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与进京赶考的穷书生私定终身,未婚先孕。
可她还没等书生金榜题名,便丢弃刚生的孩子和穷书生,火速攀附上了京城权贵。
穷书生考取功名后衣锦还乡,我带着孩子嫁给了状元郎。
我成了风光无限的状元夫人,小姐却找上门来逼我让位。
1
我是小丫鬟顾珩,我的小姐徐若初抛弃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攀上高枝,独留我一人照顾孤苦无依的孩子。
金榜题名的宋介然气得牙痒痒,赌气将我带回了京城。
我成了状元夫人,这是宋介然赌气的结果。
宋介然成为翰林院修撰,整日忙于公务。
但好在他是个心疼人的,即便再忙也会抽出时间陪我和孩子宋真。
有时我提到徐若初,宋介然便会一脸铁青地闭口不言。
我知道,他还没彻底忘记那个负了他的徐小姐。
但我也知道,他没忘记的是徐若初留给他的痛。
小姐的孩子两岁时,我有了身孕。
这一年多,他始终没有问起谁是孩子的娘亲。
许是对徐若初还抱有幻想,抑或是为我留了情面。
知道有喜那日,我主动交代了一切。
宋介然喝了好多酒,抱着我,嘴里一直念叨着为何真儿的亲生娘亲不是我。
为了哄我开心,宋介然说要带我去京城最出名的铺子买下最好的绸缎料子。
可兴高采烈的我刚掀开马车的帘子,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徐若初穿着一件布衣,落魄地背着一个破旧的包袱在大街上向行人打听。
“停车!”我叫住马车。
明明自己没做过亏心事,此刻却还是心慌得厉害。
多年来遭受徐若初的虐待,让我对她有着生理上的恐惧:“相公,我有点不舒服,今日先回府吧。”
宋介然一边示意马夫掉头,一边安抚般拍拍我的手将我搂入怀中:“阿珩,可是有心事?”
我与宋介然相处了快两年,他对我的脾性了如指掌。
我只要微微皱眉,他便能迅速知道是什么惹我不悦。
我摇摇头,窝在他怀里不愿出来:“相公,如果小姐回来了,你会抛弃我吗?”
宋介然坚定地摇头,“不会!”
我知道,徐若初落魄至此,肯定会找上宋府,况且,她还是孩子的母亲。
2
果然,不到三天时间,徐若初便敲响了宋府大门。
宋介然还没有回府,我挺着肚子去大门口,便看见了坐在地上耍赖的徐若初。
她一身布衣,脸上沾上了污泥,落魄至极。
“阿珩?原来是你这小贱人顶替了我的位置!”
徐若初不知道当今状元的夫人是何方神圣,只知道状元是她当初撒网捞的其中一条鱼。
在看到是我的那一刻,徐若初反而松了口气。
在她眼里,我只是卑贱的奴婢,自然对她构不成威胁。
她看着穿金戴银、衣着华贵的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摸着肚子笑了,“小姐,当初是你自己跑的,为何现在反来怪我?”
徐若初气恼,想冲上前来教训我却被家丁给制服住。
以前她便对我非打即骂,我早已经习惯。
“小姐,现在相公娶的是我,宋家和你没有关系了。”
看来徐若初是被李员外抛弃,现在将宋介然当做救命的稻草了。
她并不打算离开,嘴里念叨着等宋介然回府,定会迎她进门:“顾珩,你就是个顶包的,还有脸在我面前叫嚣!”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徐若初,“小姐,我即便是顶替了你,那又如何?”
我慢步下了台阶,走到她面前,这才看清她脖子上露出的一条条伤痕。
我下意识拉过她的胳膊,撩起衣袖,新旧伤痕叠加在一起,十分恐怖。
我并不在意她的伤是怎么来的,示意家丁将徐若初赶远些。
挣扎中徐若初大声叫嚷着,“阿珩,你顶替我,终有一天会被宋介然发现的......”
她还没说完,便被家丁用麻布堵住嘴捆着扔出了京城。
我并不害怕她再来,反正宋介然不会信她的鬼话。
夜间宋介然给我洗脚,我还是主动交代了此事。
宋介然替我按摩的手顿住了,蹲在我面前许久没有开口。
“相公,你可想把徐小姐接回家?”
宋介然没有回答,只是蹲在原地愣神。
或许在宋介然心中,始终有徐若初一个位置,而我偏不想让徐若初如意。
良久宋介然才缓缓开口,“当初她徐若初抛下孩子,就应该想到今天。”
我唇角微勾,伸手摸了摸他的手:“相公,徐小姐是真儿的亲生母亲,血浓于水,分不开的。”
那夜宋介然失眠了,我能听到翻来覆去摩擦着被子的声音,还有他几乎无声的叹息声。
徐若初一早便守在宋府门口,甚至和路过的百姓说我是顶替她上位的。
百姓议论纷纷,都围在府门口等着我和宋介然出门。
宋介然收拾妥当后出门上朝,刚出府便被徐若初抱住了大腿。
“介然,我是若初啊,当初你答应金榜题名后便娶我的,你不可以做负心汉啊!!”
