一巴掌,此时此刻他们看着赵氏与楚云妙的表情都有了几分微妙。
离她们二人近的几位夫人小姐,此刻纷纷远离了几分。
刘夫人的脸顿时黑了个彻底,因为那些话确实是像她那个混账儿子会说出的。可是在这一刻,她更加怨恨的是那个叫楚云妙的人。
还有赵氏的糊涂,若是真找给儿子找了那么一个糊涂的婆家,光是想想就觉得无限心烦。
原先她知道儿子喜欢楚云妙的时候她还颇有几分微词,何况不久前还爆出了楚云妙并非是安国公府的小姐,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的时候,她对于楚云妙的厌恶更是到底了顶点。
到底是一个农家女,平白占了人家侯府嫡女十五年的身份不说,就连这手段也是下作得上不得台面,若是谁家以后娶了那等媳妇,闹得个母子失离不说,说不定还是家宅难安。
“你们还不将少爷带下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刘夫人冷眉相对,一双眼凌厉非常。
“诺。”将人救上来的俩名护卫相互看了彼此一眼,随即将人带了下去。
此刻荷池边剩下的只有一干女眷,刘夫人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才不至于令其过于失态。
“不好意思了,各位,今日府中出了些事,打扰了诸位的雅兴。”
其他人相互看了眼,自然能明白什么,当下纷纷告辞离去。
今日的赏梅宴到了最后自然是没有在赏下去的心情,只是今日发生的事定然是会传了出去。男子到时无碍,反倒是楚云妙这次不知会露出什么表情,毕竟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模样可真是太好玩了。
临上马车时,楚云妙恶狠狠的瞪了她一样,就跟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不对,应当说是恨不得将她给了撕了的表情实在是太完美的取悦她了。
苏瑶不知道赵氏和楚云妙的表情到底有多难看,反正她心情倒是挺好的。
等晚上她回去的时候,正好发现胸前的小菊花瓣少了一朵。
“宿主今天干得漂亮,宿主威武。”系统高兴得简直没有在她脑袋里放烟花了。
“这只是一个开胃小菜,接下来才是准备上大餐的时候。”苏瑶躺在软枕上,努力的回想起原主被抢走的那个未婚夫是谁的时候,脑海中有的只是一片空白。
想了许久都想不到那人长什么样,干脆闭上眼懒得在多想,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现在无论在急也急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倒会弄得令自己越发来越烦躁。
与此同时,大都,皇城中。
醒过来的秦奕觉得最近一段时日最近越发嗜睡,有时候甚至是看着奏折时便会趴着睡了过去。
可是梦里梦到什么却是一无所获,就连他遍布全国给她收罗一个名叫苏瑶的女子的画像都是依稀寻不到出现在自己梦中之人。
“殿下,陛下说是请您到清元殿去一趟。”殿外嗓子尖利的黄门扯着嗓子唱道。
秦奕起身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唇角上扬,拉出一抹讽刺的笑。
果然他们还是嫌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轻松了,他倒不介意给他们找点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