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白音音那惊慌失措的小脸,顾言淮失笑,揉了揉额角,想和她摊牌了。
他一向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思,就会强势出击。
这是一个标准的猎人会做的事,也是野兽捕猎的姿态。
白音音曾经深爱过他,他想,只要他愿意,便不会输。
他从来不知挫败为何物。
他整理了一下压根不见皱褶的高定衬衣,往白音音的房间而去。
……
白音音从车里逃出来,就回了家,在房间泡了个澡,将情绪平复下来。
她的意识完全清醒了,但摸摸心口,总觉得刚刚这个地方真切地痛过。
就好像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的事,即使被沙子掩盖了,但当沙子被吹开,依然鲜血淋漓。
那痛一直在。
白音音想着,盯着手机,忽然又想起了被顾言淮压在了车上,脑中冒出来的混乱片段。
她总觉得这些对话并不是书里的剧情,但又无来由觉得熟悉。
向江小鱼报了平安后,她便问道:【我以前有没和你说过……顾言淮的唇看起来很好亲?】
江小鱼:【???】
江小鱼:【你亲到了?好亲吗?】
白音音:【那我以前有没和你说过……处处留情还不如这辈子没感情,起码前者会让你时刻伤心吃醋,后者……你连吃醋的机会都没有。】
江小鱼:【……你说得对】
白音音确定了,原剧情一定没说过这些话,这片段就像是有人拿着剧本,自由延伸出来的一样。
还有脑海中那个模模糊糊的小正太声音,她一句都听不清,连她回了它什么也模糊不清,却老觉得很熟悉很亲切。
她心里隐隐觉得,只要她完成下一个任务,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她就会明白这股怪异的根源。
她擦着头发,回了一句:【小鱼,我们开公司吧,不靠男人不靠家族只靠自己。】
江小鱼:【好】
姐妹合伙,没毛病。
而且江小鱼做医生之余,闲下来还会写剧本写小说,想象力丰富文笔好,文字宣传这一块能交给她。
两人聊了聊初步计划,就定下来了,只剩下要怎么把这件事告诉顾爷爷。
白音音想趁着明天回本家吃饭,就和顾爷爷谈一谈。
等公司成立,人设也被扭转得差不多了,就主动提出离婚好了。
她放下了擦头发的毛巾。
江小鱼:【音音,你这次真的坚定要离婚吗?】
白音音:【物种不同不建议恋爱呢~】
她是人,而顾言淮是狗~
江小鱼;【那如果……我是问如果……如果你怀了顾言淮的孩子呢?】
白音音眯了眯眼,盯着这句话看了好几遍,忽然眉心皱了起来。
她的小脸很严肃。
白音音:【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小鱼:【我就打个比如,不和你说了,我爸叫我吃饭。】
江小鱼惊于白音音越来越强的直觉,扔了手机,不敢再聊下去。
余光,又看向了桌上的验孕棒。
她捂住了肚子,咬着下唇。
那个人又多情又风流,永远只会让她伤心吃醋,她连做梦都不想和那人扯上关系,但如果不小心怀了他的孩子呢?
该怎么办?
江家是有头有脸的家族,知道了她未婚先孕,不会放过她的。
白音音和顾言淮已经很虐了,她也不想给姐妹添麻烦。
果然,多情还不如无情,起码无情久了,她会死心。但多情的人……总能把你虐得死去活来,又偏偏让你辗转反侧,遗忘不掉。
……
白音音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02:38。
这是什么外国时间,还吃晚饭?
江小鱼有古怪,她得找个时间好好问一问这个小妮子了。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小音,是我。”
白音音听到顾言淮比往常暖了一度的嗓音,顿时浑身炸了起来。
【狗子怎么回来了?】
【狗子为什么来找我?】
【欲求不满,秋后算账?】
她心里做了猜测,还是得遵循人设,高兴地开了门。
想到她在车上崩人设的反常,她先下手为强,瞥了顾言淮一眼,委屈道:“老公,我之前被下了药,怕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会吓着你,就先回来了。”
她抬头,一双水眸诚恳又专注地看着顾言淮,道:“你不会生气吧?”
【气吧,大不了离婚。】
顾言淮挑了挑眉,平静地道:“没。”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坚定地表达了他真的不介意的心思。
他留意到白音音的头发还湿着,想到她大咧咧的个性,眉头皱了起来,拉过她,走进房里。
这大晚上的,她该不会湿着头发睡觉,然后明天就得生病了?
“吹风机在哪?”
他询问着,白音音指了指床头柜。
顾言淮弯腰,打开柜筒拿了吹风机,插电,帮白音音吹起了头发。
呜呜呜的风声响起,周身暖洋洋的一片。
顾言淮的手指生疏地帮白音音拨了拨碎发,指腹擦着她的额头而过,痒痒的,白音音下意识想躲,顾言淮按住了她的肩膀,那神情不容拒绝。
他帮她吹着头发,本就不是多言的人,此刻许是有点心事,更沉默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体贴地对白音音,她有点不习惯,如坐针毡,背脊都挺得笔直,好像在上刑场。
明明那感受是舒服的,她心里的想法却飘忽不定。
【狗男人大晚上过来,一言不发,还给我吹头,这是鬼上身还是撞了邪?】
【但感觉好舒服,要是不想做奸商了,狗男人还能去做Tony】
顾言淮的手顿了顿,脸色黑了黑,关了吹风机。
他就知道从这女人嘴里听不出好话。
“你的手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别感染了又让爷爷担心。”
他有些生硬地说了一句,又开了柜筒拿纱布,生疏地帮白音音包扎。
手背上破了皮,现在露出了鲜红的一块肉。
顾言淮把药膏涂了上去,凉凉的,白音音下意识缩手,顾言淮强势地按住了,皱眉命令道:“别动。”
说罢,帮她包扎。
纱布包得很丑,明显这高高在上的男人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白音音垂着眼,看着顾言淮认真的俊脸,又看看那只被包成猪蹄的手,心思有一瞬恍惚。
【狗男人不会真的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