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阵子的尘土呛鼻,顾贞羽差点就被窒息过去,捂着嘴,她慢慢地站起身子来。
这里是哪里?
揉着被摔疼的屁股,顾贞羽这才抬头望着她掉下来的地方。
幽暗的光线从上面的四方形坑洞射了下来,切口整齐且被细心地打磨过,这应该是人为后天造成的。
顾贞羽转而把头拧到四周,眼睛适应了更黑暗的环境时候,她这才发现她竟然掉了一个密室了。
她一眼就能把密室看个全部,不远处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摞子竹简,竹简的旁边是落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的紫砂茶杯具。
顾贞羽从怀里掏出一颗醒目丹含在嘴里之后便把腰间的绣帕扯出来绑在口鼻处,这才一步步地朝对面的桌子走去。
瞅了眼茶碗,她眉头皱了起来,里面的茶叶早已经干涸紧贴在茶杯处,早已泛起了高高的霉菌,之后又随着时间的推移霉菌锈在了上面的样子,让人瞧得有些恶心。
“呼……”
吹落茶杯上面的灰尘,顾贞羽把茶杯拿到手里细看,之后又观察了下周围,许是时间太长,这里面早已没有了人类的活动痕迹,但是……
顾贞羽心里有一个肯定,这里面的人,应该是突然消失的,不然谁会连茶水都来不及倒就离开呢。
从怀里掏出羊肠子手套,她把竹简拿到手里,本来只是觉得好奇想看看这竹简里写的都是什么秘密奇遇的,可是当她看到上面娟秀的字体,和令人发指的记录的时候彻底地被震惊了。
原来最后一个住在这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范黎川的母亲端木氏。
被薄家皇帝抓进来的她一直被秘密地关押在这里,所以她也是见证了蛰泷阁所有的黑暗,以及当年皇家的秘密。
本以为这龟兹国是最近才和岷国有了联系了,原来早在之前这龟兹国就和岷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先皇为了满足自己畸形的兽欲,曾经向龟兹国引进了不少的西域毒药,所以这蛰泷阁的三层有很多都是这些西域毒药的牺牲者。
看到这,顾贞羽沉吟了一下,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毛成海又怎么和龟兹国的人取得联系的,莫不是……
顾贞羽突然响起了薛华。
想起他最后头颅被砍时候的诧异模样,她顾贞羽没看错的话,他的头在滚到她脚边的时候,脸上抽搐间好似有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果真是如此……
顾贞羽不敢往下想,只是快速地把头埋在竹简上,望着下面的内容。
后来因为端木氏的失踪,范家人也开始隐隐发现了这些苗头,所以先皇才和西域的龟兹国断了联系。
端木氏闲来无事就把这龟兹国人送进来的毒药一一地记录在案,其中就包含了芳华卿蔓。
顾贞羽的手颤抖地望着竹简上画着的东西,原来这芳华卿蔓的毒药是来自一种西域奇花南天竹,这花看起来没有曼陀罗一般的妖艳绝美,但是南天竹的上面结出来的果实,却能让人昏迷,神经错乱,出现幻觉,严重的就是如今的范黎川。
而且此毒无解。
看到这顾贞羽眸眼一闭,本来还想着怎么能救出范黎川的想法瞬间全数被打落到了黑暗里。
气愤的一把把手里的竹简扔在桌子上,顾贞羽慢慢的蹲在抱着头就开始呜咽出声。
如果范黎川死了,先不说范家的百年基业就被毁于一旦,这范家的唯一子嗣也会就此消亡。
不可以,范黎川不能死!
猛地起身,顾贞羽连忙把剩下的竹简一一翻动,就在她已经绝望之际,竹简最后面写的一样东西入了她的眼--深海鲛人之心。
端木氏最后写了这个东西,虽然西域的奇毒大部分的解药已经失传或者消失,但是深海鲛人之心能解百毒,救人于生死。
读到这,顾贞羽眉头慢慢地皱起,她突然想起姚景郴,当时她治好了摇淑妃的身子,但是因为出来匆忙便没要求姚景郴履行和缪国的约定,所以按道理这鲛人之心应该还在姚景郴身上才是。
如今虽然她不在齐国,可隐隐也知道了,自打姚景阔逼宫不成,这姚励就已经废了姚景阔的身份,贬为平民,那么一旦姚励有了退位的打算这皇位就是姚景郴的囊中之物。
如果鲛人之心姚景郴还没有处理,这范黎川就还有生还的可能?
顾贞羽破涕为笑,心里瞬间地敞亮了许多。
瞅了眼放在密室角落里的梯子,她知道那东西是出去的唯一工具,她收拾好端木氏留下的竹简用不远处床榻上发黄的床单捆好,背在身上,放好梯子准备离开。
回到三层,顾贞羽对着端木氏的尸体再次磕了几个头,随后背紧身后的小包袱,凭借着她三层的记忆往蛰泷阁的外面走。
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但是顾贞羽发现这忆蝶的脚步只在二层停留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嘴角一勾她心里清楚,看来这做贼心虚的人也怕这三层的鬼怪啊。
一晃三日。
顾贞羽站在通客楼,透过窗扉望着外面的街景,除夕的氛围倒是越发地浓烈了好多,大部分街上的小贩都开始提前准备了年货,一大清早赶集的人也比往常的人要多一些。
凤戚显望着只给她一个背影的女子,慢慢的执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其实顾贞羽搬出驿站他多少都是明白的,毕竟如果他是薄御颍也会用这种威逼利诱的手段把她从旁的男子身边分离开。
如今坐在她这里他不是想要一个答案,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和她说。
今天是薄御颍纳忆蝶进府的日子,虽然只是妾室,但是忆蝶这事闹得整个临阳城都知晓了,所以很多人巴结摄政王,尤其是投靠皇室空无门的一些文人,都挤破脑门地想趁这个博得好的仕途。
毕竟这房间传言,薄御颍对忆蝶是捧到手心里一般的呵护。
“今晚羽儿可会去颍王府祝贺?”凤戚显放下茶杯望着,慢慢把眼睛从她的身上收回,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