我拉着真儿就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昔日恋人重逢的深情一幕。
徐若初转头看着我,瞥眼再看看我牵着的孩子。
“孩子,你们才成亲一年多,怎么会有一个两岁多的孩子!”
这个孩子眉眼与徐若初甚是相似,只一眼,她便能看出端倪。
她冲上前,想抱走真儿却被宋介然一把钳制住。
宋介然面露不悦,冷眼看着她,“徐若初,这个孩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徐若初冷哼出声,笑得一脸癫狂的模样,“没有关系?难不成你和这贱人两年前便苟且了不成,还是你甘心戴顶绿帽子,迎一个给别人生过孩子的女人回府?”
3
我将真儿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徐若初:“既然如比,那就让真儿与相公滴血认亲。”
“不行!”徐若初当即否定,将木簪子抵在脖子上,誓死也要先进宋府的门。
她想要的,是母凭子贵,那便不能滴血认亲。
因为这个孩子,本就不是宋介然的。
宋府门口吵得不可开交,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宋介然无奈,只能将徐若初暂时带进了府。
徐若初一来便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派头,还似以前那般对我吆五喝六。
我倒也不恼,这徐若初真是蠢材,既然想在宋家站稳脚跟,她就不该这样对待我。
我如以前那般给她端去茶水,她只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
茶水喷在我衣裙上,我淡定地擦拭掉,继续添茶倒水:“阿珩,你以前是我奴婢,那便一辈子都是,怎么,当了两年夫人便不知道伺候人的规矩了?”
徐若初冷眼看我,将手中的杯子扔在我身上。
茶杯落地,碎片四溅。
“你不过是抢了我的位置,别坐久了高位便不知自己身份的低贱!”徐若初冷笑,翘着二郎腿坐在高堂之上。
她不知道,那个位置是宋家长辈坐的位置,平常连我和宋介然都不敢轻易坐。
身边的嬷嬷气不过,想冲上前与她理论却被我拉了回去。
我重新换了杯上好的茶,恭恭敬敬端到她面前。
徐若初打量着我的肚子,冷哼了一声:“阿珩,你什么都好,但就是天生的奴才相,现在我回来了,你识趣的话就赶紧把当家主母的位置让出来。”
我莞尔一笑,扶着桌子在她下方的座椅缓缓坐下:“小姐,你可能还没搞清楚情况,现在你已经不是徐家的小姐了,我也不是你的奴婢阿珩了。”
徐若初的脾气瞬间被点燃,摔了茶杯便想冲过来撕打我。
身边几个女使婆子时刻盯着她,瞬间将她按倒在地。
我起身走上前,掐着徐若初的下巴,“徐若初,你最好不要惹恼了我,不然你当初的丑事我可就不帮你瞒着了。”
徐若初恶狠狠地瞪着我,但还是识趣地闭了嘴。
她的丑事,是我这辈子都能拿捏她的把柄。
宋介然回府时,便看见徐若初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前院。
他刚脱下官帽的手稍有停顿,几秒后便如往常般抱起向他跑来的真儿。
真儿在宋介然怀中撒娇,“爹爹,这个姨姨好凶,今天还想打娘亲的肚子。”
宋介然的笑容瞬间消失,瞥眼冷冷地看着徐若初,“徐若初,你最好不要动我的夫人和孩子。”
我将宋介然拉进卧房,劝说他将徐若初留下来。
他眉头皱成一团,不解地打量着我,“阿珩,我不懂为何你想留下她,你明知她......”
宋介然不懂我心里的小算盘,但还是在我的撒娇下同意了这件事。
徐若初得知消息后瞬间大喜,将真儿抱在怀中亲了又亲:“你可真是娘亲的好闺女,娘亲这些年可想你了。”
我摸着肚子笑了,“既然小姐已经找到亲生女儿,接下来便看相公怎么安置你了。”
徐若初不知,我就盼着她进府。
只有她进府,我才能更好拿捏住她。
4
我将问题抛给宋介然,徐若初的身份自有他决定。
宋介然愣在原地,被我这突然的甩锅给整懵了,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在房中与他商议时只说叫他留下徐若初,但现在如何安置却成了他的问题。
我笑了,上前拉住宋介然的手,“既然相公无法决断,那奴家就擅自做主了,相公与小姐的婚礼便定在七日后吧,我来替你们操办。”
宋介然拗不过我,只能默认了此事,但眉头却依旧紧锁。
徐若初自是高兴万分,风风火火地进府开始对奴仆吆五喝六收拾院落。
徐若初住的若月轩,不到半天时间便被布置得奢靡华贵。
身边的丫鬟气不过,晚间替我卸钗环时忍不住抱怨起来:“夫人真是好欺负,就这么让那泼妇进了门,奴婢看老爷也是个和稀泥的,以后我们府里这个日子还不一定过成什么样呢!”
