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冷笑了一声,“我怕过什么吗?我在天地之界都呆了二十多年,我还会怕死吗?他必须死,没有理由!”。
莲玉夫人面色一变,“师兄,你若执意而为,就休怪我无礼了!”。
“你要和我动手?”,他摇了摇头,“你所学的武功基本上都是我传授的,你根本没有办法胜得了我!”。
莲玉夫人手一抬,一把小刀放在了脖子上,“可是我可以死呀,我死了,你就无心再去杀任何人了,我了解你,你如果不听我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这句话确实把他吓住了,他愣了愣,“师妹,这是何必呢?快把刀放下,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她摇了摇头,“你如果不答应我,这刀我就不放下,你若离开这里半步,我立时自杀,就算你杀了飞鹤,也再也见不到我了!”。
他愣了愣,不由轻轻摇了摇头,“你真的那么爱他吗?宁愿为了他去死?”。
“是的,他是这个世间最好的男子,认识他,我一点也不后悔。”,她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
狂人的表情也变了,“好,我听你的话,不去杀他,但我会让他生不如死,你现在可不能再反悔了!”。
他话音一落,突然出手了,只见他点住了夫人的穴道,将她轻轻搂到了怀里。
“师妹,我真的不想这样对你,可是我担心你会做出让我不能接受的事情,才会如此,请你原谅师兄,我这次回来以后,便不想再和你分开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只要在我身边就行!”。
夫人摇了摇头,她现在全身无力,根本也挣脱不开。
“那你想怎么样呢?”。
他大笑了几声,“我知道他一定能够感应到我已经回来了,不出三日,他定会来这里,对吗?他若不除了我,会寝食难安,现在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放心吧,我答应你,不会杀了他,他会活得比我当年更加的痛苦!”。
他的脸上露出了狰狞表情,看上去非常的恐怖,加上他那张布满了白发和沧桑的脸,让人不寒而栗。
他确实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怪人。
夫人现在也已经无能为力,她轻叹了一口气。
飞鹤到这里的时候,一切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他敏锐的观察到了一些细节。
有一些小草被践踏过,不久之前在这里定发生过一场骚乱。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飞鹤,你终于出现了,我今天就要你死在我师妹面前,你所做的事情,天地不容!”。
飞鹤知道是他的声音,他面色轻轻一变,“请出来吧,在下恭候!”。
一道黑影向着他直扑了过来,同时伴随着一阵狂风。
他的身体轻轻一闪,狂人便向着他攻出了一掌,他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等掌风近了,才挥出一掌,将他化解。
“不错,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这二十多年,你的武功进展不错呀!”。
“狂兄,我想你现在听不进去任何的话,我也不想解释,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他冷冷的看着狂人。
“我想做什么?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他也一笑。
二个人对视着,双方的眼里都快要喷出火来,狂人现在反而沉住了气,他冷眼看着飞鹤,现在莲玉夫人在他手上,看那飞鹤如何应对了。
飞鹤轻吸了一口气,“狂兄,二十年前我们便有过一战,一直不分胜负,我已经多年没有出手了,看来今日我们必须有一战了!”。
狂人点了点头,“且不提我们之间的恩怨,能和你这样的高手一战,也是我毕生的心愿,什么话也不必说,输了的人,便一切听对方的!”。
“好,我们就一战定输赢,所以的事情都不必再解释,请吧!”。
莲玉夫人虽然被封住了穴道,但她的头脑是清醒的,狂人把她放在了一个视野极好的地方,她可以看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她现在也在暗暗担心,这二人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天才,这一战,恐怕会石破天惊。
她并不担心飞鹤,他一向机智聪明,任何强大的对手在他面前,他都不会退缩,而且他总是会有出人预料之举。
狂人先出手了,他一开始便用足了全力,只见四周出现了无数的亮点,如萤火虫一般星星点点的向着飞鹤射了过去,这些光点快慢不同,有的到了半空之中,便会自动停住,然后又突然变转方向,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飞鹤而去。
他冷笑了一声,“狂兄,你现在是想考考我的反应吗?”。
他身体上下闪腾,果然灵活无比,那些星星点点对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同时他向着狂人手指一点,只见几道强大的白光直射过去,“现在看我的了!”。
那每一道白光之中,都积攒了强大的真气,这一次,他用的是硬气,那空中飞舞的一些树叶碰到之后,顿时便化成了粉末。
狂人的衣袖不小心接触到了那真气,也瞬间变成了粉末。
他脸色一变,“果然武功高强,世人都说是你第一高手,看来绝非虚言!”。
他也是一个不服输之人,刚才那几招也不过是试探性的,真正的比试才刚刚开始。
以他们如此功力,每一招都极有可能取了对方性命,胜负也就在毫厘之间,取胜的关键便是看谁更专注,谁更能适应变化。
当势力不相上下时,比的就是心态,在这一方面,飞鹤有着过人之处,他之所以在数战之中,保持不败,让对手信服,便是因为他拥有着别人所不具备的一些东西。
