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尘大变样后，娇儿便让布店给她做了几身新衣裳，娇儿眼光还是很好的，姜素尘穿着，更引人注目。
“娘亲，祖母之前给你买的首饰你也可以戴了。”祈儿提醒道。
之前王太妃去给紫芙和‘宋卿晚’买首饰时，给她买的那些细小的首饰，如今她算是可以戴进去了。
姜素尘揉揉他的小脑袋：“不急着戴，来日方长。”
说到首饰，姜素尘也就想到了紫芙。
夜知死了？那紫芙呢？小翠呢?
“娇儿，你可知紫芙和小翠她们……”姜素尘刚问出。
南允辰便接道：“你是想知道夜知的那两个女人现在如何了吧？”
“嗯。”姜素尘道：“你知道？”
“是我们的人跟着去的，本想知道紫芙在哪儿进行处置，她伤害了小世子，不能饶。
可我们的人刚到那个地方，应该是小翠，她就已经给夜知喝了毒酒，她自己也喝了，而紫芙，孤零零的一个人躺……”
南允辰详细的说出了紫芙的下场。
惨烈，却又让人觉得好像也活该。
“这是那位小翠姑娘临死前手里握着的东西。”南允辰拿出一块手帕。“应该是想给你的，我便留着了。”
手帕上，写着一连串的字，姜素尘接过，细细看了起来，眼眶逐渐润湿：
“或许你想不明白，我为何要选择死，若是我活着，以后广阔天地，任我去哪儿，自由悠哉。
可我回顾一生，苦楚不断，唯一的甜便是这个男人，可他带给我的，也只有深渊。
我燃了深渊，了了仇怨，可我依旧觉得这世间太苦，为人也太渺小，我连下辈子都不想来了，听说你死了，但我感觉，你还活着。
若有一天，你看到我留下的信，便当是我在同你告别吧，抱歉，你费尽心思给了我第二条命，我却又糟蹋了，我走了，愿你余生不再有我半丁点的苦。”
落笔小翠，却没写予谁人。
南允辰是感觉，应该是写给姜素尘的，便留着了。
“你们是如何处置他们尸体的？”姜素尘问。
“夜知的尸体运回宫，让皇上亲眼见到他已经死了。
至于小翠和紫芙，王爷说就在城外，找地方随便埋了便是。”南允辰道。
“随便埋？”姜素尘微诧，说到底，紫芙也是夜冥渊的表妹。
“嗯，紫芙做出那些事，王爷早就不再看在王太妃情分上，但是她的死，王爷让我们不要让王太妃知道。”
“母亲若是知道，定会伤怀的，确实不能让她知道。”
王太妃虽然也对紫芙失望透顶，但终究是她妹妹的女儿。
“埋在哪儿了？我想去看看。”
“你想什么时候去？我带你去吧。”
“那就明日好了。”
“好。”
小翠临死，姜素尘没见她最后一眼。
虽与小翠没有很深厚的情义，但她依旧为小翠的死感到唏嘘。
她明明可以不死的，可以好好活着的，人本来就很渺小，就算改变不了什么，但努力让自己开心也是好的。
可是她就不愿意努力了。
若她不是从小被拐卖到万花楼，或许，她的前途是敞亮的。
她有自己的明理，有自己的是非，她能辨善恶黑白，不会被利益熏心，难能可贵。
“娇儿。”
“王妃你说。”
“帮我给小翠立个墓牌，弄一个牌位，我想带她去弘福寺，让她受受香火，洗去此生万般苦。”
她只愿小翠下辈子投身她想过的人生，不再感叹人生而渺小，无能为力，不再感叹世间万般苦。
她能遇见一个自己爱，又有足够能力爱她的人，不会再有别的人打断她们浓情蜜意，她们夫唱妇随，永结同心，再有三两个小孩儿陪伴左右。
“好，我现在去吗？”娇儿问。
“我也要出去，一起走。”姜素尘道。
“你要去做什么？”南允辰问。
“你也一起。”姜素尘道。
“娘亲，那我呢？”祈儿拉着姜素尘，急急问道。
他都听不懂她们一直在说的，也不打扰，如今说完了，他便急忙表示存在感。
姜素尘伏身在他额头印上一吻，道：“祈儿，娘亲要去办点事……”
“祈儿也要去，娘亲别丢下祈儿。”祈儿攥着姜素尘衣衫的手收的很紧。
姜素尘稍想，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我去让人准备马车。”娇儿走了出去。
一行人坐着马车，离开王府。
姜素尘先去了林记布庄，与林记管事道：“帮我查查，这京城有没有什么姓顾的人家，不是京城的但是会出现京城的也可以。”
“你这是？”南允辰不解。
为何在王太妃那里问了，这里又来找？
“我想找一下姓顾的人，没什么。”姜素尘道。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娇儿，你去准备牌位，我要去姜家一趟。”姜素尘道。
“好。”娇儿没多问，便先自己去找地方弄牌位了。
而姜素尘则是带着祈儿和南允辰前往姜家。
“那个人是我娘亲。”马车上，姜素尘突然道。
南允辰恍然：“那我倒是要好好看看。”
“娘亲，你娘亲怎么了？等等，娘亲，你娘亲不是早就……”祈儿很是惊讶。
他又听不懂娘亲说的什么了。
“祈儿，我的娘亲，你的外祖母还活着。”姜素尘道。
她知道，祈儿想要参与感。
祈儿一听，又惊又喜：“真的？外祖母没死？祈儿都没见过外祖母呢，祈儿今日能见到外祖母了？”
“嗯，我们现在，就要去见你的外祖母。”
“太好了，祖母也很想念外祖母，如果她知道……”
“祈儿。”姜素尘突然捧住祈儿的小脸，十分认真的望着他，与他道：“你外祖母还活着的事，绝对不能告诉你祖母，知道吗？”
“为什么？”祈儿大眼睛里满是困惑。
“因为……”姜素尘迟疑半分，还是道：“因为外祖母生病了，我不想你祖母担忧伤心。”
“生病了？娘亲医术不是很厉害吗？”祈儿问：“难道，娘亲也没办法吗？”
“暂时没有办法，不过祈儿你放心，娘亲会想法子治好的，到时候我们再告诉祖母好不好？”
“好，到时候祖母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嗯。”
下了马车。
姜家大门紧闭。
南允辰敲门敲了许久，都不见人将门打开。
“人死哪儿去了？”他粗鲁样子，可再没了平日里看着的清冷与别致。
祈儿大受震惊：“宋姨娘怎么……”
他还不知南允辰是男的。
南允辰暴躁着，竟想直接翻墙进去。
前脚刚上墙，后脚大门便被打开，开门的是一直跟着姜枫做事的老管家。
见到姜素尘，没害怕，当然，也没客气。
“王妃？你才走没多久，怎么又来了？”
“我娘亲在这儿，我想来还不能来？”姜素尘牵着祈儿，饶开老管家要进去。
老管家却又拦到了她面前：“但王妃不是姜家人，姜家可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