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听起来，像那什么不和？
但顾言淮不会问这种问题。
林曜看了眼顾言淮的神情。
做刑警多年，他惯会观察人的面部表情，即使只是很细微的变化，他也能品出来里面的含义。
但他看不懂顾言淮，这人好像生来没感情，遇到再大的事，也是那张毫无波澜的冰块脸。
要不是最近顾言淮的行为实属反常，他都不会注意到这猫腻。
他沉思片刻，严肃地道：“一年前，我审过一个罪犯，那人涉嫌杀害自己的老婆，但证据不足，会和警方打太极，无论怎么审，都没法定罪。”
“当时我抓住他话里一个细微的漏洞，查了很久。”
顾言淮解手表的手顿了顿。
他就不该和林曜这种工作狂讨论这种问题，听着就不吉利。
但他还是接话道：“找到证据了？”
林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继续道：“刚找到，但还没来得及审问他，他自己认罪了。”
这反转？
顾言淮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林曜审犯时，那威严的样子是真能唬住不少人，但他也不是喜欢炫耀自己本事的性格，既然说到这里，那就绝对有原因。
林曜说：“据说他每晚做梦都梦到老婆要找他偿命，反反复复，心里崩溃，受不了就认了。”
他看向顾言淮，道：“晚上和早上，相差的就是一个梦的时间。”
顾言淮眼里幽深的迷雾似乎散了一点。
他没再在这话题上继续，淡淡道：“你说，今天我们谁赢？”
“我输过？”
“你赢过？”
两兄弟互看一眼，俱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挑衅。
他们向来都打成平手，从分不出输赢。
今天，就分一分。
顾言淮出了更衣室，视线就扫了眼整个拳击馆，寻找白音音的位置。
他还记得早上白音音说的那句“哈巴狗”。
或许，小音就是做噩梦了。
他刚找到了白音音的位置，看到她身旁站了个年轻邪气的男人，瞬间脸色一沉，大步走了过去。
那不就是刚刚白音音说贼帅那个男人？！
……
十分钟前。
白音音看到顾言淮走了，就自个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她的weibo会有人问一些关于香水的问题，有些她觉得挺有意思的，就会一起探讨一下。
最近她和一个昵称叫XCX的人聊了很久，刚刚还谈到了一种名为卡达普尔的花。
白音音的新香方会用到这种花，但这花向来千金难求，难种植就算了，还很罕有，一年只会开一次，一次只开一晚，要用上这花难如登天。
但她有必须拿到这花的理由。
正一筹莫展，那个人告诉她，他认识一个海城的人就养有这花，而且这花花期快到了。
她开心得不得了，还问了那个人的地址。
就在此时，有一个阴影挡在了她面前。
她抬头，看到了来人。
这人穿着一件黑白色的卫衣，下身配休闲裤，看起来休闲的样子就像是来拳击馆逛街的。
他看起来二十三四岁，肤色很白，鼻高轮廓深，睫毛浓密且长，狭长的右眼尾下有一颗红色的小痣，衬托得他整张脸很妖孽。
这帅哥不就是她刚刚看到的那个？
“你是？”
白音音眨了眨眼。
那人扬了扬手机，手机屏幕上的亮光一闪而过，白音音还是注意到了里面的内容。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看他，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XCX？”
那人点了点头，向她伸手，道：“萧辰西。”
白音音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眼里划过一抹警惕。
不会吧，不会那么巧吧？一直和她探讨香水的人，竟然就这么巧知道她要的花在哪里，又这么巧和她偶遇了？
青春言情剧呢？
但她没表现出来，还惊讶地捂住嘴道：“这么巧？”
萧辰西点了点头，看到白音音没有回握，很自然地收回了手，红唇一勾，笑容特别妖孽。
他们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萧辰西开的口，“白小姐对拳击有兴趣？”
白音音摇了摇头，说：“我老公今天约了人，说要练一练，我等他而已。你呢？”
既强调了自己有老公了，又表明这里有顾言淮在，她想就算这人有什么猫腻，也不敢轻易动手。
她真是个机智的小天才。
萧辰西好像没听到她的弦外之音，低头看向她，笑道：“我来这里写生。”
“画家？”
“我画油画。”
萧辰西递给白音音一张卡片，上面有他画廊的地址，看地段铺租很贵，能在这里开画廊，要么是个富二代，要么就是在画画界有一席之地的人才。
但她并没去深究，只是礼貌地接过了卡片。
“白音音。”
顾言淮低沉的嗓音传来，白音音才抬头，他已经走到了白音音的跟前，一张俊脸冰寒，看向萧辰西的眼光极度不善。
白音音甚至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戾气。
【咋了？这人是狗子生意对手？】
顾言淮的脸色很沉，将白音音拉到她身旁，像宣示主权般，低声道：“让你乱跑。”
白音音？？？
她怎么就乱跑了？不是顾言淮让她坐在这里的吗？
但身为一个成功的舔狗，即使不明白顾言淮在闹哪一出，她还是配合着顾言淮，没有反驳。
还委屈地扁了扁嘴。
瞧顾言淮脸色并没变好，她又推了推他，“不是要打架吗？”
她又指了指身后的林曜。
顾言淮这才沉沉地看了萧辰西一眼，转身和林曜一起上了比赛台。
其实他们也只是切磋，但每一招每一式都很有技巧，甚至能预判对方的预判，很有观赏性。
【林队的肌肉不错，但是黑了点，还是狗子的肤色好，果然是养尊处优的狗。】
【哎哎哎，狗子小心呀，这小子要偷袭~】
白音音才想着，就看到顾言淮飞快避开了，她松了口气，忽然又沉了脸。
【草，我关心一条狗干啥？我不是来看他被揍的吗？】
【林队加油，林队加油！】
心里想着，她嘴上却道：“老公，你真厉害~”
顾言淮听着她分裂的心声，又无奈又好笑，一个不留神，胸口被林曜捶了一拳。
“你分心了。”
林曜很快就察觉到了顾言淮刚刚一闪而过的失神。
顾言淮没接话，很快接过了他的招。
“我可以帮你拿到卡达普尔花，只是，我有个小小的条件。”
萧辰西的声音拉回了白音音的注意。
白音音终于不再看顾言淮，转头看向他，或者说是认真地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