并非他的武功比对方高明多少,而是他的应变之力,加上自身的变化超出了对方的预料,还有他那颗强大无比的心脏,许多次看上去他就要败了,却总能够在最后时刻反败为胜,这就是他多年来,一直屹立于武林之巅的原因。
狂人岂会不知道他的厉害之处,数招以后,他就清楚,当年他能占得上风,是因为飞鹤那时的武功和他差距太大,才会如此,现在他的功力已和他不相上下,若论其他方面,自己则远不如他,这样打下去的结果,仿佛早就已经注定了。
他这一生恐怕都胜不了他,他脸色变了变,现在唯有一个办法能够击败他,就是莲玉夫人,如果他是真心爱她的,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不可能不分心,一旦分心,狂人便会有机会。
而他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机会就足够了,他不会给飞鹤任何翻身的机会。
天地好像也感应到了这场大战,天空慢慢变了脸色,一阵乌云慢慢的向这里浮来,那风也大了许多。
二人伫立着,他们的动作放缓了许多,飞鹤也很清楚他的实力,他们的武功就在伯仲之间,胜负也在毫厘之间,他必须全身心的投入,寻找到他身上的漏洞和疏忽之处,他们也都在等待,只要一招,便能够结束这场比试。
他们都没有再出手,因为他们很清楚,无论怎么进攻或者防守,对方都能够顺利化解,那样只是白白浪费彼此的体力。
他们要做的就是这样比拼注意力,看谁的专注度更高,同时,他们也在思忖着,就算要进攻,也要出其不意,这是一个斗智斗勇的时刻。
飞鹤的脸一直是侧着的,只能依稀看到他半张脸,那张脸上透着风霜,透着不屈,他这一生经历过无数的战役,但这一次,他感觉到了不同,对方虽然在功力上和他不相上下,可是在某一方面,他感觉到了一种隐隐的不安。
他是一个近乎冷血的人,而且极为坚定,他也能入静,丝毫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这样的人看起来,好像是没有任何漏洞的。
他极力的寻找着,他要通过彼此的眼神找到他的弱点。
狂人也直视着他,目光中只要有一丝胆怯,或者有一点游离,对手就会迅速出招,而那小小的一点失误,就有可能决定最后的胜负。
看到他们如此,莲玉夫人的面色反而平静了,他们都有着各自的优点,这场比试打下去,恐怕很难有结果。
他们都是高人,这一战也并非是想证明什么,他们只是选择用这种最男人的方式来决定他们想要做的事情。
当面对有争议的时候,你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时,便只能用武力来说话。
有时要取胜,或许还需要一点运气和意外,只见一阵清风吹了过来,夹杂着一些灰沙和树叶,它们飘浮在半空中,向着狂人移去。
他的目光本停留在飞鹤身上,当那些东西突然在他眼前飘过时,他感觉眼前出现了短暂的模糊,而就在那一瞬间,飞鹤也出手了。
他感觉到那真气袭来,刚一做好防备,飞鹤已经变招了,他的身法一变,立即也跟着变化了起来。
飞鹤的动作越来越快,他是在用无比复杂的变化来和他周旋,就是那小小的一个细节,让他突然占据了主动。
虽然他占据了主动,但离获胜还有着极远的距离,他只有利用这一点小小的优势,将局面弄乱,只要狂人在应对的时候,出现小小的差池,他便可以将优势转化成胜势了。
他们一个攻,一个守,其实真正的攻守大多都是虚招,他们不会把每一招都用到实处,对手也非泛泛之辈,若真尽了全力,恐怕要想再回防,便已经来不及了。
这样又斗了数百招,二人都不由大呼过瘾,他们在内心里对对方都充满了敬佩,每一个精妙的招式完成以后,都忍不住在内心赞叹几句。
他们从对方身上也学到了许多,这便是高手之间切磋时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胜负其实有时候并不重要,武学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有共通性的,特别是他们这些武痴来说,能够感悟到一些新的变化,甚至超出了胜负的本身。
随着交手的时间越长,他们对对方的敬佩之心愈强,偶尔他们还会停下来,冲对方轻轻一笑,一开始的那份紧张和仇恨仿佛都已经消散了,他们现在专心的是武学巅峰的研究,专心的是对某种神圣力量的尊重。
他们都会尽全力,因为武学是不容亵渎的,他们会用生命去捍卫某些东西,而不只是个人的恩怨,当比试上升到这个程度以后,结果就更难说了。
他们都是数十年难遇的高手,这一战注定要载入史册,不知道什么时候,远处多了一个人,他一直在静静的看着场中,他脸上也不时浮起了笑,从他们交手的过程中,他已经看到了什么。
他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比试,他们的武功都已经达到了至高的境界,他们都是无懈可击之人。
如果说真有什么能够击败他们的,就只有他们自己了。
这个人便是云天,他原来并不想参与此事,可是他在雪天谷呆了几天以后,内心还是不安,好像有什么声音在驱使他一样,要让他再来到这里,或许这个历史的时刻也需要一个见证人,而他便是那个最合适的见证人。
这两个人,都算得上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隔世的父亲,一个是他在这一世的义父,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生死,他都会非常的关心。
只是以他们的个性,没有一个人愿意先停下来,他轻轻的笑着,他的武功此时也已经不在他们之下,只要看上几眼,他便知道,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谁也伤不了对方。
他看到了远处的莲玉夫人,身子轻轻一提,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他看她有些异样,便知道她的穴道被封住了,他手轻轻一点,将她身上的穴道解开,然后跪了下去,“孩儿参见义母!”。
莲玉夫人冲他轻轻一笑,把他拉了起来,“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他们又将目光移向了场中,那场比试虽然还在继续,可是因为云天的到来,他们的内心也在发生着默默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