我笑着用手刮了刮彩月的鼻子,“小丫头操心的还挺多。”
彩月撇了撇嘴,不解地问为何我会叫徐若初小姐。
我叹了口气,“因为,我以前确实是她的奴婢,她能打能骂的奴婢。”
但现在,她休想再打骂我。
徐若初以妾室之礼进了宋府大门,却摆出了正室的架子。
只是新婚之夜宋介然便给了她一记下马威,徐若初多次唤人来请宋介然,宋介然却只待在我屋里为我洗脚。
我笑着踢了他一脚,“新娘子等急了,还不快去?”
宋介然摇了摇头,手上的活依旧没停下来,“迎她进府是为了真儿,她日后只要安分守己,我便不会为难她。”
宋介然没有去徐若初的若月轩,拥着我入了眠。
第二日起床梳妆,便听身边的女使婆子都在议论若月轩昨日打骂声不断。
我笑着上妆,并未理会这些闲言碎语。
真儿年纪小,又不记得自己的娘亲,自是闹腾个不停。
徐若初本就没有带过孩子,没有哄孩子的耐性,不出三天便地对孩子又打又骂。
若月轩的女使过来抱怨,真儿的手臂被徐若初掐得青一块紫一块,让她们这些婢女看得都心疼。
我只敷衍应下,叫人传话提醒了一下徐若初注意身份,并未当面去与她理论。
下人都说我心狠,不似往日那般疼真儿了。
我不置可否,笑着对下人说们说如今真儿的亲娘回来了,我便不好再管。
短短一句话,便将自己的责任给摘了个干净。
说到底徐若初才是亲娘,我现在让她放肆,今后才有理由收拾她。
只是一日宋介然下朝后,不见真儿如往常般跑来让爹爹抱抱。
我浇花的动作顿住了,故作犹豫地开了口,“徐姨娘似乎对真儿的态度不太好。”
宋介然脸色变了变,薄唇抿成一条线。
宋介然拉着我一起去了若月轩,还未跨进院门便听到院子里的打骂声。
“你这没良心的贱种,我才是你亲娘,心里就只念着那奴才当娘,真是被她这两年养成了个的贱皮子。”
宋介然握着我的手不断收紧,弄得我手生疼。
我噘嘴,轻轻拍打了一下宋介然的胳膊,“相公,我的手疼!”
宋介然这才回过神来,捧起我的手温柔地吹了吹。
院子里的打骂越发大了,真儿一直在哭,徐若初的嗓门也越发大了起来。
宋介然气不过,伸出腿便想一脚踹开门。
我忙拉住他,示意他再听听也不迟。
5
“阿珩那贱人,有我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便别想保住。”
宋介然再也听不下去,一脚踢开了若月轩的门。
徐若初转头便看见怒气冲冲的宋介然,又马上恢复为温柔可人的模样。
“官人怎么来了,我在教真儿绣花呢。”徐若初手里拿着绣花针,目光所及处,是她绣花针上的点点血迹。
我快步上前,拉过真儿的衣袖检查起来。
果然有十多个不易察觉的针孔,还渗出一点点鲜血。
宋介然一巴掌扇在徐若初脸上,她重心不稳瞬间跌倒在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官人,都是误会官人......”她爬上前抱住宋介然的腿解释,“我就是一时气话,不能当真的。”
宋介然一脚将她踢开,嫌弃地拍了拍衣角,“真儿是我的女儿,你胆敢伤她,我便不会留你!”
徐若初被打蒙了,坐在地上愣了好久。
我命彩月将真儿抱回了清风苑,不让徐若初再接触到孩子。
徐若初自从被打后便学乖了,不再在若月轩动辄打骂女使。
真儿不在她身边养着后,她便寻思着从宋介然下手。
自我怀孕后宋介然便没有再碰我,每夜只是抱着我睡。
十五那日我去相国寺祈福,徐若初便逮到了下手的机会。
她用了和两年前一样的方法,在宋介然喝的茶水里下了药。
我赶回府时,宋介然正踉跄地走出若月轩,领口敞开,双眼迷离。
见我站在若月轩门口,宋介然一巴掌挥在自己脸上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徐若初衣领松散,追出房门想要继续同宋介然行鱼水之欢,便看见站在门口,神色玩味的我。
“小姐,这招你两年前便用过了,现在还来?屡试不爽吗?”我一句话如平地惊雷,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两年前徐若初在宋介然的茶水里下了催情药,这才成了事。
当然,她背地里做的勾当,可远远不止这些。
我信步走上前与她对峙:“还想让我继续说吗,徐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