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尘轻轻扯了扯娇儿,给了她一个眼神,娇儿速速进房关上门。
而姜素尘却跟着进了夜眠的房间。
“还好吗?快让我看看伤。”姜素尘为夜眠查看伤势:“你们先走吧。”她与抬夜眠来的护卫道。
护卫刚走,姜素尘便换上了哭腔:“对不起,二王爷,对不起。”
“没事的,事情已经发生,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夜眠握住姜素尘的手,他趴在床上,脸上满是虚汗。
“我不知道你有后路,我……我不知道。”
“嗯,我知道,也怪我没早些与你说,若是我出事,会有人先来顶罪的。”夜眠道。
“你伤的好重,好多血,你先忍着,我帮你处理伤。”
姜素尘一个粗鲁,直接撑在了夜眠脊背上,夜眠疼的嘶吼出声。
姜素尘似惊吓过度一般跳出好远,象征性抹了两滴眼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连声对不起,夜眠也不好怪罪。
“无妨,就辛苦素素你了。”夜眠紧咬着牙关,缓解疼痛。
二十脊杖,可不是臀杖能比的。
姜素尘剪开夜眠衣衫,清理血迹,拿出药粉撒上。
夜眠疼的攥紧了身下铺垫。
渐渐的,他满是青筋的手放松下来,头也歪到一边晕了过去。
姜素尘将瓶子盖上,轻嗤一声:“且先睡着吧。”
她在药里加了些东西,夜眠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
伤势便先晾着,她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寒辞兮与霍江湖还在叙旧,霍江湖说着自己这些年去的地方,做过的事,寒辞兮一脸心疼,又有些羡慕与钦佩。
姜素尘与娇儿坐在一旁,静静候着,待两人说完了,寒辞兮主动道:“他是寒家的人,只不过年少时便离开了寒家,我们都以为他死了。”
寒辞兮说着,眼里还含着泪,霍江湖轻轻拍了拍她:“阿姐,总之你不要与任何人说起我还活着的事,这次若不是为了乐平夫人,我是不会出来的。”
“你连阿姐都不想见吗?”寒辞兮伤心道。
“不是不想见,只是,我早已割舍了过去。”霍江湖道。
“那你为何要衷于保护我呢?”姜素尘问:“你一个忠于江湖的人,怎么甘心屈居我身边,还冒着被认出的风险,与我一起比赛?”
“因为闯累了。”霍江湖道。
“这不是借口,若是真的累了,想混口饭吃,你大可以回到寒家。”
“我说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回去!”
霍江湖倏地起身,板着脸摔门出去。
寒辞兮抹着眼泪:“他终究是还怪我们。”
姜素尘和娇儿疑惑望去。
寒辞兮缓缓道来。
原来,在霍江湖十五岁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一位花楼女子,那位花楼女子大他许多。
丞相以为,是那花楼女子刻意芶引,本想杀了那花楼女子,但为了让霍江湖死心,便逼着那花楼女子与他决断,让他以为花楼女子背叛了他。
但谁也没想到,花楼女子对霍江湖竟也是认真的,她让霍江湖以为她无情无义低贱无比后便自尽了。
那花楼里的妈妈说,那花楼女子本是个刚烈的,一心只想找真心实意对她的。
可丞相一番话,让她明白自己不该耽误好儿郎,何况当时的霍江湖还那么小。
花楼女子临死前说:“我自认身份低贱,心不低贱,身子脏,心不脏。
可遇见他后,我竟想着,若我是生在清白人家便好了,若我再晚生几年便好了。”
霍江湖被‘背叛’以后,终日以酒买醉,再后来还是放不下,便又去了花楼,结果发现他的心上人早就死了。
他知道女子死因,恨极了丞相,疯了一般要丞相偿命,后来是寒辞兮赶去阻止,而霍江湖却从此离开了寒家,改名换姓,让谁都找不到他。
十多年过去,谁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若我当年阻止爹爹便好了,一个人上了心,若是强来,反而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寒辞兮道。
“你是他阿姐,自也会想着为他好。”姜素尘宽慰:“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当下做的,都是当下想的,哪怕来日会后悔。”
“他从小便想着仗剑天涯,行走江湖,他现在也不算太糟,起码儿时想的,都实现了。”寒辞兮感叹道:“也罢,我该走了。”
“嗯。”姜素尘应道。
“对了,太子的情况?”
“墨子规会帮他弄好的。”
“好。”
夜啸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墨子规动了手脚。
早在来前,姜素尘便让霍江湖去与夜啸说过,要寻机会让夜眠以为她们早就反目。
还让夜啸见机行事,夜眠或许会对他动手。
苍耳派守在二王爷府的人并未看到离恨出来,离恨又是受了伤的。
姜素尘想,一定会有人出来买药,那么,她便也可以利用这点。
让人盯着出来的人,若有人去买药,她便去看看,顺手制了与那人相像的面具,进去买她制药需要的药材。
一直盯着二王爷府的人,想要进去也不难,便让苍耳带去让他们放进二王爷府。
药馆掌柜,王府下人,没有人说谎,但局她早就布好,就等着夜眠下手。
墨子规她也打过招呼,皇上每次对夜眠都是轻拿轻放,但如果墨子规说几句,皇上定会严惩。
为了不让墨子规有坏影响,一定不会太偏心。
“原来,霍江湖还有这么一段过去,我突然觉得他挺可怜的。”娇儿道:“夫人,你说他去花楼,是不是想起了那位女子?”
“或许吧,或许表面的放蒗不羁,都是为了掩饰心中悲痛,或许,重复以前的一些事,只是在怀念以前。”姜素尘道。
她早就看出,霍江湖是一位多情人。
夜,渐渐暗下。
也有不少人回了住处。
姜素尘给夜眠包扎好伤,夜眠还未醒来。
又约莫一个时辰的样子,陆凌函与夜爵来找姜素尘告别。
“我们已经与皇上说好,去往封地了。”陆凌函道。
“现在要走?”姜素尘问。
若不是现在要走,也不会现在便来告别。
陆凌函点点头:“嗯,明儿个,你们也要启程回京了,我们一会儿也要离开。”
“那祝你们一路顺风,注意安全。”姜素尘道。
“嗯,你留在京城,也要小心夜眠,他待你未必真心。”陆凌函提醒。
姜素尘点点头。
“有缘再见。”夜爵声音有些沙哑,他望着姜素尘的眼神,已不是以前那样充满爱意。
现如今,他的眼里,有几分是陆凌函。
“有缘再见。”姜素尘道。
翌日
一早,娇儿便兴奋的来与姜素尘道:“夫人,王当立,杨松,还有一个用蹴鞠碰到你的男人,被打的卧床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